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暂时落脚的地方，莫妄就坐在沙发上思考了起来，原先不抽烟的他此时正叼着一支烟，脸上是邪魅狂狷的笑容。

他翘着二郎腿，伸手掸了掸烟灰，左手指关节弯曲轻轻叩击身下椅子的扶手。

现在的关键点就在于李向阳接下来的审讯了，不过希望并不大，因为王富那三个人不一定会将死亡艺术群聊的信息说出来。

所以，下一步想要将死亡艺术群聊的人挖出来几个，还需要下很大的功夫。

可偏偏，这一步他还不得不去做，因为他眼中真正的敌人，一直都只有死亡艺术群聊的人。

“希望李队长能够给点力吧，如果李队长不中计的话，那留着这个定时炸弹的作用就一点都不大了。”

他不担心李向阳抓不到人，因为他有安排……

刑警队，审讯室。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你要我说什么？”老四冷哼一声，把脸别到一边，“说句实话，若不是小老大算计我，你真以为你能够抓得住我？”

李向阳笑了笑，摇着头道：“我也说句实话，若不是莫妄带着你，你早在第一时间就被抓了。”

“你……”老四眼中满是愤怒之色。

“不用这么生气，真的，你知道吗？在抓到你之后，我在你们客厅的茶几上面发现了一张纸条，随后又在莫妄的卧室里面发现了三份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关于王富他们三人的。”

老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就算是再傻，也能够想得通这其中的关键了，其实他可以早一点发现的，但是……他不认识字。

“对哦，你不认识字是吗？”李向阳的笑容更盛了一分，“这还是莫妄告诉我的，他在另外一张纸条上写道，让我善待你们这些人，又说了老四是个蠢得，不认识字，所以他不会发现这些，更不用担心资料是错的，我可以自行验证。”

“啧啧啧，老四，我是真的替你感到悲哀，为莫妄卖命自己却在莫妄那边是这么个印象。”

“你也是个蠢的，自己被卖的干干净净还在给人家数钱，到了现在了，还在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老四盯着李向阳，眼睛里面快要冒出火来，目眦欲裂：“你不要挑拨离间了，我不吃你这一套，哪怕我知道，我也不会说的。”

“我根本不奢求你会说，真的，若是我连这些都想不通，我就不会成为刑侦队的队长了。”

“那你这是？”

“我嘛，来看笑话的，总不能我一直被欺负让你们看我的笑话，而我却不能够看你们的笑话吧？这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老四整个人已经因为生气开始青筋暴起，他脸色通红，死死的咬着牙。

“你很生气？不过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压制一下自己的火气的，莫妄的目的你应该知道，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配合，但是在走出这个审讯室之后，我就会将莫妄给了我这三份资料的消息透露出去。”

“都是贼，我看着你们狗咬狗，我还是很开心的。”

‘砰、砰砰。’

李向阳轻轻敲了敲桌面，将手中的三份资料推到老四的面前，说道：“如何选择，看你。”

“李向阳，你不得好死！”

“我嘛，是个祸害，祸害留千年。”

“我杀了你！”

老四想要冲上来，但是脚铐和手铐限制住了他的行动，因为动作太大，审讯室内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李向阳笑着伸手挖了挖耳朵。

监听室内，姜阳看着这一幕，直龇牙，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周妙，说道：“就师傅这模样，我看了都想打他。”

“李队在故意激怒他。”

“我知道，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打他，太贱了。”姜阳连忙出声说道，免得在周妙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看到周妙不说话，他又继续卖弄了起来，“当一个犯人的情绪很容易就会被挑拨起来的，那就去挑拨起来，因为在某些特定的情绪下，他们会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而且在冷静之后，也会去真的思考提问者说出的事情和问题。”

周妙看了一眼有些得意的姜阳，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专心的开始监听并开始记录起来，因为审讯室内的老四，已经开始讲起了王富他们的事情。

“哪怕你手中有证据，可这些证据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以他们现在的权势，他们完全可以不去理会这些，强大的公关能力足够让他们将这些证据转向其他的方向，比如说竞争对手的故意污蔑。”

“利用舆论？”

“是的，利用舆论。他们的身份和他们的钞能力完全可以引导这一次的舆论，你们哪怕真的抓人，也不可能不去理会这些舆论，尽管人还是会抓，但是在这中间耽误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他们做出任何应对了，并清理干净首尾。”

李向阳狐疑的看向老四，他不觉得老四会是想得到这些东西的人，因为不像，真不是李向阳看不起老四，而是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人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这些。

李向阳问道：“莫妄让你这么说的吗？”

“应该是吧，他曾经和我提起过，因为我曾经提议过将这些资料直接送到你们的手上，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听到这的时候，李向阳忽然就笑了，并且还笑出了声：“哈哈，我算是知道了，知道为什么你会被抓了，因为莫妄需要你的配合，利用你钓鱼呢这是！”

闻言，老四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的盯着李向阳。

“我是真的替你觉得可悲，说真的，真不考虑说出莫妄在哪吗？我帮你抓了他，然后我还能将他带到你的面前，让你狠狠的将他踩在脚下，呸他一口唾沫，然后狠狠的骂一声，干，狗屎！”

“你套我的话？”

“没有，你若是觉得自己能接受那就当我没说，毕竟是有人愿意当狗的，不是吗？”

老四的脸色阴沉无比，他看向李向阳，一双拳头死死捏着。

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管是谁，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时候被戳中痛点的时候，都是会恼羞成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