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点头应下。
“你叫什么名字?”
来栾天城几日了,让严莫留下印象的似乎只有这位捕快,他办事勤快迅速,干脆利落,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严莫自然多加留意。
“在下孟广权,乃是府衙的带刀捕快。”
“很好,此案后你若是愿意,就来找我,以后跟着我办事。”
孟广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但稍纵即逝,他慎重的点点头。
“在下打小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孤寡一人,能得大人青睐,实属三生有幸,在下感激不尽。”
“好,你好好办事,无需多言。”
孟广权再次行礼道谢后,随即转身正准备继续搜查,远远的听到魏庆那里正要用人,他赶紧走了过去。“魏仵作,可需要我办事?”
魏庆抬头一看,立马展露笑容。“原来是孟捕快,我着急验尸,可他们谁都不敢碰尸体,我一个人实在是搬不动,你可愿搭把手?”
“这话说的,在下在所不辞。”孟广权上前,一把将尸体从马车上扛了下来,魏庆连忙指挥,他背着尸体走到搭建好的帐篷里,小心翼翼的将其放下。
魏庆开始穿戴家当,他却站在一旁望着尸体久久不动。
“孟捕快,怎么了?”
“无事,只是心有感慨而已,天下不平事那么多,何必要取人性命,如此作为,于人于己都是不公。”
“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办案人啊,扫平天下不公事,还一个公道天下。”
孟广权一愣,将魏庆的话久久念叨在嘴边,铭记于心。
严莫带着人在外面搜查,魏庆专注于解剖尸体,务求在最快的时间内能有所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越来越高,魏庆鬓角上满是汗水,可她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空气中弥漫着久聚不散的血腥味,就像是死者无法平息的怨恨,逼迫着她继续找下去。
片刻后,魏庆的眸光一动,她手中的细刀触碰到尸体腹腔内的一个硬物,不似是骨头之类的。
眼下身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她索性直接伸手进去摸索,终于在死者的胃里找到了那个硬物,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个拇指大小的木盒。
魏庆急忙从帐篷里出来,招呼严莫过来。
“大人你看,这是在死者胃里发现的。”
严莫眼神狐疑的看了魏庆一眼,将木盒打开后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张纸条。
“找到我,我就归案。”
这明显就是对严莫的挑衅,他已经听到了风声,居然没想着逃离,反而作案越发凶狠残忍,就是在向严莫发出挑战,简直可恶至极。
魏庆瞧见纸条上的字,脸色一沉。
“木盒是死者生前硬生生的吞下的,肯定是凶手逼他这样做的,大人,再这样放任他胡作非为,恐怕不等咱们将他捉拿归案,光是栾天城的百姓也不会再相信我们了。”
如此严峻的形势,严莫怎么会不知晓,可是凶手太过歹毒狡猾,根本没留给他们一丝可查的线索。
“可发现能确认死者身份的东西?”
“死者右手食指与拇指上有老茧,应该是常年写字造成的,脖颈弯曲,乃是常年低头所致,应该是书生一类无疑。”
严莫走出帐篷,随即孟广权立马带人去查,他是本地人,办案查事要比龙彪他们顺利许多。
“死者的面皮也被找到了,你可还需要查看?”
魏庆摇摇头,她已经知晓了死者的死因。
“死者的面部遭到重创,类似于石枕之类大小的平面东西,就这样硬生生的往面上砸,砸到鲜血喷溅,眼球爆裂,口鼻出血,直到大脑也遭到创伤,然后死亡。”
一次比一次凶残,一次比一次疯狂,这个凶手已经疯了,他已经不是在利用布偶杀人,而是在体验杀人过程中给他带来的刺激和兴奋。
他就是一个变态,而且越加疯狂无所畏惧的变态。
时态越发严峻,魏庆和严莫都紧皱着眉头,那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嘲讽,嘲笑他们的无能与被动。“验尸记录可完成了?”严莫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魏庆恍惚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还未完成,大人可是需要,属下加紧时间继续验尸。”
“无妨,现场痕迹来看,并没有什么发现,至少这次凶手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他是惯犯,对于侦查也有一定了解。
很妥当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或者说,他很满意自己的这次杀人过程,所以才会处处留下挑衅,对我们发出挑战。”
“面皮是在死者死后才被割下来的,从创口来看,切割口细小而尖锐,应该是一把非常精致的小刀。
这种东西,一般人家里肯定不会有,要么是有钱人家特意请人定制的,要么就是从事特殊行业需要这种东西。”
需要这么精细的工具来操作的行当,严莫能想到的也只有大夫了,他有听说过刮骨疗伤之法,可能就需要这么细小而精致的东西。
若是有钱人家,那可能性就多了去了。
张顺林家世不凡,也会接触到有钱人家的子弟。
柳绿身为戏子,来戏院的大多数也是有钱的富贵人家。
但细想之下,两者之间肯定会有接触的可能,那会不会与今日被杀的人也有关联呢。
今日被杀的死者拇指和食指上都有老茧,从牙齿上可以做出判断,年纪应该二十有余,说起来和张顺林的岁数差不多。
而张顺林也是书生,非常喜欢去戏院听戏……
想到这里,魏庆突然灵机一动。
“就顺着张顺林的周边朋友们调查一番,尤其是经常和他一起逛戏院的书生们,或许我们就能找出第三个被害者的身份。”
无需严莫下令,身边人立马着手去办。
孟广权刚刚得到严莫的肯定,自然是想在这个时候着重表现自己,他之前受命去调查被害者的身份,可惜一无所获,因为每日出城的马车数不胜数,死者又是坐在车内。
偏偏马车上也没有可以辨识身份的东西,所以令他查起来颇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