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牛员外乃是白象镇的首富,想必府中定是经营了不少商铺吧,可曾与同行有所结怨?”
牛夫人想也没有就摇摇头,直接否定。
“老爷一向待人宽厚,即便是在同行中,也是口碑良好的,至少从我嫁入府中之后,从未见过老爷与谁面红耳赤过。”
难道不是仇杀?严莫眯着眼睛看向草棚的方向,那里面躺着牛员外的儿子,还有魏庆专注思考的身影,若不是仇杀,为何要将牛员外的儿子用那般残忍的手段杀死呢。
尸体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若是慌乱中意外杀人,也不会造成那么多伤口,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那是否和牛少爷结怨呢?”
牛夫人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疑惑的摇摇头。
“我久居院内,很少外出,与公子的接触也很少,他一向都是由院内的仆人们照料,除非是需要什么才会差人来找我。其他时候,我与他也很少见面的。”
哦?严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信息,至少牛府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睦。
牛夫人这里没有获取什么有用的东西,严莫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魏庆身上,但愿她能带来好消息。
又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候,严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魏庆的呼唤,他回头一看,魏庆已经站在凉亭外。“大人,属下的事情办完了。”
严莫从凉亭里走出来,和牛夫人拉开一些距离后这才开口询问。“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牛公子和管家身上的伤口都集中在正面,应该是与凶手迎面发生冲突,而且两个人的瞳孔都处于放大状态,这是死前受到惊吓的症状,属下推测……两人是死于熟人之手。”
“尸体在何处发现的?”严莫回头询问孟广权。
孟广权快步走过来。“就在这后院的池塘边上。”
“绕着池塘周边仔细搜查,看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终究还是来晚了些,尸体收押乃是县令派人做的,而且发现尸体后牛府内的仆人奔走相告。
周围人纷纷围簇过来,牛老爷还与衙役发生矛盾,导致第一现场被破坏,如今再想要找到什么,恐怕难上加难。
孟广权立即着人去搜,他也加入其中。
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魏庆一直若有所思,等人都散开之后,严莫才开口。“你若是想到什么,就尽管直说。”
“大人,属下想模拟现场,就是重新牛公子和管家被杀的情景,或许能从中发现点什么。”
看着偌大的池塘,还有周边不断窥视的眼睛,魏庆觉得,这样一步步的调查实在是太耗费时间,她不想就这样等下去。
而且她怀疑凶手肯定还在牛府中,或许就是牛府中的一员。
此时就隐藏在暗处,不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模拟现场?你还挺会整活儿。”
严莫哼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不屑,魏庆急忙解释,却被他的举动打断。
“孟广权,过来一下。”
孟广权急忙过来,不解的看着他们。
“说吧,你需要我们怎么做?”
魏庆又是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严莫,难不成他也想参与其中,其实魏庆是想扮演凶手的,可面对严莫,她觉得自己有点下不去手。
可严莫一脸坦诚的看着魏庆,丝毫没有大人架子,这倒是显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深吸一口气,魏庆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
“我来扮演凶手,大人您就来扮演牛公子,孟大哥是管家。咱们就按照案发时的现场进行推演,凶手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理和姿势来杀人的。”
严莫若有所思的看着魏庆,对于她小小脑袋里的奇怪想法很是惊讶,因为模拟现场这个词,以前他办案的时候从未听到过,更从未有人提起过。
“大人……您若觉得不可行那就算了,属下也只是有感而发……”
“就照你说的办,你来安排我们。”
魏庆没想到严莫一上来就给自己这么大的重担,着实有些受宠若惊,但现在办案要紧,她可不能胡思乱想。
案发现场应该就是在池塘边上,按照当时的思路推测,牛公子应该是来后院闲逛,不论与管家是如何碰上的,能确定的一点,就是牛公子是第一个死者。
换句话说,凶手一开始要杀的,就是牛满仁。
“这是一场预谋杀人。”魏庆十分肯定,单从凶器上来说,菜刀是从厨房拿的。
而牛满仁死在池塘,很有可能凶手是一路尾随而来,见四下无人才动手的。
“那管家为何也遭遇毒手了?”严莫提出疑问。
“管家与牛公子是死在一块吗?”魏庆反问孟广权,对于案发现场,这个问题他应该比较熟悉。
“不是,是距离牛满仁两丈远外,仰躺在地上而亡。”
“那会不会是凶手杀死牛公子的时候,正巧被路过的管家看到了,管家受到惊吓,发出声音,被凶手听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不过如此,因此追上逃跑的管家,对他动了手。”
严莫又问,“那为何两人是死于不同的凶器,牛满仁是死于失血过多,而管家则是面部遭遇重击伤到脑袋而亡。”
魏庆又陷入沉默,思忖了片刻,猛然惊醒。“菜刀之物不便携带,身边就是池塘,会不会是凶手在杀死牛公子后,正在处理菜刀时被管家看到了。”
“池塘周边已经被衙役搜查过,并没有找到菜刀,那凶手会如何处理?”
“扔进池塘啊,这么大的池塘,不正好是掩藏凶器的最佳地点吗?”
严莫沉默,偌大的池塘里面深不见底,若是要找到凶器,岂不是大海捞针一般难。
“大人,属下这就带人去找,保证把菜刀给您捞出来!”
说起办事效率,孟广权绝对数一数二,尤其是自从跟了严莫之后,他更想尽一份力。
“大人,池塘边的栏杆上发现了刀痕。”
严莫立即带着魏庆赶到那里,只见在栏杆的外边缘上,有一个又深又短的切口,切口的深而扩,看着就像是被刀砍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