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娘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你却打她，你还配做我爹吗？”
年德禄气的胡子都要倒竖，“我不配？从小你们娘俩锦衣玉食，不都是我在外面打拼出来的！我不配做你爹，那你现在就滚出年家，我年德禄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若荷赶忙捂住年安安还想要反驳的嘴，低眉顺眼，“大人，都是妾身的错，当初年府上下财务吃紧，又赶上您要升官，安安也到年纪，我也是为了大家筹算啊。”
大家？怕是把年岁岁排除出去的大家吧。若荷也知道给自己亲生女儿攒嫁妆留底气，却让年岁岁就这样只身一人嫁到三王府，怕是真的以为三王爷命不久矣，所以连这笔钱也想省了吧。
年德禄如此愚笨之人都听出若荷话里对年岁岁的排斥，更是怒从心起，他本就要靠着成了三王妃的女儿平步青云，可不能让这个蠢女人会坏了自己的好事。
瞬加弯下腰又是一掌，顺带踢了年安安的小腹一脚，倒下的年安安又压在若荷的膝盖上，若荷隐约感到关节一阵刺痛。
年岁岁之前射入若荷膝盖位置的银针此时已经彻底深入对方的骨髓，她只需要稍稍一动，便能让对方生不如死。
“岁岁，这件事情爹并不知情，都是若荷她的主意，如今三王爷已经知道这事，可有什么补救的法子？”年德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剜了地上母女二人一眼。
要是耽误了他升官发财，别说是女儿，老娘他都能不认了。
“爹，过几日女儿便要和王爷一同进宫面圣，要想让王爷不再挂怀此事，只需把女儿应得的嫁妆再添三倍返还即可。”原身母亲留了许多的宫中密宝给年岁岁，只是都被若荷给扣下。
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当然要要回来。
年德禄有些犹豫，那些好东西要是拿不回来不久全都打水漂了吗？
“爹，到时候去了皇宫少不得赏赐，再回来的时候自然会把带出去的金银珠宝收回来，我也知道您在筹谋尚书职位，届时三王爷收了咱们的东西，还怕他不替我们美言吗？”
“好好，爹这就去找人亲自将珍藏的宝物都给你装去，可不能让三王爷看轻了咱们。”
荷叶翻飞的小径，柳条轻轻拂过，年德禄匆匆离去，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儿，扑面而来一阵清香，正是王府门口香炉里点着的夹竹桃香。
正堂里只剩下抽噎的年安安，柔声安慰的若荷和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的年岁岁三人。
“年岁岁都怪你，你一回来爹就对我们横眉冷对，你这个丧门星！”年安安气不过，带着哭腔怒吼。
此时被称为疯女人的年岁岁眼神飘向紧闭的王府大门，她让小桃去找回当初在府中对原身多加照顾的奶娘王氏。
不过这都好一会了，怎么人还没回来？
她今日穿得轻便，鹅黄色的衫下是浅橙的底衣，袖边绣着几支海棠花，鞋面上更是精致的苏绣，只是……年岁岁低头，看见年安安正要踩自己的脚。
一口唾沫下去，底下的人立刻停止了动作。
年安安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头顶，一手湿润，“你，你往我头上扔了什么？”
“不是扔，是吐。”年岁岁面无表情，“我的口水。”
年安安正要放到鼻子边轻嗅的手指顿住，做好粉色蔻丹的指甲盖里还泛着黄，似是一口浓痰。
“最近火气有点大，理解一下。”
“啊啊啊啊啊——”年安安尖叫着跑了出去，连身上的香囊掉了都浑然不知，一骨碌跑得无影无踪。
年岁岁也不想和若荷这个心机女人说话，只是转着圈圈等待小桃回来，却听见身后传来嘲讽。
“你在等那个小丫头？”若荷呵呵干笑，“这会她应该已经被迷倒，送去怡红院了吧。”
“你说什么！?”年岁岁怒不可遏，一把揪住若荷的衣襟，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年岁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救那个乳母王氏吗？我告诉你，她早就死了哈哈哈哈，死之前还在惦记着你这个将死之人哈哈哈哈。”若荷眼里染上疯狂。
“凭什么，这一路过来，是我陪着年德禄打拼才有了今天，你不过是一个宫女的女儿，却平白抢了我女儿年安安嫡女的位子！”
她双手掐住年岁岁的手腕，再不复当初的温婉清丽，“所以我要你身边的人全都弃你而去，孤独终老。”
“可你居然没死？！”
年岁岁懒得听她废话，直接催动内力，原来还疯狂大笑的若荷整个人软了下来，身体里犹如万针游走，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整个人缩成一团，在地上一蜷一蜷。
“你早已中了我的毒针，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听话，把现在小桃的位置告诉我，还有当初出嫁是谁给你的毒。”年岁岁声音冷冽，“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荷的脸上青筋暴起，已经有了恐惧的神色，却还是不愿开口。年岁岁轻拍手掌，“你还真是有骨气，都这样了还不说话。”
“也不知道你女儿是不是也和她娘一般，铁骨铮铮呢？”
二人的视线均移到外面，青石板路上，百年古树挺立着，树下的年安安用手舀起一捧清水，拍向自己的脸蛋，恨不能把皮都给扒下来。
“你别，别动我女儿。”若荷气弱游丝，“你那个丫鬟现在应该还在市集，至于，至于下毒，是一个蒙面人……”
她话还没说完，便疼晕了过去。
年岁岁撇了撇嘴，她还没怎么发力呢，这么不禁玩。不过，奶娘离世，尸体也迟早要下葬，若有什么额外的遗言要说，若荷估计也不知道。
下毒的蒙面人，多半是身份尊贵。年岁岁一个普通出身的清白女儿，也没有青梅竹马，还能招惹什么仇家？
难不成是三王爷的仇家知道自己要嫁给他，所以顺路一块毒死给他一个下马威？
年岁岁来不及细想，匆匆离去。小桃还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