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最终被逼至绝路

深夜的电台节目里，那位自诩正义的主持人情绪激昂，仿佛化身成了道德裁判者：“显而易见，这对老夫妇不过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无权无势。女儿惨遭杀害，呼天抢地却求助无门，最终被逼至绝路。”
他语气中满是质疑：“我不得不怀疑，公安部门所宣称的自杀结论是否站得住脚？这背后难道没有权力的阴影，没有金钱的交易吗？”
郑浩坐在出租车里，听到这些言论，怒火中烧，差点爆出粗口。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不仅无知而且危险，简直是在煽动民众与警察之间的对立。如果不是已经到达目的地，他真想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法盲的主持人痛斥一番。下车前，他记下了电台的频道号，心里暗自决定，这个主持人将成为网络安全部董主任的典型处理对象。
清晨九点，郑浩衣着整洁地出现在办公室。不久，其他队员也陆续到达。正当他准备召集大家开会时，局长邵局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电话那头，邵局的声音充满了怒气，直截了当地质问：“苏然然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幸亏周宇反应迅速，及时递给还在发愣的郑浩一叠资料，并特别指出了结案报告。郑浩回答道：“苏然然上个月被发现在一栋别墅的游泳池中溺亡。根据尸检和监控资料，结论是自杀……”
电话那头的邵局沉默了半分钟，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但最终，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对着话筒怒吼：“自杀？当初我们对家属的心理疏导工作怎么做的？如果真是自杀，他们为何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确实，任何稍具理智的人都会认为，苏然然的死亡绝非简单的自杀，背后必有隐情。
“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爆炸现场的视频和照片，还有各种夸大其词的言论，都在指责警局，说我们收受贿赂，草菅人命，颠倒是非。这些都是胡说八道！”邵局气得不轻，平日里他极少说脏话，但此刻，他也忍不住爆发了。
郑浩想起出租车上那个无下限主持人头头是道的分析，后脊背不由得渗出一层冷汗。
他倒不是怕领导训斥，若真是一桩冤案，这过错犯下的就大了。
一家三口，再加上爆炸现场暂时还没统计出的具体死伤人数，够他背一辈子良心债的了。
邵局骂完，砰的一声挂掉电话。十秒后又打了过来，限他三日之内，将“苏然然自杀案”重新整理一份详述，递交上去。
顺便，赶紧联系网络安全部，把那些网上造谣生事，引导民众攻击警局的不良舆论，该删除的删除，该抓的抓。屋漏偏逢连阴雨。
挨完邵局的训，郑浩还没顾得上点根烟缓缓，就见吴辰捧着份资料，一脸沉重的走过来。
“头儿，昨夜那个蓝山小区出租屋的凶杀案，法医给出了一个初步判断。”
他边说边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郑浩，情绪很是激动：“太他妈的残忍了！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郑浩翻开资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照片。
“你们离开后，法医科的同事就到了。他们一眼就发现鱼缸不对劲，后来，从里面打捞出两个不完整的头骨。喏，就是这两个。”
吴辰指指郑浩正皱眉看的照片，上面赫然是森森白骨。只是，破坏程度比较大，倘若他不说是人的头骨，一时还真辨别不出来。
“还有，”吴辰示意郑浩往下翻照片：“除了头骨，还有腿骨，肋骨等。目前，法医科暂时还没确定是否为同一人的。”
吴辰所说的腿骨，肋骨之类，与头骨一样，也遭到很严重的破坏，惨不忍睹。
郑浩想到那些饿疯了的食人鱼，还有被啃噬，像泡沫一样散在浑浊水里的“白色石头”。
竟然，是人的骨头。
是得有多么重的深仇大恨，要采用这种极端方式，让鱼硬生生啃食完肉躯后，连骨头都不肯放过？
吴辰心有余悸的说：“阳台那个快把周宇吓哭的东西，头儿，你猜会是什么？”
郑浩隐隐有一种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吴辰见他不说话，接着往下讲：“那根本就不是毛绒假人！是一个被刮掉皮肉，掏干净内脏，剩下的无头骨架！”
果然如此！郑浩虽然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震惊到。
吴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们拆开骨架后才发现，原来外面填充了棉花。手臂上安装了一个定时机械装置，设定的结束时间是八点零六分。所以，那个会动、会做倒计时手势的骨架，并不是鬼魂作祟。”
郑浩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他意识到这起残忍的凶杀案与爆炸案必然有所联系。他稳定了心神，继续询问：“现场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有没有采集到指纹或者毛发等线索？”
吴辰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你也看到了，地板干净得就像天天打扫一样。我后来去了卧室、卫生间和厨房，都仔细检查过了。罪犯的反侦查能力非常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郑浩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思量：这是一个既恶毒又狡猾的凶手。但是，只要犯下罪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很快从杂乱的思绪中理出了一条线索，对吴辰说：“既然是在出租房发现的，你先去找房东了解租客信息。地板擦得那么干净，说明在报案前还有人出现过，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监控。只要出入小区的可疑人员，都要逐个排查，一个也不能放过！”
吴辰领命离去，临走前还给郑浩汇报了一些从法医那里得知的信息。接近十点的时候，他才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吴辰离开后，郑浩再次翻看了一遍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由于尸体破坏严重，法医那边确认死者身份还需要等待好几天。郑浩只得暂时将这个案子放在一边，转而处理另一个迫在眉睫的少女失踪案。
昨晚，有个神秘人趁周宇没注意，往他的购物袋里塞了一张疑似线索的小纸条。虽然纸条上的字迹看起来像小学生的笔迹，但郑浩宁可信其有，也不敢错过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