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又来干嘛。”
刚从厨房出来的李元琢正好看到两人,还以为两人夫妻打配合又是来找茬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正眼都不瞧他们。
两人见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小元啊,昨天是嫂不好,来你这儿撒泼,我已经知错了。”
李元琢听了,惊得差点没掉下巴。
他们这又是搞哪一出?
“还有,你江叔前几天威胁你那事儿,也是他混蛋!我们已经知道错了,这次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你等一下。”
李秀一面说着,一面从那鼓当当的口袋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用信封包裹的东西。
她一打开,里面全是红毛子。
“你妈不是生病做手术急需钱吗,这十万,我们借给你。”
“对对对,你要是不想还也成,就当是乡里乡亲互相帮忙,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江涛将那装钱装得快要溢出来的信封塞给了李元琢,“你接着你接着…”
“哦还有还有…”
江涛又递给他们一张纸,那是一张合同。
合同上面写着租借土地四个大字。
李元琢仔细浏览,才知江涛是要以一年一万的租金借给他们土地。
而那土地正好就是李元琢之前卖给他们的三十亩土地。
李元琢全程都是懵逼脸,天上不会掉馅饼,他担心这其中有诈,又给塞回去,“我不会给你们我妹子的大学名额。”
“我给。”李潇湘坚定地插一脚,却被李元琢一个凶巴巴的眼神驳回。
江涛又给塞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不用你们给,不用你们给。”
“你这样真是折煞我们。”
折煞?
李元琢眉头皱得更深。
他一不是什么佛祖神仙,二不是什么阎王索命鬼,何况这两人的辈分还比他高呢,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李元琢不由得端详他们,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迷惑行为。
这两人前几天还不饶人,怎么突然一下就变了性子。
“小元,我们只求你让那个狐仙大人放过我们吧。”
狐仙大人?
李元琢倏尔想到了那梦。
那女人,不,是九尾狐,她说要报答恩情,可自己根本没救过她,哪来的恩情可言。
好像那九尾狐叫的是道长?
还没想明白,也不知李秀和江涛看见什么,把钱留下后,灰溜溜地落荒而逃,李元琢和李潇湘追都追不上。
“哥,这是怎么回事?”
李元琢偏了一下头,“不知道。”
不过既然他们肯借钱,还肯低价租给自己土地,那自己也就收下了。
那厚厚一沓钱和合同掂在他手里,啪啪作响。
这下不仅母亲的手术费有着落了,以后也好搞一翻事业了。
忙完家里的事,李元琢嘱咐妹子好生在家,便马不停蹄赶去医院。
村子里大多都是弯弯绕绕的山路,要走上很长的路,这才快要下山了,却在半路中见到了一位洋气的女人。
那女人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高挑,皮肤白嫩,站在那里好似发光一样,黑长直头发如瀑,身穿金色连衣裙,脚踩白光闪闪镶钻的高跟鞋。
这一看就知是城里人,而且身价不菲。
李元琢不敢多看,生怕被别人当成流氓,可那女人却主动上前,她摘下墨镜,双目点漆似黑宝石。
“你身上有股味道。”
女人开口便是这句话,李元琢以为是今早干农活冒汗后的汗臭味。
他急着去医院,忘了洗澡。
可农村人常干农活,身上有点汗臭也是挺正常的吧。
李元琢深知:城里人不好惹。
他便快马加鞭想赶紧走,可那女人却一手拉住他,李元琢正要发问,没想到女人却是深深地闻了一口,像是着迷一般。
她这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元琢认为这女人非常不礼貌,便轻轻甩掉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的女人依旧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盯出一个洞,突然,那张漂亮精致的脸闪过一张红色狐狸模样。
“白狐,你就这么给了那小子。”
“果真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医院里,404病房。
“手术拖了这么久,你母亲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曾医生推了推鼻上的眼镜,眉头紧锁,一副严肃的样子,他看了几眼李元琢,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你母亲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说完后,他又说了有关洪小雯的情况,便就离开病房了,李元琢这才走近洪小雯,她的脸色苍白如同死了几年的死尸,陷入睡眠中。
李元琢握住了洪小雯的手,有些颓废,他说:“妈,快些好起来吧。”
一句话,带着一股风吹进了洪小雯的身体里。
余光之中,李元琢又瞟见了洪小雯身上有一道红印,李元琢连忙撑开了手臂,只见一道鲜红的印子镶嵌在母亲枯老的皮肤上,像是被别人使劲揪了一样。
“李先生,你怎么来了,李小姐不是说下午才来吗…”
身后的护工正端着饭盒,有些惊讶,也有些惶恐。
“哦我来交拖欠的医药费还有手术的钱。”
“这是给我妈吃的?”李元琢见护工点头又摇头,有些不解,但还是去拿饭盒,饭盒是冷的没有温度,李元琢有些疑惑,那护工拽住不肯给,“你这是怎么?”
“我…”
护工看上去有些心虚,她在心虚什么?
李元琢察觉到了不对劲,强行拖了过来,打开饭盒,里面只有清凉凉的冷水。
“我想你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你每天中午就是这么照顾我妈的?”
李元琢突然想起母亲身上那一道莫名的红印,又抬起母亲的手,“这是你揪的?”
突然,也不知怎么,正在熟睡的洪小雯瞪大眼睛,眼里清亮但全是恐惧,由于说不出来话,嘴里支支吾吾的。
再看到李元琢后,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抱住李元琢,警惕的似兔子见狼般看着护工。
看到这个反应,李元琢什么都明白了。
“我给你钱,你就是这么对我妈的!”
护工眼神四处躲避,突然似找到立般又理直气壮地回瞪李元琢,“你拖欠我几天的工资,我这又怎么了,反正就是个快死的人……”
最后一句,护工说得很轻,可李元琢却是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