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泽瞬间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假爷爷醉了,典型表现撒娇语气。
靠,去了趟俄罗斯一瓶鲜啤就给干倒了。
俩人吃到了10:30,吃的老板都催了,虽说是老顾客,老板还是照样赶。张兴泽扶着梁遇打了一辆车,坐在后面。张兴泽拍了拍梁遇的脸:“哥,今天就去我家来一晚。”
“行,三……婶儿。”
张兴泽秒懂,“诶这就给您三婶打电话。”
刚回到家,张兴泽他妈抄着鸡毛掸子就打过来了,张兴泽抛弃站的摇摇晃晃的梁遇,开始逃生。
梁遇自己走进来关好门脱好鞋,上二楼第一间房睡觉,业务相当熟练。
张兴泽他妈愣了愣问:“玉兔醉了?”
“嗯。”
“你又喝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张兴泽妈揍得更带劲了。
“真没喝多少,一杯,梁遇就醉了。我就喝了两杯。”张兴泽在沙发上团成一团。
“你可放你的麻辣五香味屁吧,玉兔的酒量我能不知道,你最好如实交代。”
张兴泽:无处伸冤的痛。
第二天张兴泽6:00就蹑手蹑脚起来了,他细心给梁遇掖了掖被子,顶着鸡窝头出去上厕所。
张兴泽妈扒着头看,问:“玉兔还没醒呢?”
“没,你晚点叫他。给他煮两个鸡蛋,弄点花生,熬上粥,胃不行了。”张兴泽打着哈欠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浴室。
梁遇7:10醒的,一睁眼就看见张兴泽他妈守着自己,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
“来来来,小玉兔下楼吃饭,你好久都没来看阿姨了,阿姨快想死你了。”
“兴泽呢?”
“早走了,上学去了。”
梁遇从张兴泽家出来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今天的温度很低,天空很灰,风有点刺骨。可能是要下雪了吧。
梁遇拉了拉衣服,看了看不远处徐徐靠近的公交车,微微的跺了跺脚。公交车上暖气很足,玻璃上全是薄雾。
这辆车会经过二中,当公交车开始报站的时候梁遇用食指画了一个爱心,一点一点抹去中间的薄雾。透过这个爱心梁遇看清了外面的世界,二中的校门很大。这也是初中的自己拼命想考的学校,梁遇的眼神带了稍许温情。
等一下!那里有一群人好像在打架。刚好公交车遇上红灯。梁遇看的清楚,被一群人揍得是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板寸少年。
梁遇皱了皱眉,正考虑要不要下车搭一把手的时候,板寸还手了,一记上勾拳打的一个黄毛踉踉跄跄,接着抬腿一脚踹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黑瘦高,另一只手直直的插向了一胖子的喉咙。可惜一个人终究挡不住那么一群人。
板寸被揍得捂住了脑袋,梁遇这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特别想管一管闲事,打开窗户探出去喝了一口风,喊道:“警察来啦!”
瞬间那帮混混跑的比谁都快。梁遇骂了一句怂,看着板寸慢慢站起来,公交车也慢慢发动。突然灰沉沉的天像是破了一样,飘下来一群白色的精灵,一片雪立在了梁遇的鼻头上。梁遇收回视线看了看鼻头上的雪花,咧着嘴笑了笑。乖乖钻进车厢。
金言拍了拍自己的书包看了一眼缩回去的少年居然觉得意外的眼熟,他站在那里静望着那扇模糊的窗口,他伸手接下了今年的第一片雪。
梁遇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再回头看一眼。他侧头,却发现自己的爱心已经被上面留下的“泪痕冲没了。”,于是心血来潮打开窗户,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那接雪的人。车越走越远,他看不到他了……
他们早已不知,此时此刻,无数冬的精灵在那视线交织的地带旋转跳跃,更在无声的欢喜。
司机喊了一嗓子:“喂!小伙子危险啊。”
梁遇乖乖把脑袋缩回来,却挂了一脑袋雪。
校门已经紧锁,正门进不去了。金言看了看表,八点多了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今天周五,第一节课是历史老师王端端的课。新来的老师,脾气很好也能和学生闹着玩。
看来今天自己死不了,下课去跟老师解释解释。金言背着书包选择了旁边的路,通往二街。二中的后门就在那里,后门包括旁边的墙都有年代了,比较矮翻起来容易。
二街充斥着各种小卖店,饭馆以及城管都不想管的街边摊,所以很乱。二中逃课的学生必先打卡二街一个个隐藏的网吧,和便宜好吃的小吃。当金言顶着一脸伤背着书包拐进二街的时候,做饭的老大妈稀罕的喊了一句:“二中学生也会打架了。”
金言回了一句:“放心不耽误学习。”说完书包顺着墙头一扔,往后退了退,一个助跑扒上了墙头,胳膊用力一只腿移上来,再一用力人就已经翻进去了。
拍了拍手掌,除了今天里面套的毛衣很厚墙有点雪,其它还挺配合,拿起书包一路狂奔。
张兴泽纳闷了,都这个点了,金言怎么还没有来。要知道这个学霸,虽然早读睡自习睡,但是一旦上课,一秒都不肯放过,课堂效率高达百分之99。
这时门突然被轻轻推开,感受老师知识的浇灌的学生还没有发觉。金言在等,等王端端什么时候停顿。
“好了同学们,把书翻到93页我们来看一下君主立宪制。”
当哗哗的翻书声响起,金言喊了一声报告,王端端闻声看了过来,差点没把她吓一跳。
金言被揍了,脸上有一处挂彩了。底下的同学也看见了表示震惊,这么一被关注金言才觉得左脸颊嘴唇斜上方有点疼,脖子上好像被人扣了,火辣辣的。
摸了一下脖子,有血,金言眼神暗了暗。
“来个同学,送到医务室,这一看就是被揍了,左脸都肿了。”
张兴泽举手,王端端点了点头,“你们班主任知不知道?第一排同学给他点纸擦一擦血。”
金言摇了摇头,接过纸巾捂在了脖子上。王端端仔细看了看金言脸上的伤,皱了皱眉头说:“你们这群孩子啊。”
张兴泽和金言一同赶往医务室。百年不在一次的医务室老师终于在了一次。张兴泽看着医务老师拿着蘸着酒精的棉签给金言伤口消毒的时候,他莫名感觉脖子很疼。
金言咬了咬牙,特别想叫出来,仔细想想算了,再疼几下就完事儿了。
医务老师推了推眼镜说:“脸可能会肿几天,不是什么大问题,脖子上也会结痂。就是不知道别的地方伤到没有。”
金言转了转有点疼的脚腕摇了摇头,自己回家来点膏药。
这次被打很可能是有人看他不顺眼,张兴泽怀疑就是那个韩碧。“金言,最近放学你跟我一起走吧。”
金言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张兴泽回答:“不用,下次我有点准备就行。”
“真不用?”
“虽然挺难缠的也不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金言扯了扯脖子上一圈绷带。
“什么方法?”
“跑快点,从后门进,隔几天再从正门进,溜猴子呗。反正这帮混混一个个都是热血青年,我这种正经学生打不过。”金言回头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张兴泽,“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要跟他们拼到底呢?”
“该怂还得怂。”
张兴泽突然觉得金言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一点一点去了解这个人,总有意外的发现,这哥们顶着一副上帝吻过的脸,虽然性子冷冷淡淡的但是不招人讨厌。
某高档会所,一身西服的粱丘泽手里拿着烟,和旁边的人打着哈哈,时不时地弹一下烟灰。翘着二郎腿一副老总谈生意的既视感。
“梁总还是器宇轩昂,风度不减当年啊。”
“王总这是哪里话,邱泽我已经老大不小了,半截身子埋地底下,哪比得上您正值壮年。”
粱丘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示意了一下王总。起身去接电话。
“喂。”
“二哥,梁遇出事儿了!”
粱丘泽眉头一皱,心想这小子又作了什么妖,一天到晚让他这个爹头疼。
“梁遇今天坐的公车在汇文街上跟别人发生了碰撞。车翻了,人现在……”
“哪家医院!”
“省二院。”
“好我马上赶过来。”
“王总不好意思,城南地皮的事情我们再商量,犬子出了车祸,我先去看看。”
“没事!没事!孩子要紧!”
梁遇虽然半边身子疼的快没有感觉,但是他的意识非常清醒,他能感觉到医生清理自己伤口,他躺在处理台上,回想起那一幕呼吸开始变得急速起来。
“小帅哥,不要紧张,幸好你这次只是骨折和擦伤,很快就能好的。”医生安慰道。
“462EU”梁遇说完眼皮就越来越沉。
医生默默念了几遍,然后继续清理这可怜孩子身体里的玻璃渣,还好没有划到脸上。骨科马主任还在外面等着,要赶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