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脑袋埋在腿间看不到长相,蒋舒予远远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没想到真的会有这种疯子跑到家门口堵她,于是轻手轻脚退回电梯,转而求助物业。
物业小哥在三分钟后赶了过去,蒋舒予则是在物业那边的显示屏前关注着家门口的情况。
小哥把熟睡中的两个人叫醒,周添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扶着腰艰难起身,这一晚睡得腰酸背痛,他用力拍了拍脸颊,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因为担心会影响到周培尧,他把小哥拉到一旁,悄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刚刚接到业主投诉,您二位已经影响到了业主的正常生活,所以……”小哥边说边摊手。
言外之意是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不要为难我这个打工仔。
周添听懂了,这是在下逐客令,这事有点难办,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出一个可以两全的办法。
“怎么了?”
周培尧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眼间已经走到了跟前,修长的手指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的眼神空洞,面带怒容,衬衫和西裤已经发皱,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精致干练的模样。
周添已经习以为常,不过是起床气而已,倒是物业小哥,感受到压倒性的气场,后半句话始终没敢说出口。
“算了,我们走吧。”周培尧迈着长腿自顾自地走向电梯,昨晚他就想好了,最多只等到早上,公司还有一堆事,实在耗不起了。
周添和物业小哥同时松了口气,赶紧跟上前去。
蒋舒予看着显示器里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安心提着行李回去补觉了,至于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门口,她并不想知道。
周培尧到家后给周添放了一天假,他还有公事要处理,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走。
刚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已经等候多时的周世则,还有一旁挽着他胳膊的周月尧。
闭目养神的周世则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缓缓睁眼:“回来了,一会儿还去公司吗?”
“去,把昨天耽误的事处理一下。”周培尧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疲惫的身体被柔软包裹,就像坠入了云端,他仰起头享受着片刻的放松。
周世则是想做严父的,可是看到儿子又不禁心疼起来。
周培尧才二十四岁,在他原本的计划里没想让周培尧这么早就接自己的班,可惜身体不争气,公司里其他人又对自己的位置虎视眈眈,没办法只能让他先顶上去了。
尽管心里清楚孩子总要经历挫折才能长大,但是这些挫折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周世则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出出主意,让他少走一点弯路。
“机场的事我听说了,你抽时间去向家,给人家道个歉。”
“恩,知道了。”周培尧答道,他心里清楚,这是父亲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照做就是。
周月尧听着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就是不说正事,有点憋不住了,抽出挽着父亲的手,往前凑了凑:“哥,你到底是去接谁啊?”
她不说话还好,周培尧差点了忘了昨天向晚亭赶到机场就是她通风报信的,被她这么一问,心里的火又被拱起来,瞪了她一眼后,周培尧起身回房间了。
周月尧觉得莫名其妙,至于吗?
她换了副讨好的嘴脸,侧着头在周世则的肩膀上蹭了蹭,撒娇道:“爸,你跟我哥在密谋什么呀,你就告诉我吧,他昨天去机场接谁啊?”
这件事周世则本来没想让周月尧知道,既然事情闹大了,告诉她也无妨:“你记不记得以前家里来过一位老师,姓蒋的。”
“你说蒋老师啊!”周月尧点点头,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模糊,隐约记得那是一位漂亮又聪明,还有点严厉的小姐姐。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惊呼道:“我哥是去接她的?!”
“完了完了!”周月尧后悔得直拍脑门,没想到自己好心却办了坏事:“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几个小时后,周月尧捧着一盒小蛋糕出现在向家门口。
周月尧和向晚亭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昨天的事闹得不太愉快,不过向家人对她一如往常。
简单打过招呼后,她径直走到向晚亭的房间,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敲了敲门,柔声问道:“晚亭,你在吗?”
“不在。”
周月尧隔着门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在跟自己置气,故意提高音量:“她可真没口福,刚烤好的小蛋糕只能我一个人独享了。”
“哎,等等。”门那边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向晚亭把门拉开一条缝。
生气归生气,说到底机场的事不怪周月尧,况且她做的小蛋糕可是一绝,只要吃过一次就会上瘾。
周月尧趁机用脚抵着门,浓郁的巧克力香气瞬间涌入鼻腔,向晚亭终究还是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无奈地冲周月尧扬了扬下巴:“进来吧。”
周月尧乖巧地走进房间,坐到向晚亭对面的位置,喂她吃了一块小蛋糕。
口感绵密,甜度适中,还是记忆中的味道,秒杀南城所有蛋糕店。
周月尧眼睁睁看着向晚亭把蛋糕咽下去,黑眼珠滴溜溜转着,脸上慢慢浮现出坏笑:“吃了就代表你原谅我了,不能反悔哦。”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月尧先一步捂上了向晚亭的嘴,差点被呛到,她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推开周月尧的手:“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气你哥。”
向晚亭从小娇生惯养,性格虽有些嚣张跋扈,但是对朋友还是极好的。
周月尧看着向晚亭提到哥哥后有些黯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随即牵起她的手:“我是希望你能和我哥在一起的,你们两个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支持你,我担心你会再次受到伤害。”
向晚亭若有所思,呆呆地把小蛋糕送进嘴里,许久没有说话。
蒋舒予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要不是提前定好了闹钟,她还能继续睡下去。
关掉闹钟后,她洗漱好化了个淡妆,换上一身黑色西装连衣裙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