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严莫只能把话题引到梨儿身上,这样才能转移他对魏庆的注意力。
“其实张顺林爱上的是唱戏的我,他被戏台上的我所吸引,可当他想要对我表白时,柳绿却将我迷晕,趁机顶替了我……
从此和张顺林私会的人就成了她,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不光如此,她竟然还脚踏两只船,与曾经抛弃我的张立也有了瓜葛。我对她尽心尽力,她又把我当什么,我对她究竟算什么……”
梨儿难过的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控诉柳绿的忘恩负义。
可在严莫和魏庆看来,还是一场自编自导的戏罢了。
带着腔调的哭声听起来着实悦耳,可惜两人对戏曲都不敢兴趣。
魏庆不耐烦的眼神投向严莫,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若严莫还不想出办法,她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刑讯逼供了。
严莫冰冷的眼神扫了魏庆一眼,随即闭上双眼,眼不见心静,也算是彻底将审问交给她来处置。
走到桌子对面,魏庆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沾有污血的银针。
即便时隔久远,已经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看清楚,这每一根银针上都沾染着柳绿的鲜血,是你狠毒的将这些银针扎在她的身上,残忍的折磨着她。
最后警告你一次,我们能找到你,就说明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如果你还不知好歹,我不介意将这些银针一一还到你的身上,不信就试试。”
话音未落,魏庆手起针落,一把银针直挺挺的扎在梨儿放在桌子上的指缝间,速度之快让梨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把她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你居然对一个女子用刑,好歹毒的心。”
“是吗?多谢夸赞,我的目标是成为‘活阎王’,你想成为我的踏脚石吗?”
银光一闪,魏庆手中的银针在距离梨儿眼睛不到半寸的距离停下。
事发突然,这次梨儿直接被吓得呆愣住,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少说废话,我不喜欢听。”
“我,我说,你,你把它拿开,快拿开。”
梨儿吓得不敢眨眼睛,眼睛发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的话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针尖未动,魏庆的压迫让梨儿无力招架,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魏庆是了解柳绿的,她身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柳绿若真如梨儿口中说的那般歹毒,又岂会落得浑身是伤。
“绿,柳绿落魄后是被我收留的,可她却不念姐妹之情只想替换掉我的身份,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所以柳绿去找张顺林私会的时候,我偷偷跟在她后面。
在柳绿离开后便将张顺林杀了,张立背信弃义,柳绿还恬不知耻的与他苟合,这对男女,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他们都该死!”
魏庆一把将银针收起,云淡风轻的兀自说着。“早说实话不就行了吗,浪费我的时间。”
在屋外守候多时的龙宿进来,将梨儿控制住。
“大人,凶犯如何处置?”
“先押入大牢听候审问吧。”
这边龙宿刚准备将梨儿押走,外面的龙彪突然急匆匆的冲进来,气喘吁吁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人,有新发现。”
看到龙彪,梨儿的脸色突然变了。
“说。”
龙彪不屑的瞧了梨儿一眼,随即让孟广权将调查的线索说了出来,毕竟是严莫看上的人,龙彪也想让他尽力表现一些。
“属下和龙彪哥调查发现,就在咱们第一次去张顺林家那天下午,柳绿曾在下午去找过他,张顺林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了柳绿,足足有几千两。”
“可有此事?”
严莫看向梨儿,原来直到现在他们还都被这个女人玩弄的团团转,她根本就没有说实话。
梨儿倒是相当坦诚,直接就认下了。
“不错,那些钱我都拿了,那本就该是我应得的。”
话音一落,梨儿突然奋力的摇晃身体,试图挣脱龙宿的束缚,可惜两人力量悬殊,梨儿挣脱不过,尽管如此,她脸上反而不见丝毫慌乱,而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看着严莫和魏庆,梨儿突然冷笑一声,更像是对两人的刻意嘲笑。
“还说是镇抚司的指挥使,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严大人,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滋味,如何呢?”
“放肆!”敢当着龙宿的面对严莫出言不逊,就是自寻死路。
梨儿的双手一直被龙宿钳制在身后,他便用力的推了梨儿的肩胛骨一把,只听到咔嚓一声,一阵剧痛传来,梨儿的双手就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
饶是如此痛楚,梨儿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反而勾唇冷笑,笑容诡异。“收到娃娃的人都该死!”
话音一落,梨儿的七窍纷纷流出黑血来。
而她两眼一翻,瘫倒在地上。魏庆察觉到不对,急忙上前诊断。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梨儿已经声息劝无。
她将梨儿的嘴唇掰开,在后牙槽里发现了盛放毒药的药囊。“服毒自杀了。”
可是梨儿的死,对于严莫众人来说,只不过接二连三的嘲讽中的一小份而已。
从一开始,严莫就觉得,梨儿是在故弄玄虚,甚至是在这里等着被抓的,也不过是一场玩闹而已,但是这太不正常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众人皆有些不知所措,案子追查了这么久,他们连日来眼睛都没合一下,如今杀人凶手竟然就在自己眼前自尽了。
那这一切岂不是白忙活了吗,最后连凶手的罪状都没有,简直就是被人狠狠的在脸上抽了一巴掌,却还不能喊疼。
没有将凶手伏法,就是对锦衣卫最大的羞辱,锦衣卫的宗旨就是,要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死并不是最后的结果。
魏庆也有些错愕,愣在原地看着梨儿的尸体,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浑身都不舒服。
严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梳理着案情,从开始调查张顺林,张立和柳绿的关系开始。
一切似乎都是顺水推舟,太过顺利了,有些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