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这种东西，根本就无法用常理去揣度。

莫妄就是这个怪物，这是李向阳最直观的感受，从这一次的见面中，他就感觉出来了莫妄的怪物之处。

他精通搏击、有着野兽一般的力量和体能，在极端的愤怒之下还能够保持着绝对的理智，还有他足够的聪明和谨慎……这三点，哪一点放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都可以称之为优秀，可全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就已经不足以用优秀来形容了，那就只能是怪物。

“输给一个怪物，不可耻。”赵音拍了拍李向阳的肩膀，冲着审讯室那边撇了撇嘴，“王富他们那边你不去看看吗，闹得很厉害。”

“现在我去也没用，扯皮还要那么久，老吴和姜阳能够安排好这些事情。”

“所以你就跑来我这里躲清静了？”

“要是你能够闭嘴的话，那就是真的清静了。”李向阳揉了揉耳朵。

之前没想到这么多，现在才晓得抓了三个人之后，这个刑警队是有多热闹了，律师家属都来了，而且还是三个人的。

李向阳不可能让他们被保释，又不想一直被人聒噪，就只能把姜阳和老吴推出去。

而且在那些证据以及又亲自看到他们对老四下手的情况下，他们就已经坐定了犯罪的事实。

所以，被保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耐不住三人的能量大。

刘局的办公室电话也被打爆了，冲着他发了几次邪火。

要不是这样，李向阳也不会躲到赵音这里来了。

“你这一次亲自见到了莫妄，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没有？”

“妖。”

“妖？”

“是的，就是妖，不管是他的行事风格，还是飘忽不定的心思都体现了一个妖，他不按规矩出牌的，而且胆子天大。”

想到这里，李向阳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到现在他的后脑勺还一阵阵的疼，“这样的一个人活跃在外面，能够造成的破坏性是巨大的，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不会对普通人出手。

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和他还可能成为短期的合作伙伴。”

“你都这么觉得，那就一定是的了，我对你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很相信。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没啥好的办法，路子莫妄已经帮我们选好了，那三个人就是他给我们选好的路子，往下查，往下走。”

“你受得了？”

“我自然是受不了的。”李向阳摸了摸自己发疼的后脑勺，“所以，我没打算完全按照他的路子走，我已经找到了他一次，就代表着我能够找到他第二次，他第一次能跑，还能跑两次不成？”

赵音嗯了一声，有些小声的说道：“我劝你旗子先别插的这么早，我怕你插完了，到时候还得自己拔掉。”

气抖冷！

李向阳冷哼了一声，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又把腿轻轻的架好，打算在这边睡会儿。

这一次长跑下来，他是真的累了，整个人身体里面的肌肉都快被撕裂了一般。

不过也不算白费，至少不再是和之前一样连莫妄的人都看不到了，能够逮到他第一次就肯定能够逮到第二次的，因为他变得不再是难以琢磨。

情况总算是好了一点了……

在既定的犯罪事实面前，王富三人的律师和家属哪怕再三的要求，也最终还是没能泛起来太大的浪花。这也证明了，哪怕你再厉害，也是有翻车的一天的，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而三个人的资产，也在第一时间就在刘局的运作下被冻结，因为从之前的证据表明，他们很多的生意都涉黑了。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可以说就连他们起家的钱都是黑的。

三个人的嘴很严，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期间李向阳自己也对他们各自进行了一次审讯，结果也还是不太好。

他们一直都在否认自己的那些犯罪事实，只承认老四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而他们又喝了酒，所以才会对老四动手。

他们在避重就轻，而且还在想着外面的人，能够将他们捞出来。

可实际上就是，当你资金被冻结，一分钱都没有了的时候，那么原先巴结你的那些人，就会变成一条条恶犬开始撕咬你，并且开始吸食你身上的养分。

他们比对手还要凶狠，而这些人，也是最不想要王富三人在翻身的，而从这些人口中抖搂出来的证据，比莫妄留下来的更加的致命且直观。

所以很顺利的，王富这些人就一点风浪都没有泛起来了。

有时候李向阳都在怀疑，当初莫妄在选择这么做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计算好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如此行动。

接下来，就得看他的了。

他需要问出来死亡艺术群聊的信息。

审讯室内，李向阳与王富相对而坐，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正式的见面了。

“王老板，现在外面的情况大抵就是这样了，我觉得你真的没必要再死撑着啥都不说，哪怕你不承认，这些证据也足够定你的罪了，而且还是怎么都无法翻身的那种。”

“李队长，我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王富摇了摇头，他看向李向阳，“你需要我认罪？那好，我认罪。”

“你知道我不想知道这些。”

“那你想知道什么？”

“死亡艺术群聊。”

随着李向阳话音落地，整个审讯室的气氛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王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起来，他表情也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他往后缩了缩脖子。

他在恐惧、在害怕。

深吸了一口气，王富摇着头说道：“李队长，你就别逼我了，我不敢说的。”

“你不说，他们一直都是悬在你头顶的一柄利剑。”

“可我已经快死了，等到最终的审判结果下来，李队长你觉得我还能活着吗？或者说，从轻处理？这不现实，一点都不现实。”

李向阳哑然，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句话，本来进来之前他准备了很多的说辞，但是现在却直接被堵死。

王富笑了笑，他沉吟了一声，继续说道：“或者说个更现实一点的，我说了，我的家人他们怎么办？他们会杀了我的家人，而你不会，这就是现实，李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