因此,柳絮城内不少庄户生出买地的想法,乔婉儿她爹乔树根便是其中之一,这不,苏桐自官道疾奔,远远望去便望到乔婉儿那副高挑的身影,倒是看不清她的模样,可是她干农活的样子,委实在苏桐眼中鲜活不少。
艳阳的余晖渐渐远去,肥沃的大地上一片播种前的馨然。
“苏祸害朝婉儿走呢,会不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唉…,不对,这熊日的穿的是喜靴。”
“昨天听说祸害要去旧皇都入赘,看他那身行头,想来是真的……”
头发蓬松的乔树根正在铲土,转头却见苏桐向乔婉儿走去,他还未说话,耳畔便响起他婆娘黄氏的声音。
乔树根只道这青天(防和谐)白(防和谐)日的还能出什么事,却见苏桐的行头不对,开口便骂苏桐是熊日的,这委实体现了乔树根与苏桐的向来不和。
乔树根与五大三粗的黄氏一阵商榷,最终,身材瘦弱,不足一米六七的乔树根手持一把铁锹向苏桐走去,脸上的表情如同看见了啃害麦地的野狍子。
黄氏想想片刻,担心乔树根在跟苏桐打起来,心忖:树根定不是苏桐的对手,人头在被打出狗脑子来那就操蛋了。
接着,黄氏将锄头从荒土中拔(我不知道,为何此地也会出现米字符,妈的,防和谐)出来,甩手便把锄头抗在肩膀上,向乔树根尾随而去。
“我要去南陵了。”
“嗯。”
原本站在阳光下安静铲土的乔婉儿,听到苏桐的言语后,停滞了手中的农活,似乎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背对苏桐,仅是轻应了一声。
乔婉儿头戴一顶草帽,一副棉质手套裹在她的素手上,饶是她做惯了农活却也小心娇贵,生怕将芊芊素手磨出老茧。
“就这一个字?”苏桐略显沮丧,下意识抬手搭在惜字如金的乔婉儿肩上:“哟,怎么哭了。”
乔婉儿低着泛出一层薄汗的素额,正在无声的哭泣,苏桐不说话还好,这话里又带着一丝安慰,正好彻底打开了乔婉儿那一双水汪汪的泪腺。
梨花带雨开始,好像苏桐昨晚真的把她硬上了一般,乔婉儿泣不成声,与苏桐对目相视,委屈道:“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死人…”苏桐平生最见不得女人哭,余光看到乔树根正在跑来,凝重道:“你爹娘跑过来了。”
“嘤咛——”
乔婉儿闻言,转念间,还未转头瞟向乔树根,她忽见苏桐向自己的嘴唇咬来。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事情发生的雷厉风行,乔树根只见苏桐在乔婉儿嘴唇上猛啃了几口,瞪大了牛眼,一口白牙如白骨般怒张,竭斯底里的怒骂:“你个熊草的!——,站住!!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老子就不是乔树根——!!!”
乔树根那矫健的步伐立刻加速三倍,手中的铁锹如标枪般被他拿捏着,好似随时都能被他向苏桐掷出。
乔婉儿傻在了原地。
苏桐松开乔婉儿的香肩,转身就跑,速度不比穷追猛赶的乔树根差,边跑还边骂。
“乔树根,你个驴草的听着,老子跟五儿把该办的事都办了,你他娘的就等着抱孙子吧,老子离了柳絮,你要敢揍五儿一根手指头,老子回来把你家房子点了,你个驴草的别想息事宁人,你要敢炸毛儿,看老子不把你去年花三两银子操春菊的事闹的天下皆知!”
春菊是城南勾栏里的一娘们,特别浪。
“熊草的!你放你爹的拐弯屁!老子和春菊没…,那样儿——!!”
“是,你个驴草的就放你祖宗的罗圈屁吧,等着,老子回来在教育你,老子不灌你个驴草的三斤合欢散,老子就不是你老子,老子还要把你和你家那头母驴关在一起,让你尝尝烧火头落在肉井里是他妈什么滋味——!!!”
论起骂人,十几年来,方圆百里没人能骂得过苏桐。
“啪——!!!!”
苏桐兴奋的脸上还浮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只见黄氏已经追上乔树根,抡起手臂冲着乔树根的后脑勺便是一巴掌。
“噗通——!!!”
乔树根接下来的骂声还未出口,他的脚底落空,只觉的身子离了地面,一脑袋栽在荒地上,这巴掌打的他是浑身颤抖。
“说——!!春菊那小**是怎么回事!”
乔树根的身子还未落停,只感觉身子被人拎鸡崽似的拎起,耳畔响起黄氏的老虎腔。
“祖宗!真,真没有——!!我对驴发誓,我要是偷了那三两银子,你把我扔驴圈里去———!!!”
乔树根脸上尽是泥土,像是看恶鬼一般看着黄氏,牛眼瞪的更大,里面尽是惶恐与恐慌。
“啪——!!!”
乔树根话音刚落,黄氏的一耳光又抡了上去,大怒道:“放你娘的连环屁,老娘问你银子事了?不打自招是吧——!!!”
这委实不怪黄氏如老虎的腚眼一般,摸不得。
去年腊月,乔家确实丢过三两银子,那本是黄氏给乔婉儿存的私房嫁妆,却不想莫名其妙的给丢了,而今,黄氏的脑袋里忽现了那么一道灵光。
丢银子的那几日,一到晚上熄灯的时候,乔树根的树根就好像日了三头驴一样,他妈的硬不起来啊。
这时,荒地也有不少人与乔家同一目的,都是来开荒的,事到如今,他们似乎…,似乎了解了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
乔婉儿双手抱膝,不敢见人,现在还蹲着呢,“呜呜”的哭声绵绵不绝于耳。
现在,她的心肝如乱撞的小鹿,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基于发生的一切都很疯狂,所以乔婉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忽然站起,虽然脸上还带着泪水,却未忘了左右环顾,看到向官道撩去的苏桐,脸色通红,毫不犹豫的向官道跑去。
“还打!还打!闺女!闺女跑了!!!”
黄氏揍乔树根揍的那叫一个迷醉,玩命挣扎的乔树根可是出了名的眼尖货,只见乔婉儿向官道疾奔而去,心下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啪——!!”
可恨黄氏的巴掌未能来得及收住,乔树根只能挨下这一记最后猛击。
“婉儿——!!!”
黄氏的脸上带着被乔树根抓挠的三道血痕,瞪大了双目望向疾奔的乔婉儿,顿时明白闺女这是要被苏祸害勾搭走啊,大叫一声,站起魁梧的身材便要猛追。
“噗通——!!”
这人要是点儿背,放个屁都能砸脚后跟,一向腿脚利索的黄氏抬脚没跑几步,竟被土疙瘩拌了个大马趴,这还不算,乔树根紧追其后,一时没刹住,“噗通——”砸在了黄氏的后背上…
乔婉儿是出了名的孝敬,可这次连头也没回,生怕苏桐会跃马而去,望着苏桐急喊道:“苏桐,带我去南陵——!!!”
苏桐早已看到乔婉儿,随之紧跑几步,来到枣红马前一跃而上,满脸兴奋的拽住缰绳,回转马首,迫不及待的向奔跑在小树林的乔婉儿赶去。
“嘶——!!”
转眼间,乔婉儿被苏桐一手拽上马背,手中缰绳再次急转,烈马长鸣一声,向官道南首奔蹄而去。
“啊嗷~——”
快马加鞭,苏桐兴奋的怪叫一声,好不痛快。疾风如刃,呼啸在乔婉儿带有幸福笑容的双颊上。
“驾——!!!”
此时,萧佩喜的脸都绿了,跃上白马,疾追而去,心中怒骂:小不死的,去南陵前不守身如玉也就罢了,现在还携带一个乡姑,真是气煞咱家也。
剩下的随从紧追其后。
苏香凝坐在马车车厢内,从窗户探头看见苏桐一骑绝尘,花痴道:“少爷真帅。”
苏家正房。
“啧!轻点!轻点!!”
苏松麟被高翠娥揍的遍体淤青,此时,董怡正给他抹药,疼的苏松麟破口大骂:“这驴草的竟然陷害老子,还他妈四千九百……”
“啪——”
苏松麟话还未说完,董怡腾出手来便是一巴掌:“你在骂一句试试。”
“哼哼……”
苏松麟只觉的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饶是疼的直哼哼,乌青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董怡,立刻没了脾气。
接着,董怡给苏松麟抹药时,他也不叫唤着喊疼了,笔直的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
董怡蹙着细眉道:“梧儿即时有些小脾气在所难免,娘为了他好才叫他去南陵,眼见薛家小姑娘二十岁,薛家若来柳絮传信,梧儿是去北京不去?若去了,被当成质子圈起来,那我苏家可怎么应对才好。”
“苏桐去北京热闹热闹也好,见见世面。”
苏松麟笑嘻嘻的说到这里,目光里突然闪过一抹难得一见的锐利,阴狠道::“不过…,嘿嘿,苏桐要是掉一根毫毛,老子把赵栎奴那妮子的脑袋拧下来。”
董怡奇怪道:“赵栎奴?”
“难道还是赵元?”苏松麟反问一句,冷笑道:“别说你不信,我都不信,当年薛莫峥来柳絮,她不过十八,竟能生出这等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