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背后偷袭

顾建兵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尽管这两年身材发福，但他的身手依然在队伍中名列前茅。自从加入禁毒支队后，他那出人意料、一招制敌的敏捷更是赢得了队员们的敬仰。
然而，究竟是何人让他身中两弹，险些丧命？而与他同行的潘阳却只是左腿受了轻伤，在死亡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郑浩不禁怀疑，潘阳是否趁老顾不备，与凶手勾结，从背后偷袭。
潘阳仿佛洞察了郑浩的心思，突然从床边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坐在角落里的郑浩。当郑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潘阳的双臂围住，他们的身体和椅背形成了一个圈，将他整个人困在里面。更让郑浩措手不及的是，潘阳竟然还敢向前倾，给人一种想要贴近拥抱的错觉。
郑浩震惊之余，发现自己蓬头垢面的脸，距离潘阳结实白皙的胸膛不到十厘米。潘阳似乎还不满意，继续用曲肘施压。
“哎，你这是做什么？”郑浩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非常糟糕的念头，难道这小子是想色诱他，趁机逃跑？
“郑队，我能信你吗？”潘阳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轻不可闻地说出了这句话。
就在郑浩犹豫着是要推开他的胸膛，还是掐住他的腰扔出去，亦或是一脚将他踹开的时候，潘阳的温热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郑浩警觉，横在他身后的双手堪堪静止，停下准备给性骚扰的小变态一个擒拿，再加抱摔的想法。
“有窃听器。”潘阳蚊子哼哼，伏得更近，嘴唇似乎要贴在耳朵上了。
郑浩瞪大眼，他不敢贸然再问。
但，目前两人的距离和姿势，在刚认识还不熟的情况下，属实越界，太过暧昧。
“你先起来。”
潘阳非但没起，干脆腿一歪，整个身子都倒下来。
“对不起郑队，我腿，腿抽筋了……。”
好吧。母胎单身活了二十七年的郑大队长，纯情到连异性手都没摸过。
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里，怀里抱住个硬邦邦的男人，脸先绿又红，异常精彩。
妈蛋的，这年头，碰瓷真是无孔不入啊！
怀里的男人好像不单单是碰瓷那么简单。
郑浩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应对时，潘阳竟招呼都不打，开始上下其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我靠！他要干嘛？
郑浩虽兵荒马乱，但理智并没掉线。吓得一把攥住那只伸到大腿外侧游走的手，又羞又恼：
“你神经病啊！”
潘阳聋了一样，头也不抬，另外一只手探进外套里，在他腰间继续胡乱摸索。
郑浩那部位本就敏感，冷不丁被温热触碰，瞬间后脊背发麻，炸了毛：
“你收敛点，老子是警察，还是男的！”
潘阳细长的眼眨了眨，示意他不要激动，用口型默默再次说了一遍：“窃听器。”
“……”郑浩无言以对。
谁说这小子脑子有毛病，明明精得跟狐狸一样。
郑浩怀疑他没安什么好心，借机揩油，占自己便宜。
一把甩开咸猪手，拖住潘阳的后腰，把行动不能自理的他扔回病床上。
然后，冷着脸自己将全身上下摸找了一遍。
终于，在衣摆内侧的边角上，揪下来个指甲盖大小，黏糊糊的东西。
摊开手，仔细一瞧，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可不正是窃听器。
而且，这阴损的玩意儿基本都带着定位功能。
短暂静默三秒钟，郑浩与潘阳对望一眼，为避免打草惊蛇，两人很有默契的从裤兜掏出各自手机。
一个点开二维码，另外一个凑过去，打开了扫一扫。
半分钟后。
潘阳微信界面跳出来一条名字为“路边野仔”发来的消息：“你怎么知道有窃听器？”
潘阳对着那个吐舌头翻白眼的卡通狗头头像，牵牵嘴角，快速回复：
顾队长昏迷前，叮嘱过我。
郑浩看完消息，从手机前抬起目光，怪异的瞅了他一眼：这小子头像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不过名字还算正常，不像神经病，叫“思可昂”。
细细咂摸，思可昂，什么玩意儿，文艺不文艺中二不中二的，还是像神经病。
康手指飞快按着屏幕上的键盘，噼里啪啦问：叮嘱过什么？
思可昂：你们局里有内鬼。
路边野仔惊讶：内鬼？
思可昂：顾队说，他醒来之前，什么都不要说。尤其是，当着刑侦支队的人。
郑浩神情颇为愤慨，问：他怀疑我们队有内鬼？
思可昂：那不然呢？窃听器难不成是我们放的。
路边野仔好似被戳了心窝子，受到重击，许久没说话。
潘阳忍不住抬眼看向他，这位年轻的队长眉头紧簇，在很认真思考着什么。
思可昂：有可疑对象吗？
路边野仔：……
潘阳见他没回，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挑明：其实，顾队怀疑是你。
看到这条消息，郑浩还以为他发错了，下意识抬头，眼神匪夷所思：为什么？
思可昂回了个耸肩摊手的表情：这你要等他醒了，亲自问他了。
路边野仔：不是，既然他怀疑我，你为什么？
郑浩内心腹诽：嗯，为什么还要坐这里和我说这些，就不怕……。
思可昂：窃听器在你身上。
路边野仔：……
的确，内鬼没必要画蛇添足随身携带窃听器，自己的嫌疑完美解除。
邵局这人你了解吗？
潘阳打下那串字，略一思吟，又很快删掉，毕竟自己只是小片警，这么问太鲁莽。
郑浩看着微信界面显示正在输入，过了好一会儿，才蹦出来俩字：饿了。
郑浩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没问老顾受伤的事，他就想转移话题。
路边野仔：认真点。咱们在说正事，别懒驴上磨屎尿多。
思可昂发了个委屈巴巴的表情：我没说要上厕所。
路边野仔：……
好像，他晚饭也没顾得上吃。此刻潘阳一提，肚子很不争气，咕噜噜响开了。
罢了，点个外卖又不费事。
郑浩假装生气的走了几步，故意说：“你就在那边安生躺着，一个大男人腻腻歪歪再往我身上黏，别怪我不客气！”
潘阳配合的点点头，怯生生说：“我只是害怕嘛。”
郑浩把微信界面退掉，点开某外卖平台，假模假样的说：“我忙了一晚上，饭都没吃，先找点东西垫垫肚肚。你呢，有想吃吗？”
潘阳不跟他客气，轻声说：“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