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面的卧室一起有三个，李向阳先去了最近的在外面的卧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又去了另外一间也没有什么东西，等到他到了第三个卧室打开灯的时候，很容易就看到了摆在书桌上的一份资料。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三份资料。

并且每一份资料上面还都很贴心的标注了对应的名字。

王富、李维、万佳。

借刀杀人！

几乎只是瞬间，李向阳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现在这么一想，老四更像是被抛弃的引诱他们过来的鱼饵，莫妄则是在留下这些东西之后，就直接离开了这边。

他一直都没想过要亲自动手解决王富三个人，而是想着利用手中的资料，让李向阳来动手，成为他手中的那把解决自己这些仇人的刀。

只是随便翻看了几页，李向阳就觉得不用再怎么看下去了，因为这上面的这些证据如果是真的，那么足够将王富这三个光鲜亮丽的成功商人摁死在监狱之中。

一步一步，一环一环，套的很牢。

莫妄就吃定了李向阳会拿走这些资料，也吃定了李向阳在知道了这些资料的情况下，会主动的对那三个人动手。

“人太善良了确实容易被人欺负。”

李向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点燃一根烟，走到门外，冷风吹拂，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阵冷风吹下来，让他平静了很多，很多事情走到现在，确实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他被牵着鼻子走了很久了。

现在想想，是不是一开始莫妄就打算将他自己漏出来了，从而吊着他，再利用死亡艺术群聊的人给他以驱动力，让他跟着莫妄一步步的往下走，最后在这里等着他。

李向阳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只觉得有一种很无助且又极为无奈的感觉，这让他面对将到来的事情时稍微的出现了一丝惶恐。

看向老四所在的位置，老四还在破口大骂，李向阳有些佩服老四的精力真好，毕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希望他待会儿的审讯能够撑得住不睡觉吧，前两个人可是一套流程下来，困得不像个样子。

李向阳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摇头，烟头丢在地上，然后使劲的踩灭了它，人嘛，还真就不能太善良了。

要是他是个恶徒，老四还敢对着他们大吼大叫吗？应该是不敢的。

要是他是个恶徒，莫妄还敢如此的算计自己吗？应该也是不敢的……

“你会不会太善良了一点，他们本来就都该死的。”

“该死的只有黑子，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背叛我，对他们下手，我不忍心，看命吧，他们进去了不用再面对其他，在后面的审判中，他们能够活下来那就是命好，要是被枪毙了，那也是早点解脱了。”

“可是他们知道太多的信息了。”

“我知道，但是这是无可避免的，而且你觉得我又还能撑多久？”

莫妄看向副驾驶的位置，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在在遇见你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这一次回来，就没打算走了，你应该懂我这句话的意思。解决掉当初的那些背叛者，这只是我计划里面的第一步而已，真正的仇人不是他们。”

“死亡艺术群聊？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没事，万一我的命很好呢？接下来的事情你掺和不了，这一次之后，你就早点离开这里吧，拿着我给你准备的钱，好好的活着。”

说完，莫妄使劲的撑了撑屁股下面的座位，将自己身体抬起，手臂弯曲、使劲，身体一个弹跳从电动车的后座上面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莫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像是两人初见时一样得体的说道：“我呀，就是一个俗人，想到啥就做了，不做完了，往大了说我念头不通达，往小了说我憋屈呀。”

“可能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们现在就在说，我应该把事情做的更绝一点，可我觉得，做人还是要留一线的。”莫妄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们现在都快要打起来了。”

“莫妄，你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再这样，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你再去做什么了。

李向阳已经知道死亡艺术群聊，他也被拽了进来，他不可能放任艺术群聊不管的，李向阳若是不管他就得死。让他们去打生打死，我们就这样离开晋元市，不好吗？”

“我不放心，而且我也说了原因了。”莫妄深吸了一口气。

“李向阳的能力不差的。”

“我知道，但是我更相信我自己，也更相信，我脑子里面的他们。”

“可他们就是你！”

莫妄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他举起右手，挥了挥，表示告别不用再送了。

矮子、瘦子、胖子，都是他。

莫妄一直都很清楚，只是很多时候他都没办法分清楚，因为他的脑子里面好像存在着一个血色的世界，以及一个破旧的木房子，木房子就住着他们三个。

现在那个木房子已经开始变得残破不堪了，可能很快就会彻底消失，然后他们三个就该出来了。

莫妄不打算控制，因为他本身的自主的人格不足以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他需要那三个人的帮助。

矮子暴戾、瘦子聪明、胖子稳重，三个人很好的形成了互补，他不需要做什么，接下来只需要将自己完全的交给这三个人就行。

闹就要闹得大一点。

他父母早就死了，家早就散了，所以，他早就啥都都没了，既然啥都没了，还怕什么吗？

真的不怕了的。

他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开始发笑，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癫狂至极的状态。

他看到：

他们正在走出来，敲碎了那个困锁住他们的木房子上的最后一块木板，从那一个血色的世界中走出来。

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困得住他们了。

李向阳这把刀确实足够的锋利，而且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把刀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

但是莫妄不可能真的就啥都丢下不管不顾，他需要控制事情的发展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