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交过来的资料中规中矩，李翰文从商之前，也就是离开死亡艺术群聊之前的资料一点都没有，到后面都是他另外的一个社交圈。

不过李翰文和以前的圈子应该断不干净的，要不然他的话，他哪怕不会接回自己的女儿，也该去找自己的女儿，所以，真要查的，应该是能查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八点多的时候，周妙有些疲惫的敲响了李向阳办公室的门。

“其他的我们没查到多少，但是我们查到了一个人。”

周妙将一个人的资料拿了出来，上面有那个人的照片以及基本的资料介绍。

曲陌，50岁，20多岁开始混迹于社会，40岁退隐江湖开始做起了卖鱼的生意，一度将生意开的很大。

李向阳一边看着资料，周妙就一边说道：“我们查了很多线索，最终锁定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一个是体户，一个是即将上市的上市公司大老板。

这本来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却有着几十次的通话记录，以及四五次的会面记录。所以，除开能够查到其他公司老总和创业者，这个曲陌就是最可疑的人。”

“能查到这个曲陌的住址吗？”

“他就住在自己的鱼铺里面，他的鱼铺在晋元市的农商城。”

“辛苦了，这些资料我路上看，趁着农商城现在还没关门，我要先过去一趟。”

李向阳从椅子上快速起身，想了想，他又叫了姜阳一声，就直接朝着农商城那边而去。

农商城就在晋元市的西城区，从刑警队过去的话并不是太远，大概二十多分钟两人就已经站在了农商城的门口。

这一路上，李向阳也将这些资料基本都看了一遍。

一路走过去，一直到了老陌鱼店，李向阳和姜阳这才远远的就停下了步子，看向站在门口的曲陌。

曲陌本人和资料上的照片能够对得上，穿着一身杀鱼用的防水服、大头雨靴，理着一个板寸。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李向阳朝着老陌那边走去。

“两位，要买鱼？我这里的鱼不错，买过的人都夸。”曲陌扫了一眼李向阳和姜阳，继续处理着手上的一条大草鱼，“这就是有人预定的几十斤的大草鱼，要不，来一条？”

曲陌有点自来熟，可能这也是买了十多年的鱼养出来的性子，打交道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自来熟，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我不爱吃鱼。”

曲陌皱了皱眉，直起身看向说话的李向阳，手中还拿着刀，有些不悦的说道：“不买鱼，你凑个什么劲儿？”

“消遣老陌，会出事的知道不，小子？”

曲陌这个时候已经站起了身，手上的鱼刀易筋经指向了说话的李向阳。

“咋地，你要帮他出头？”曲陌看向姜阳。

姜阳没有说话，只是满脸警惕的盯着曲陌。

李向阳摇摇头，拉住姜阳的手，反而是走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我们没有想要消遣你的意思，只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关于李翰文的。”

说完，李向阳就在观察曲陌的表情，他的表情仍旧和之前一样，也可能是恼怒这种情绪很好的隐藏了他其他的情绪，所以才没能在他脸上发现其他的变化。

李向阳继续说道：“李翰文死了，你知道吗？”

曲陌拿着刀的手微微一抖，脸色也是微微一变，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但还是被李向阳捕捉到了。

“我不知道。”曲陌皱了皱眉，转身就朝着鱼店里面走去。

李向阳和姜阳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姜阳还很有眼力见的将卷闸门拉了下来。

对此，李向阳没说什么，走在前面的曲陌也没说什么。

到了内屋，曲陌沉默的脱下自己身上的防水服，脱下自己的大头雨靴，一直等到这一切做完，他才指了指距离李向阳不远处的小矮凳，说了声：“坐。”

李向阳依言坐下，姜阳没坐，他站在了李向阳的旁边，打开了录音笔。

曲陌只是扫了这边一眼，微微皱眉，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想了想，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老陌，我想吃鱼了。”

李向阳微微愣神，姜阳差点就笑出声来，哪有人自己对自己说，想吃鱼了的。

曲陌没有理会，仍旧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他最喜欢对我说的一句话，他也确实很爱吃鱼，我是在他的建议和资金的支持下，所以才会开这一家卖鱼的店铺。以前的我就是个小混子，后来我进了局子里，他把我给捞了出来，当初我争强斗狠的厉害，打了一场很大的架，出了人命，其他人都跑了，就我没跑，我成了背锅的，是李翰文跑关系把我弄了出来。”

“他说，他帮我，我以后就帮他卖命。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没让我为他做事，更别说卖命了，反而是在我生意不景气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给我支持。这让我很惶恐，后面他的钱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要，不过我还是拿了，出来混嘛，就是义气两个字最重要。李翰文帮了我，我帮他，理所当然，他对我是救命的恩情，我为他卖命，理所当然。”

曲陌说的这些并不重要，或者说，对于这个案件的进一步侦破并不重要，不过李向阳并没有开口去打断他，反而是越发认真的在听。

“之前我不知道他说的卖命是啥意思，他就是有时候会来找我说一些我接触不到，也不是太懂的事情，然后还告诉了我一些人名。”

曲陌深吸了一口气，手有些颤抖的从兜里拿出来香烟，准备点根烟，李向阳拿出打火机凑上前给他点上火。

曲陌冲着李向阳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李向阳也点燃了一根烟。

“那我继续。”

“我是认识你的，你叫李向阳，晋元市刑侦队队长，你找过来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老板应该出事了，因为他前两天就在跟我说，他想吃鱼了’。

外面的那条大草鱼就是给李老板准备的，准备今晚做完事情了就给他送过去，以前他都是自己来拿，这一次没来拿，我就猜到了一些东西，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

我也知道，李老板跟我说的那些消息，很可能会要了我的命，这也是为什么李老板会跟我说，我得为他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