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人脉广泛,连老蒋那边的钱都曾让我们赚过一笔。我不多废话,直接切入正题:“说起来,老梁他们呢?没跟着Lillian杨去美国吧?”大金牙摇头:“他们还在京城。至于杨参谋,这段时间我也没见过,梁爷都急得差点去报社发寻人启事了。这会儿,他们俩应该正在午睡。”
老梁租住的四合院,主人已移居海外,便将这老宅租给了我们这些外地人。大金牙原本想陪我一起去,但我婉拒了,毕竟我对那里已经轻车熟路。
抵达四合院,一群嬉戏的孩童立刻认出了我。幸好我早有准备,分发了糖果,才得以脱身。穿过院门,便看到老梁和黑子正坐在床上,一边剥花生米,一边喝着二锅头。黑子一回头,见是我,立刻笑逐颜开:“嘿!正说你呢,你就到了。来,先干一杯!”说罢,便给我倒满了酒。
老梁说怎一趟上海就把你赵少搁了一个多月那么久呀,是不是上海的事情还没有办好?
我也不客气,朝床边一坐,拿着几颗花生米就掰开吃了,然后举杯喝了一口酒水,说道:“嗯!事情是有一点曲折,不过最后还是不负众望,把任务如期完成了,我还顺道回了一趟南方老家看看。”
黑子说道:“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一个念家的雏儿,难得难得。”
老梁对着黑子骂道:“你小胖懂什么,这个就叫做顾家男人,以后学着点,要不将来娶了媳妇还想在外面搞七政策,这个可不是咱共产党的作风。”
“七政策?”我和黑子一愣,不明话里的意思。
老梁说道:“所谓三妻四妾,三加四不就是七了么?”
郑大黑子的身影显得格外庞大。他不满地反驳着老梁的话:“你这是一派胡言!我的形象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我这人一心一意,对待媳妇儿从来都是专一不二。娶一个已是足够,多了何用?难道是用来赏心悦目的不成?”
老梁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行了,郑大胖,你就别自吹自擂了。要是再让你说下去,恐怕连天上的星星都要羞得藏起来了。”他话锋一转,“对了,赵川也到北京了。记得我们上次倒腾出来的那批古董吗?换成了整整八千块美子,咱俩平分,每人四千。”
郑大黑子闻言,心中暗自盘算,这八千块美子,自己若是取其半,而老梁再从他那一半中分出一半,看来自己是占了个大便宜。他不禁得意起来,从不知哪里摸出一包油纸,放在床上拆开,只见里面是一叠叠的钞票,这让他感到既新奇又兴奋,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没过多久,郑大黑子已经将钱分成了两份。我忍不住提出异议:“这钱不能这么分,咱们三个人,怎能只分两份呢?”老梁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既然我是领头的,多拿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郑大黑子一拍大腿,豪气干云地说:“就这么定了!反正这些钱都是从阴间赚来的,等缺钱的时候,咱们再去挑一个大墓,再来一次就是了。”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份欠下的人情。只听老梁对郑大黑子说道:“对了,小胖,我的那份钱你就留着吧,我就不用了。”
在一次深夜的谈话中,黑子突然开口:“你这是哪里的话,这钱该分成几份就分成几份,是我应得的我决不含糊。但是,那些革命烈士的家属们的生活不是还没有改革吗?他们的子女可能因为生活困难而没有接受过一天的教育,他们或许比我们更需要这笔钱。既然你不要,那我也不要,这钱就交给你寄回去给哪些烈士们的家属吧!”说完,他就把另一份分好的钱重新撕下油纸来包好,然后交递给我。
我曾经以为黑子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但现在我对他的看法发生了改变。他的心肠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一无是处,他关心兄弟,关心乡亲,是一个性情中人。想到这些,我不禁觉得自己无法与他们相比。我也不再多想,反手推回,说:“还是你想得周到,跟你们俩一比,我真是惭愧。这钱你留着买东西也好,换粮票也好,都拿去给那些需要的人们吧!乡下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干过什么对社会有贡献的大事,但我也希望能尽一点微薄之力,所以这钱你们就别在推辞了,就当做是为了我一个心愿吧。”
老梁听后,称赞道:“好样的,都是有志气的中华儿女。不过,还得留下一点钱来给你们做生活费用,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对了,关于北京苏正一宅那地方围有大批国家文物人员,不知道你们俩知道这事情没有?”
黑子笑道:“这事情早就轰动整个北京城了,新闻报纸都出来了,哪还能不知道的道理。”
我一愣,说:“难不成是他们发现了地下隐藏着的大清公主陵墓?”黑子说:“那其实是我们放出来的风声,要不就是让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地底下会藏有大墓。”
在一次偶然的谈话中,老梁提起了一件令人心动的事情:“你知道吗,那座传说中的公主墓已经塌陷了。那些沉睡于地下的珍稀文物如果不被挖掘出来,实在是太遗憾了。毕竟,这些都是属于国家的宝贵财富。因此,我和小胖决定私自向国家文物局透露了这个消息。”
我原本也有同样的想法,却没想到老梁和小胖已经抢先一步行动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伟辰瑞博,他们真是我的知己。
话题一转,我又询问起了Lillian杨的情况。黑子叹了口气:“唉,你这一问可就戳到老梁的痛处了。他的妻子已经多次提起,但Lillian杨却杳无音信。”他顿了顿,边吃着花生米边继续说:“老梁,你说说,这么多天过去了,Lillian杨怎么还没出现?难道她提前回美国去了?”
我立刻反驳:“不可能,以老梁和Lillian杨的关系,她应该不会无声无息地离开。”
黑子的话越发直白:“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梁忍不住斥责:“你这个黑子,总是把好事往坏处想!”
在一次闲谈中,黑子忽然开口:“你这是以为言语能引爆炸弹啊?话一说就炸了?”
老梁则对Lillian杨的本领赞不绝口,他相信就算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也不是她的对手。“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去做什么了?”黑子焦急地追问,“说实话,我这辈子还真就佩服过她一个女性。”老梁表示,Lillian杨并未透露太多,只说这次回国是为了处理一些事情,具体细节他也不得而知。
我安慰他们说:“没关系,也许过不了几天,Lillian杨的事情就办完了,到时候她应该会来苏家园的。”
话题很快转移,我们开始讨论起摸金的事情。老梁向我传授了一些摸金倒斗的行内知识,因为传统技艺和行规在这几十年间出现了断层。他告诉我,从古至今,挖掘古墓的行为被称为发丘摸金,后来又有了“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特点,而我们身上的“摸金印符”就是三国时期曹操手下摸金校尉的象征。
老梁还教了我一些摸金校尉之间的暗语,但他觉得那些暗语听起来就像是南方某地的方言,用普通话说出来就像是在骂人,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而且,摸金倒斗这行也不是谁都能干的,除了需要过人的本领,还得懂得如何辨别古墓里文物的年代、历史和来源。老梁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也是外行,但大金牙却是行家。因此,老梁建议我不妨先从古玩买卖做起,即使亏了点钱也没关系,主要是锻炼眼力,增长见识。
在老梁的怂恿下,我踏入了古玩倒卖这一行。起初,我只在北京郊区搜集些清朝遗留的小玩意儿,因为这些东西并不昂贵,而且苏家园的古玩市场难觅真正值钱的古董,真正的好货色往往在私下交易中易手,市面难见其踪。
日子一天天过去,Lillian杨的身影却依旧没有出现。显然,老梁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了。
直到那个午后,一位意外的访客打破了我们的平静。当时,我们三人正忙着整理刚从郊区带回的古物,忙得不亦乐乎。就在这时,摊位前来了个女人,她站在那里,打量着我们。我一抬头,只见她二十来岁,一身运动装扮,皮肤白皙透红。但她并没有关注地摊上的物品,目光在我们几人身上游移,似乎心怀叵测。
黑子瞥了她一眼,低声对我说:“这女的,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在找人。”
老梁笑着插嘴:“怎么,难道她看上你了,小胖?”
那女人不久后便转向了旁边大金牙的摊位。大金牙可不像我们这些新手,他立刻热情地迎接:“小姐,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这里的古玩都是真品,价格公道。”说话间,他露出满口金牙,阳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