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习俗在解放后几乎消失,80年代后有所复兴,但已发生变化。患病者家属通常亲自去纸铺购买纸张,印制鬼钱鬼纸,然后请阴阳先生或巫婆神汉主持送鬼仪式。
在梦婆和神汉的仪式中,他们手持“神鼓”,边唱边摇,虽然歌词晦涩难懂,但只需几分钟,神灵便会降临附于巫婆之身。一旦神祇附体,巫婆便以更加狂热的姿态扭曲身体,疯狂歌唱,并借神的名义揭示病人的病因。这些病因往往源自阴间,将病与已故亲友相连,归咎于鬼魔邪气。随后,病人会被要求服用纸灰、神露,并进行符咒念诵。这样的仪式会定期举行,若病情严重,则需多位巫婆联手请神疗疾。据说,这歌舞扭动是为了取悦神明,让其释放痛苦与烦恼,以便驱除邪灵,治愈疾病。巫婆的报酬随着时间水涨船高,如今的费用已远非往昔可比。
在乡间,巫婆神汉被视作借助神灵附体为人祈福、驱鬼的“专家”,其中多为年长者。他们通常以黄纸为符,香灰为药,清水作露,装神弄鬼,舞动不已。所请之神,或是此地狐仙,或是他方怪物,各执一词,自吹自擂。实则不过操纵人心,借鬼神之名骗取金钱。
然而,无知的农民对这些深信不疑,俯首听命。有的巫婆神汉采取“静”的方式驱鬼,应邀至患者家中,静卧一室,绝食绝水,以示灵魂出窍,前往阴间探寻解救之法。经过长时间的静卧后,他们会醒来,告诉家属必须追回患者的魂魄,否则难以痊愈,因阴间苦难未尽。接着,他们会用纸笔书写鬼信,念符招魂。
归根结底,这些不过是欺骗大众的迷信活动,利用人们的好奇心达到某些目的。人类总是希望揭开神秘的面纱,预知未来。在灵魂观念的影响下,人们对于不可思议的现象感到恐惧与惊奇。错误的推理形成了预兆信仰,为了揭示未来的神秘,人们采用各种占卜方法来解释预兆。我曾听一位阴阳先生提及,这类请神活动原是部族祭司的仪式,而祭司们的法术动作大同小异,他们刻意保持神秘以彰显身份。不像现在所见,这些人纯粹是为了骗取钱财。
黑子听完,不耐烦地说:“那我们还在这浪费时间干嘛!不如回家躺着舒服!”
我回应道:“急什么,既然来了就等等看吧。这么多人都在等那位云爷,咱们不妨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午后的阳光炽烈,直射在了我们的头顶。黑子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他焦躁地抱怨道:“还等什么?再这么等下去,我这身板儿都要瘦成一道闪电了。”
我轻笑着回应他:“那岂不是正好,减减肥,健康又长寿。”
大金牙抬头看了看高悬的太阳,转头对我们说:“别急,我看云爷也差不多该停下来吃午饭了。”
听大金牙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理。毕竟云爷虽然爱钱如命,但总不至于连饭都顾不上吃吧!等他“退驹”,也就是从神游归来,我们再去找他谈谈。无非就是多花些银子,但如果云爷问起话来答非所问,黑子已经警告过,他可不会客气。
果不其然,不久后,神汉云爷便不再搭理前来咨询的人。这时,只剩下几位农民朋友还在等待,那些有钱的早已抢先一步,用钞票换取了云爷的指点。至于没钱的,云爷自然不屑一顾,他们也只能无奈地离去,去解决自己的午餐了。
我们没有等到机会,只得作罢,下次再来寻找时机。黑子看着这一切,讥讽地说:“看他那副模样,简直把自己当成了神仙。不过就算是神仙,也知道要扶贫济困的吧!”
在一间昏暗的屋内,云爷正襟危坐在沉重的太师椅上。他端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了几口,随即准备站起身来。就在这时,我们三人踏入屋内,打破了他的宁静。云爷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见我们的打扮并非庸俗之辈,似乎在心里估算着我们的价值。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抱歉各位,今日我已疲惫不堪,不再接待客人了。诸位请回,择日再来吧。”
大金牙带着一丝谄笑,试图缓和气氛:“云爷,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的清净。但实在是有急事相求。您在外的威名,我们怎敢不敬?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贸然前来。”
话音未落,大金牙便将一篮子水果恭敬地放在了神坛前的供桌上。这些水果原本是带来探望老梁和Lillian杨的,却未曾想人未见着,反倒成了供奉神明的祭品。
云爷听了大金牙的话,面露难色:“你这番话说得倒是中听,但你也知道我的规矩。我今日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连饭都还未来得及吃上一口,这茶也不尽人意。近来我的嗓子一直不适,若是帮了你们,恐怕我得花费不少银两来治疗。”
我心中暗自咒骂:“该死的,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要更多的钱财,还在那儿装模作样,真是能说会道。”
黑子的脾气早已按捺不住,正欲开口斥责:“你这家伙就是欠……”
在“揍”字尚未脱口之际,我迅速截断了他的话,急切地解释:“云爷,听说您近日身体不适,我们此刻前来打扰确实不合时宜。但实在是有急事相求,能否请您行个方便呢?”
云爷闻言,淡淡回应:“方便是相互的,看你们如何表现了。具体的意思,我就不多言了。”
大金牙立刻会意,迅速递上两张崭新的十元钞票。云爷毫不客气地接过钱,示意我们在一旁等候。他自己则坐回了太师椅上,头部晃动得异常剧烈。突然,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脸色憋得发青,脚下的木垫仿佛随时会被他踏穿,这夸张的举动让我们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云爷的行为突变,尽管胡须稀疏,他却故作老态,手在空中从下往上抚摸着,嘴里念叨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语。
黑子见状,忍俊不禁,低声对我们说:“瞧这家伙,搞的是哪出啊!我看他脑子里真是进水了,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们。”
看到这一幕,我也忍不住想笑,云爷的把戏实在是太多了。我忍不住问他:“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云爷一听闻异变,手掌便猛地击打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声音洪亮地对我们命令道:“我乃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战斗胜佛孙行者是也,来者报上名来。”
我差点笑出声,云爷竟自比为大圣孙悟空,但我还是忍住了。黑子却不客气地回嘴:“哟!孙行者,是吧!黑爷我可是剿匪总司令,专门替那些农民兄弟打抱不平的。”
云爷眉头一皱,询问道:“你们找本行者上来所为何事呀!”
大金牙接过话茬,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有两个朋友出了一点事情,恐怕是被妖魔鬼怪缠上了,你行者给看看,能不能把这事给解决。”
云爷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为难,这才说道:“本行者刚回到花果山,现在又被你们请了上来,我本该为天下苍生谋事,只是玉皇大帝不允许我再管凡下之事……”
言下之意,显然是要索取报酬。大金牙没有多言,立刻又递了一张十元整的钞票上去。我看着云爷那副模样,心里肯定乐开了花,但他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哎!既然你们这么执着,我尽管试一试吧!”
说完,只见云爷立刻就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一番之后,这才坐了下来,假装成他妈的像是干完那种事情之后虚脱的样子,说道:“我已经帮你们去和那些妖魔鬼怪谈过了,说是叫你们赶紧从我这儿买点纸钱元宝蜡烛什么的烧给它们,它们自然就会不缠你们的两位朋友了。对了,这买东西的钱就交给我,我事后一定会帮你们交给它们的。”
黑子实在忍不住,骂道:“这不是贿赂吗?这算那门子的妖魔鬼怪,还喜欢钱的。你他妈的骗钱骗到黑爷我身上来了。”
云爷脸色一沉,喝道:“我乃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战斗胜佛孙行者是也,休得你对本行者无理,待我作法惩罚于你无知小辈。”说完,还真的喃喃念起词儿来了。
黑子这火气冒的厉害呀,大金牙连忙上去劝说,黑子却一把推开大金牙,说道:“老金,你也别拦我,这回我要是不把这装神弄鬼的操王八给整整,我他妈的就是孙子。”
大金牙望了一望旁边的我,却见到我有心站在那里看热闹,索性就也不拦了。
黑子冲那云爷凶神恶煞的就骂道:“你他娘的在装什么呢?告诉你,歪管你是玉皇大帝还是上帝怎的,我黑爷今天要是不把你狠狠揍一顿的话,那我这总司令就白当了。”
云爷见吓不着黑子,且看到黑子的来势凶猛,着实再也演不下去了,忙跪地求饶:“我说爷,你千万别朝我发火,我,我,我这不是在混口饭吃吗?”
这孙子就这么沉不住气,被黑子这么一吓就露出了马脚,我还真的是不容易看到这么一幕呢,不过我黑子会真的把这嘶揍傻了,就对黑子说:“郑司令,这云爷骗的都是咱们人民的钱,要揍也要让他骗过来的钱吐出来再揍不迟,当心把他揍成傻子了,这钱不就没有着落了吗?”
云爷听的很明白,连连摆手让我们放过他,说道:“别,爷,我说爷,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明天就把骗来的钱都给送回去,从此不在北京做这事了,您大人有大量,这就放过我一马吧!我真的是不敢了。”
我说:“你他妈的还请神?就你那手艺太潮了一点,假动作太多,那简直就是诬蔑神灵。”
黑子说:“我他妈最狠那些没本事却装成很有本事的人,我看你根本就是欠揍。”
云爷连连说:“两位爷,听我说,这真的不怪我,我这身功夫还不都是从我师傅那里学来的嘛!我不灵,可我师傅那灵,只是我这做徒弟的学不到师傅的半成绝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