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见我跟上来,笑着说:“刚才你那一喊,我还以为你遇上了大粽子,差点以为你被它掳走了。”我回应道:“我刚才没怎么注意你的动向,还以为你被那粽子掳走了。”
黑子笑了笑,说:“那正好,就算是大粽子,黑爷我就顺便把它给倒了,卖到哪个供人展览的博物馆去,赚它一把白花花的银子。”
在交谈间,我们目光所及之处,便是那通往墓室的盗洞入口。黑子领先一步,手电筒探路,确认下方无险,方才一跃而下。我紧随其后,只见入口下方堆积着小山般的泥土,心中揣测,这恐怕是盗墓者挖掘的痕迹。
踏入墓室,空间狭小,不过几平方米。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前方,似乎还有更深的墓室待探。从父亲那里得知,古时显贵之家的墓穴,多分为耳室、主室、后室。主室安放遗体,耳室则似冥殿,陈列陪葬品。
环顾四周,这墓室仿佛模仿了墓主生前的居所,但家具陈设皆无,地面上散落着木架残骸,显然曾遭破坏。黑子愤声咒骂:“这先前的盗墓者,简直比强盗还可恨,连亡者安宁都不顾,一片狼藉。”
显然,这里曾被非摸金校尉之流光顾。据大金牙所言,摸金门徒行事规矩,从不破坏墓室。湖南一带,盗墓贼横行,此处恐怕就是那些不择手段者的杰作。
进入主墓室,不见墓床,仅有一具红木黑漆的棺椁横置中央,棺盖已被撬开一半。后方应是明器陈列之所,但我不急于深入。即便有遗物,也早被前人掠夺一空,他们未必会留下什么便宜可捡。
然而,黑子仍执意要查看,不多时便传来他的怒吼:“这些无道之徒,竟一件宝物也未留!”
我回应他:“你还真是心存幻想,那些猖獗的盗贼怎会留宝于你?”
黑子一脸的不悦,不过手上却没有闲着,从身上掏出了一根蜡烛,点上明火摆在了墓室的东南角方位,嘴上说这可是咱兄弟老梁千叮咛万叮咛的一件事,我黑子这脑袋里记得清清楚楚。我一笑,说你点这也没有用,墓里边的宝贝都早已经让人给盗走了,你就是点上蜡烛,那鬼也不会吹熄,因为它根本就没有任何宝贝让你摸了。
黑子摆好蜡烛,起身说:“这可不管,反正以前老梁说过的话咱也照做了,我那兄弟啊!以前就简直是我的一个政委,而我就是司令,这倒斗的事他说了算,我只管冲锋陷阵。”
听到这里,我心里倒也想见识一下那盗墓行家梁伟辰,当即说:“哦!那以后有机会的话,还需要你郑司令给我赵川引见一下。”
“那没有问题,只不过现在还是先把这里的事情做完,我就不信还捡不到半点便宜。”黑子还在那妄想着最后可以在棺椁里面寻得一件两件的宝贝。
两人便直接摸向那棺椁,有合力推开了那半开着的棺盖,手电的光线往里面一探,却是空空如也,竟连半点人骨渣儿也不曾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墓主人的遗骸都遭到了破坏?这他娘的也太不人道了吧!
我踏入后室,正如黑子所言,眼前是一片空旷。然而,我所追寻的,乃是墓主的遗骨。纵使遭受了破坏,也不该连一点骨屑都无存。难道说,尸骨已被盗墓者彻底清除?但那盗洞狭窄得令人难以置信,如何能将尸骸运出?我思索片刻,转身回到黑子身边,只见他正破口大骂。
“还骂什么?”我劝道,“省些力气,别让口干舌燥。”心中暗自嘀咕,或许这尸骨已落入盗墓者之手。
黑子愤然:“我怎能不气?那些该死的盗墓贼!”
我轻笑一声,不再理会他的怒骂。目光再次落在那棺椁上,却越发觉得不解。这棺椁异常高大,内部空间却仅露出一半,另一半则是实体的底椁。这是何道理?难道是为了隔绝地气,保护遗体不受腐蚀?我走近,细细观察,又伸手触摸棺木。黑子见状,不屑地说:“这破棺材有什么用?就算值些钱,我们也带不走。”
我未理会他的抱怨,继续敲打椁底,回音空洞。忽然,我想起父亲曾提及的一段往事,那是他在研究风水葬法时得知的秘辛。古时的贵族为了防盗墓贼,会耗尽家财制作子母棺椁,明棺中放置衣物和随葬品以欺盗贼,而真正的遗骸则藏于下方暗棺之中,暗棺内的珍宝自然更为珍贵。
黑子察觉我神色有异,询问发生了何事。我心中虽有猜测,却未对他明言,只是示意他来到棺椁另一侧。我们各自站好位置,黑子疑惑地问:“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真想把这棺材搬走?”
“可能有暗棺存在。”我解释道,“我们不妨合力,试着将上面的明棺抬起,看看能否发现些什么线索。”
说着,二人同时抓着上半部分的棺椁使上气力一抬,到底还是非功过让我们看出了一点问题来,那棺架微微松动,某些地方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眼力难及的痕迹。只要仔细观察,那就不难发现这椁上已经有了一条直线形成的细微暗线,这就证明了我刚才的设想确是有迹可寻。
黑子自是一乐,对着我赞道:“我的天,这个死了的家伙怎么摆着好棺材不睡,却偏偏要睡在棺材底,不过,还别说,我这下可是彻底服了你赵家兄弟的一身见识。”
我一听,便显出不高兴,这“赵家兄弟”几个字早前我听了都觉得闹别扭,他却左一句右一句的在那呼着,我说你他娘的就不能叫点别的么?这‘赵家兄弟’让人听了都刺耳。
黑子嘿嘿一笑,说:“那不是挺好,兄弟叫起来不也显得亲切吗?况且直接叫你名头,怕你小子也不高兴。得了,你祖上好歹也是一个大地主,现在可是老毛的天下,可不兴以前那套了,你现在摆出一副大少爷的架子,还要我唤你大少不成?”
这黑子也真是的,我才跟他说了一句,他却顶了你几十句,这连反对的理由都让他给说没了。当即,我也不在理他现在可也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得把面前搁着的事情解决了好抽身撤退,毕竟在死人坑里说闲话心里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踏实。
不用说,黑子算是识趣,也不在跟我争论,两人这就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挪那棺椁,只听“咿呀”的几响,上半部分的明棺被我们一挪,自然出现了跑位的现象,可惜没有铲子之类的工具,不然还可以拿来插入裂口就轻易撬开了,那可以省事好多。我们把位置变换到了椁边上,二人集中力气于一点猛力往死里推,听闻“轰隆”一声,那顶上的明棺从上面翻转到了墓地下。
在黑暗中,黑子和我连大气都不敢出。我手中的手电筒光束再次探入暗沉沉的椁内,只见那具被丝绸兽皮衬托的粽子安详地躺着,身上披着金银交织的华服。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其头颅下那汉白玉石枕,隐隐发出幽幽寒光,无疑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从这粽子的装束来看,她生前必是某朝某代的王公贵族。尽管岁月已使其皮肤干枯,但依然保存完好。古代的皇室贵族们,迷信于玉能防腐保骨,认为将金玉置于人体九窍,可封精气,使尸身不朽,以期来世再生。因此,除了那汉白玉石枕外,棺内还散布着各式大小玉器。
然而,棺中并无记载墓主人生平的铭文。但从那些陪葬的珍宝来看,墓主人身份尊贵非凡。我们二人却无从辨识这是何朝何代的古墓。若有大金牙在场,以其博学多识,定能轻易推断。但我们并非考古专家,只关心如何发财。
黑子的手始终忙碌着,上下其手在那“肉粽子”上搜寻更值钱的物件。我见状忍不住笑道:“你这是盲人摸象啊!宝贝不都在这儿了吗?”
他反驳道:“就怕这粽子还有什么隐秘的宝藏。”
我提醒他:“小心点,我们是来寻宝的,别惊扰了逝者。或许那玉枕就价值连城。”
这话令黑子兴奋不已,他立刻伸手去摸那玉枕,触及冰凉的玉面,喜不自禁地说:“真是个值钱的玩意儿,还是你有眼光!”我们俩开始计划如何取出玉枕,黑子小心翼翼地托起粽子的头,我则轻轻地移开玉枕。
正当手触碰到玉枕的那一刻,我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心中一紧,回头一看,原本燃烧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我情不自禁地喊出:“鬼吹灯!”
黑子听到声响,脸色骤变,却仍努力保持镇静,他轻描淡写地说:“可能是风把它吹灭的。我过去重新点燃。”言罢,他缓步走向熄灭的蜡烛,将其重新点燃,火苗笔直地冲天而起,仿佛未受任何外界干扰。
我趁机偷偷瞥了一眼那个粽子,发现它并未长出什么恐怖的毛发,心中不禁松了口气。黑子见状,急忙过来帮我抬起尸首,让我有机会搜寻宝物。然而,在我还未触碰到尸体时,粽子的肚脐部位微微隆起,逐渐膨胀成弧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