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宇文离早上醒来,头疼欲裂啊,真是不能喝太多酒,就算是不用上早朝,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老这样啊。宇文离伸手取过了寒淡韵泡的茶,打了个哆嗦,“怎么这么凉……”
宇文离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被窝,发现被子已经叠起来了,宇文离摇了摇头,正准备把手上的茶喝掉找个人来问一下。
突然手一滑,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练习好的一样,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杯子“啪——”的一声摔倒了地上,这一声彻底是把宇文离给砸醒了。浓郁的茶香散发了出来,仔细闻了一下,不是自己以往自己喝的那种安神茶,联想起这两天寒淡韵的不寻常,一股不安的预感瞬时间席上了心头。
“来人!来人啊!”宇文离的声音中透露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颤抖。
“皇上……”宫女应声而入。
“淡韵呢?他人呢?”宇文离焦急的问。
“公子?公子一早上就没有看见……”
“素月呢?”
“素月姐早上也没有看见了……”那宫女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宇文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只穿了个亵衣就冲了出去。
“淡韵?淡韵!淡韵……”宇文离的声音一声声无比的凄凉,“你们看什么?还愣在着干什么,给朕找!”
“暗七,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他们上了哪?”
“昨晚不知道从哪窜出一批刺客,现在想想,应该是公子的调虎离山……”暗七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五十是说明了这次寒淡韵的出走是早有预谋的,甚至他通过素月还联系到了无邪帮忙:“暗七,他们要是出宫现在也走不了多远,封城,把整个临安给朕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是……”
看着暗七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宇文离低下了头,喃喃:“淡韵,你还是怨我吗?”
其实宇文离一直都知道寒淡韵什么都记得,只是寒淡韵一直不说破,寒淡韵一直装作对方不知道,宇文离就装做不知道自己知道。现在就不自觉的乱想。
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样,宇文离并没有喝下那杯可以让他忘记寒淡韵的茶,事情也没有按照寒淡韵所预料到的那样发展下去,有时候,遗忘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记得是让人痛苦不堪的源泉。有时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痛苦吗?那就让两个人一起来承受吧。
寒淡韵望着北边的天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北边的天空,那么眷恋,仿佛自己一生的谴慻都凝聚在那方天空上,总是有那么一种强烈的预感,有个人,在北方的那片天空下,等自己,等自己回去。
这种感觉,出现的莫名其妙,随着时间的流逝,本应该消逝的感觉却在一天天的增加,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忘,不能忘。
一抹紫色的身影在脑海中游荡,却总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宇文离……”寒淡韵喃喃出声,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就像是烙印烙在他骨子里一样,他是谁?是谁?
用手扫了扫已经没有知觉的腿,仿佛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很明显的可以看到,脚踝处有一根长长的铁链,锁住了寒淡韵的自由。
“公子……”素月看着已经三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寒淡韵,“公子,喝药了。”素月上次在药丸上偷偷抠下来了一点,找了一个太医还原了一下里面的成分,说是救公子用的,那太医二话不说就把药丸的方子写给她了,可她却没有用在寒淡韵身上,而是悄悄的藏了起来,做自己最后的底牌。
最近寒淡韵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每天吐血不断了。
但是,寒淡韵的头发白的更厉害了,现在只剩下几缕青丝参杂在雪白的发丝当中,像是雪中的几点污痕,更像是洁白的画卷上,疏疏离离,写满了,看不懂的文字……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子要叫自己公子,但是他知道,是眼前这个女子在他醒来之后告诉自己,她废了自己的武功,他想,就连记忆,也是她废除的。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泪流满面,口中不停的在说对不起,可是他没有力气了,连说话这样的事,他都觉得懒的去做。
寒淡韵听话的拿起药碗,仰头喝了下去,苦涩的液体在口中蔓延,男子却淡淡的看不出一点表情。
“公子,别恨我,我只是太害怕了,你竟然能那么决绝的离开他,能那么毫不留情的让他忘记你。素月真的好怕,好怕自己一觉醒来身边的公子不见了,我承认我很极端,可这都是你逼的!你逼的明白吗?”
素月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寒淡韵那变成半透明琥珀色的眼睛望向了自己,像是看着自己,又像是看向很远的远方。
素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不要再看了!听到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素月找来了可以挡光的东西。
“不要……”寒淡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焦急,就好像自己心中什么东西要断掉一样。
素月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把北边的窗户挡了起来。
寒淡韵呆了呆,就低下了头。
素月挡好了窗户,来到了寒淡韵的面前,双唇印上了寒淡韵那略微有些冰凉的唇。
寒淡韵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眼中的最后一丝光灭了。
红尘,从此,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