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自食恶果

李元琢捂着被打的一边脸，茫然地看着她，“你打我干嘛。”
不借钱罢了，又没有死皮赖脸找他们借钱，怎么还打人来了。
“你说！你到底对我家那口子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
李元琢自觉莫名其妙，而李秀却是呸了一口，身后的人像是给她助威似的，其中一个贼大的嗓门咆哮:“你什么都没做？那涛大哥还能无缘无故生病，吃多少药都不好？”
“怎么，我们不借你钱，你就要报复我们？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把你这房子给掀了！”
李秀倏然凶猛地抬起手，双手彪悍地叉在腰上，一副气吞山河的架势，那脸上的褶子都气得拧在一堆。
李元琢哪知道她在说什么鬼话，交代？交代就是他去借钱，江涛趁火打劫，用十万救命钱来要挟他拿他妹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交换。
这些话他尽数全说了，没想到李秀听了脸色都变了，眼珠子转溜时不时看她身后的人，才道:“你在说什么浑话！我告诉你，你别想污蔑我老公！我老公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李元琢，你别为了逃罪就编出这么个谎言！”
“对啊！江涛钱多了个去，他干嘛会做这事！就算做了又能怎样！你家妹子用得着读书？让给江涛女儿咋了。我告诉你，你把江涛搞成那副样子，得赔钱！”
呵，敢情他家妹子就不是人，辛辛苦苦考上大学还让人说不配读书。
李元琢轻蔑地笑了声，却是彻底惹怒了李秀。
她走到门前，一脚踹开大门，“今儿我就要你看看我的厉害！”说罢，便拿起桌上的盆摔在地上。
可没想到那盆砸在自己脚上，而且那一砸好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把她痛得直打抽抽，跳起来捂着自己的脚，结果一个不小心，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屁股就要开花。
张大娘一看，赶紧带着人去扶起李秀，“怎么回事？”
李秀依旧痛苦呜咽，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个盆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张大娘捡起地上的盆子，掂了掂。
这不才半颗玉米那么轻，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劲儿。
“江嫂，你这属实是碰瓷了吧。”
李元琢靠在门外，置身事外道。
张大娘剜了他一眼，又见李秀伤得不轻，虽不知缘由，但当下得带着李秀去村里的卫生院看看。
罢了，那几个人就灰头土脸骂骂咧咧地走了，走之前还放了狠话，“给我们等着！”
李元琢挑了挑眉，又走到桌边，将那盆子放回原地，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不锈钢盆子。
看李秀那反应，好像也不是装的，难道……这盆子砸人真有那么疼？
李元琢摇了摇头，这件事匪夷所思，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知不觉，他又抬起头看向钉在墙面的木板子上摆着的观音像。
或许是他们自食恶果呢。
李元琢笑出了声。
“哥，今天我的工资有六十，那老板看我是个小姑娘，多给了我十块。”
李潇湘夜间回来，当即就把那皱巴巴的五十和十块交到李元琢手上，李元琢看了心里也非常难受，喉头滚了滚，道:“别去了，哥去打工。”
入了夏，天气也就热了起来，也不知李潇湘忙的什么，额头上全是汗水。
李元琢抓着衣袖替李潇湘擦去汗水。
“没事，我只想为家里减轻负担。”
这句话让李元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欲言又止，才道:“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好好读书就好。”
可李潇湘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哥，妈的手术费你凑齐了吗？”
李元琢摇头，“还没。”
“那就不去读了。”李元琢觉得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李潇湘眼里泛着光，明明嘴角是笑着的弧度，却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她道:“不读了，把我的通知书给江折香吧。”
李元琢瞳孔地震，“你…你怎么知道？”
“我去医院看妈的时候碰上了江嫂，她脚溃烂，病得不轻，我去问候她，她都跟我说了。”李潇湘掉下了一滴泪，“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一哭，便是把所有的泪水全哭出来了，哗啦啦地直往下掉。
“你别管这事，你放心，哥定会凑齐手术费，你也一样能上大学！”
“那你呢！”
李潇湘哭得有些崩溃了，她想说，你本是大学生了，现在就这么放弃学业挑起这个家的大梁。
这一夜，他们闹得很是不愉快。
两人在饭桌上一言不发，吃完各自洗各自的碗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李元琢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睡过去，进入梦乡。
白雾渺渺茫茫，笔直竹林挺拔于山间，青叶隐隐约约，在其下有一人盘坐，如同修炼一般，仔细一看那人的脸，竟是李元琢自己。
“哥，哥！”
耳边好像有人在哭，李元琢睁开眼，才发现是自家妹子在哭泣，连忙问:“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李潇湘摇着头，可眼泪还是掉个不停，“哥，我喊你几声了你都不醒，还以为你出事了。”
听后，李元琢望了望窗外，天已经露出了白，比平常起早的景象亮了不少。
他又摸了摸李潇湘的头，慰藉道:“哥没事，吃饭了吗？”
李潇湘摆头，“没有，你不醒来我也吃不下去。”
李元琢笑出声，骂了句，“傻丫头。”然后起身牵着她的手到桌前，果然她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不过有些凉了。
“我去热热。”
正欲端起饭菜，李潇湘突然拉住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你没有生气吧？”
“我为什么会生气。”李元琢又想十八岁的女孩子心思都比较敏感，“好了。”
李元琢安慰了她几句，就去厨房热菜去了。
可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潇湘，你哥在吗？”
门外，李秀和江涛两人互相搀扶着，兜里鼓了一团，表情却有些恐惧的神色，好像见了鬼一样。
可这大白天哪来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