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就是死亡艺术群聊的人都是一群没有底线的恶徒，而李向阳虽然道德底线灵活但是却还有着自己的底线。

前者会杀人，李向阳不会。

这就是迫使王富啥都不敢说的现实。

李向阳能够理解，因为这是人之常情，换成是他在这种情况下也肯定会选择守口如瓶。

“你能够确保死亡艺术群聊的人就真的不会对你的家人动手吗？他们本身就是一群毫无规矩的罪犯，你指望他们守规矩？”

“李队，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真的没有意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比你们更愿意让我相信，若是他们对成员家属乱来的话，死亡艺术群聊早就散了，而不是存在了这么久。”

随着王富话音落地，审讯室的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向阳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王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对于一个有着极为明确的目的的人来说，想要他改变自己的想法，这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他和其他人不同，没有可利用的点，因为他根本就不惧怕也不相信李向阳他们。

看了李向阳一眼，王富继续说道：“李队长，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有的时候不甘心是没有用的，我可以明确的跟你说一点，哪怕你再去审讯李维和万佳他们，也是一样的结果。我们没有事先商量好，会这样只是因为这是现实之下的最优选择。”

“莫妄的目的我大概能够猜出来一点，那就是利用老四把我们钓起来，并且利用我们将死亡艺术群聊的信息说出来。

可实际的情况是，那些证据钉死了我们的同时，就已经把我们逼上绝路了，我们自己都已经到了，自然想着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对于死亡群聊我能够说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它确实存在，但是内部除了最核心的成员之外，死亡艺术群聊对于外围成员的约束并不严重。

他们以金字塔形式的上下级的方式进行一层一层的联系，这种模式的优点我想李队长你应该知道。

所以，我一个已经退下来的成员，真的不可能知道太多的信息。更重要的是，每个成员之间，也是互相隐藏了身份的，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当初的身份最多只能算是外围的核心成员，因为死亡艺术群聊不可能放心我们这些人进入真正的核心层，毕竟对于哪一方来说，我们都只是个背叛者而已。”

言尽于此，王富说完就选择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开始假寐。

他能说的确实已经说完了，而继续往下的信息哪怕不重要也不是他该往下说的。

李向阳也没有再继续强求，因为没有那个必要，王富已经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随后李向阳又选择分别审讯了李维和万佳两人，得到的审讯结果相差不大，两人也都选择了什么都不说，他们俩的嘴可比王富硬多了，是真的啥都不说。

王富说的不错，这就是现实，现实逼迫的他们三个人都不敢开口。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反而是确定了不少关于莫妄的信息以及死亡艺术群聊的成员结构。

有收获就行。

李向阳一直以来都很乐观，在面对一些无法强求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心态一直都放的很好。

但是在这乐观之余，也难免有些无助与彷徨。

李向阳在这期间也跑了一趟刘局办公室，这个一路上带着他的师傅，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除非他们能够限制住死亡艺术群聊的人，否则像是保护老四的妻儿一般，保护王富他们的家人，这是无法实现也不现实的。

“师傅，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在害怕什么？”

“怕的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我还怕死。”李向阳一点也不避讳的说出自己怕死的事情，并且把黑影的事情也一起说了出来，“所以我现在是真的耽误不起了。”

“没啥好怕的，他们就是些藏在阴暗处的地老鼠，这些地老鼠是畏惧阳光的。我以前也有不少的仇家，有个仇家一直都在偷偷地跟着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他希望我可以给他跪下，并且给他认错，承认我错了。”

李向阳看向刘局。

“我没有，首先我得是个警察之后，我才是个俗人，让我一个警察去向罪犯低头，那可能吗？不可能的，所以对他们恐惧有用吗？”

“师傅，道理我都懂，只是……”

“只是什么？无法找到他是吗？”刘局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砰”的一声把身下的桌子拍的砰砰作响，说道，“那就等着他动手！”

“当一只地老鼠暴露在阳光下的，它所有的算计都没有用，我们就堂堂正正、大开大合的与它们来上几回合。”

李向阳苦笑着问道：“可我要是死了呢，在我还没开始堂堂正正、大开大合之前？”

“依旧是那句话，首先我们得是个警察，其后才是个俗人。”

“嗯，我知道了，师傅。”

李向阳有些无奈的走出刘局的办公室，这种高谈阔论听的多了，到后面他就已经免疫了。

不过自己这个师傅说的也对，首先他得是个警察，在这之后才是个俗人，得有个先后顺序。

深吸了一口气，李向阳想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上，他打算回去睡觉，再呆在刑警队里衣服都要馊了。

就等他出来，然后堂堂正正、大开大合的来上几个回合。

下午六点的时候，李向阳跟着其他人一起选择了下班，他没有开车回去，而是选择步行，在外面吃了饭，买了包烟，就回了家里洗了个澡。

随后就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当时间来到九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直打架，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就连拿在手中的手机都有些拿不稳了。

努力的转头看了门边上一眼，没有什么异常。

他虽然很疲惫，但是他却很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这不是正常犯困了的状态，这种思绪让他变得无比清醒，可是他的身体却在拖后腿。

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