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领域
我是大头鬼
2024-03-26 22:38
源珏今天没有计划，打算就窝在家里看一整天电视。而黎景澈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吃完了早饭坐在那里发了好久的呆，才把目光挪去了左煜身上。
“怎么了？”左煜正在收拾餐桌，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解。
黎景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是安安静静盯着他。
“没睡醒就再去睡会儿。”左煜无奈起来，把桌子抹好之后，带着他继续上楼睡觉。
黎景澈其实不想睡觉，但还是乖乖躺进了被子里，然后就看见左煜也躺了上来，盖着另外的被子。
费了很一会儿功夫，他才反应过来，左煜昨天守着他们熬了个通宵，现在估计很累了。
黎景澈想着自己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守着他好了，结果盯了没多会儿，他自己也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源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上了床，三个人睡在一块，床的空间稍微有些不够。黎景澈也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翻身侧躺着，然后看着他们俩。
源珏半个身子压在左煜身上，他本人睡得倒是挺安稳，但左煜被压得梦里表情就稍微有些扭曲了。
思索了一会儿，黎景澈还是小心翼翼把源珏往自己这边拨了拨。他这会儿睡饱了，感觉精神也好了许多，隐约之间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听左煜讲了很多事，但又记不清细节了。
他只能兀自思索着，片段式的记忆在他脑中浮现，慢慢凝聚成一条完整的线索。
左清的死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的咯？这跟左煜放弃成为法医是否有关系呢？
他恍惚又想起了那把枪，那是警队配枪，左煜怎么会有？一般来说是不会给法医配枪的，毕竟需要法医出外勤的情况下，多半是检查尸体。
尸体是不可能伤害法医的。就算真的给法医配枪，离职的时候那枪也该收回去才对。
所以那把枪不可能是左煜自己的，也应该不会是陶庭的。那会是谁的？他们曾经杀过警察吗？
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是不是也会成为那枪下的亡魂之一？
想着想着，黎景澈把自己吓到了。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暴露的恐惧感了。他感觉自己现在跟他们同化得很厉害，就算心中对警察这种职业还存在信仰，好像也没有那么在乎这个身份了。
黎景澈长长叹了一口气，翻身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结果肩上突然搭过来一只手，吓了他一跳。
一扭头，就看见源珏睁着眼睛看着他。
“源、源先生？”黎景澈以下磕巴起来。
“先生应该还要睡好久，我想出去走走。”源珏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气音。
黎景澈点点头，先小心的爬下床去穿衣服，然后过来把源珏也一起扶了下来。
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了源珏额角有汗。现在这气温不可能是热出来了，他看起来也丝毫不紧张。
“源先生，你不舒服吗？”他有点担心起来，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性。
“肋骨疼啊。”源珏朝他非常勉强地笑了笑。
“啊，你药放在哪里了？”黎景澈四处看了看，希望回忆起来左煜把药都放在哪里。
“不能吃，还没到时间。”源珏摇头。
黎景澈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那你还要出去走？”
“嗯。”源珏非常笃定的点头。
黎景澈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出门，沿着村里的小道溜达去了大公路上。
在路边的水果摊子上借了两把椅子坐下之后，源珏看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各种车子，托着下巴：“有点奇怪。”
“什么？”黎景澈顺便就在问水果摊老板买水果，听见他的声音，顺口应了一句。
“我看见了三辆消防车，四辆救护车。”源珏道，“在十分钟之内，这有点奇怪。”
黎景澈稍微愣了愣，放下手里正在挑的水果，也回头望了一眼马路，结果正好又看见一辆救护车飞驰而过。
这确定有点不对劲，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集中的出现这种功能性特殊的车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啊，发生火灾了。”源珏拿着手机看新闻，头条就是这件事。县里的老旧纺织厂发生了火灾，大火漫天而起，现在还没扑灭。
黎景澈让老板先称重水果，他则是凑过来也看了一眼。
热搜上的视频应该是路人用手机拍的，有点模糊不清，但火势异常的凶猛，厂房一面外墙整个都燃烧了起来。
水果摊的老板也闻讯赶来，看了一眼，就哎呦了一声，说怎么烧这么大火。然后转头就去拿自己手机开始翻了起来。
源珏关了手机，让黎景澈拿好水果，先回家去。
他们回来的时候，左煜已经起来了，皱眉在院子里接电话，看见他们也只是颔首示意。
“所以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我？”左煜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愉快。
黎景澈稍微有点好奇，就站在了门边静悄悄的盯着他。
他不是想偷听！他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是，我是有执照，但我并没有入公职，这不是我的义务。”左煜看起来有些烦躁，“市里人不够问周边借啊，不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昨天才到家。”
“不要用道德来绑架我，我跟你说我现在一点道德都没有。行了不用打感情牌，我铁石心肠好吧。”
“你们真的是很烦啊，够了不要拿孕妇说事了，我去总行了吧？地址给我。” 左煜挂断电话之后，抬手扶着额，还是有些烦躁的模样，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一团乱，而后才像察觉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被门框遮了半边的黎景澈。
他深呼吸了一下调整情绪，然后带着点淡笑问道：“躲这做什么？”
“左医生，谁打的电话啊？你要去哪？”黎景澈皱眉，一脸的担忧。
左煜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市公安局。”
“咦？”黎景澈一惊。
“先生要去帮忙吗？”源珏突然探头，手里剥着个橘子，“是不是因为纺织厂火灾？”
左煜眉头一蹙：“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