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方明楠这般失态过,一般的事物一般的人一般入不了他的眼,除了他的儿子外,他从没在意过什么人,甚至不会去主动承认自己疯了?就刚才,他跃过了他的宝贝儿子,这个女人比他儿子还重要?
看来真的入魔不浅。
宫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房卡,将卡先交给他后,在他眼神的逼视下,才不情愿的交出了手枪,此时正好走过一名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方明楠绷着脸手里捏着房卡也没了之前争分夺秒的狂躁,从盘中端过一杯红酒后,才姗姗走到房门前,抿了一口红酒才将感应卡放在了感应门锁那儿。
响了一下后,门依然扭不开。
宫善的仔细来自细节,他已安了消声器,方明楠把着枪对着门锁连开了三枪后,那名端着托盘已走出几米的服务员,惊吓的摔了托盘,发出了一连串玻璃杯破碎的清脆声音。
宫善侧目的瞬间,那名侍者已跑的不见了踪影。
“守着!”将枪递给宫善后,方明楠手里端着酒杯推门摇摇晃晃走了进去。
男人的身体压上去的时候,桐雨已开始有了觉知,只是意识不清,不知道在发生的是不是真的,以为这是一场连绵的春梦。就像当初见到方明楠一丝不挂的身体是一回事。
高海明这才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从女人的身体上抬起脸时,一杯冰凉的红酒扑面而来。
啊呀一声闭上眼后,一脚重力狠狠的朝他赤裸的胸膛踢了去,男人就像皮球一样抱着头从床上滚了下去。
就算眼睛再不适,高明海还是强力的睁开了眼,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对他下手?
刚一睁开眼看清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头上立刻传来了玻璃碎片的声音。
他傻了一下,身体抖动了一阵,翻了一下白眼,便朝后晕了过去。
“老东西!敢动我的女人!”手里的玻璃渣因为他的握紧而嵌入了手掌,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刺鼻的腥味立刻散发出来。
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白色礼服外套,一边侧身对着床上一丝不挂的女人看了一眼。
她迷糊的动了动腿,脸颊通红,细看胸部上还有一摊湿濡的亮光,粉红色的敏感带因为男人之前的动作而挺立着……
那一瞥,心里便刺痛了起来,相比手上的伤,更令人心生怒意。
不知是谁将风声传了出去,就在方明楠将她的身体包好时,宫善急急的走了进来。
“高崎的余小姐带着人过来了。”
这位余小姐就是高海明的名正言顺的情人,四十上下,清瘦,一双眼睛里透出的算计劲头毫不掩饰,只是高海明一直不肯给她一个名分,那女人就死守着高崎的财务一块不肯松手。
“这不是方大公子吗?怎么?难不成老高不长眼惹了您的女人?”对于之前方明楠和童桐雨她也是有所耳闻,如今这个男人一手握着枪,好整以暇的坐在红木椅上等她,这架势就像两边有千年仇恨一样。
“少废话!如果你想管这事,我连着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收拾!”他丝毫不给她面子,语气咄咄逼人、气势凶狠,“滚!”
姓余的女人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出声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长大了又是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从没受过气,如今活到不惑之年竟被一个晚辈轻视,饶是再好的修养也hold不住了。
“臭小子!你不过是凭着你老头拼下的产业才在这里大呼小叫!老娘出生的时候,你还没影呢!跟老娘凶,你他妈方中正当年追我的时候,就跟哈巴狗一样,怎么养出来的儿子就跟得了狂犬病……”
在她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巨红时,方明楠做了一个动作,他只是很不经意的举起了手对着地上昏死过去的男人指了一下,她的话立刻停了住。
那红的发黑的脸又在瞬间苍白了起来。如此变化多端丰富的表情实乃罕见,不去拿影后真是埋没了人才。
一声剧烈的“嘭嚓”声响起后,她的小腿肚子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后面跟来的两个保镖立刻将她的身体扶了住。
消声器被他捏在手里把玩,他挑了挑眉,再次抬头时,脸上风平浪静,俊逸非凡。
“你和我老子的事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就不是拿花瓶当靶子的事了,我会嘣开你的脑瓜子,然后制造一场情杀案,让你们一起死如何?”
他的话语冰凉,提起杀人,没有一丝恐惧。
女人的眼睛一直盯着瘫倒在地上赤着身的男人,那又爱又恨的目光如她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姿,最后还是那两名保镖硬将她拖了出去。
门被关上时,宫善的脸色由镇定立刻变的慌忙起来。
“方明楠,要是那个女人再倔一点,你是不是真准备开枪打死她?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他严峻的看着方明楠手中卸下来的消声器,刚才那蓦然的一枪,不知会造成什么混乱,他这是意气用事!
“宫善,这不像你,你跟我急了?”方明楠似笑非笑的丢下了手枪站了起来。
宫善是个宠辱不惊的男人,他鲜少基本没有发过脾气,不会像方明楠时而冷漠时而张狂又时而低调,情绪在翻云覆手之间全凭一时心情。
“我怕我听你的害了你。”他松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弯身拿起了那把手枪,因为刚开了一枪,枪声还留有余热。
不知道方明楠是不是练过,他的枪法极准。
“这个男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宫善正色问道。
方明楠浅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我没有爱过哪个女人,你知道的。”
“这个老家伙你来处理,我要的效果是他这张老脸从此不敢再开patty,他的命根子同样……”说到这,方明楠看了看床上忸怩了一下的女人,“让他的蛋蛋长酒窝,你懂不懂?”
抱着她离开的时候,他这才想起了他的宝贝儿子。
“井,马上来酒店一趟,晓凡被一帮蠢女人堵在女洗手间了,你带些兄弟过来,给她们些教训!”
他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天才,就算被女人围堵了又怎样,男人就这点好,不怕被强暴,可是令方明楠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女人不知是不是喝了药,发了春,一个七岁的男孩都不放过!
其实问题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对于有轻微洁癖的两父子而言,事情便显的非比寻常了。
方晓凡原本是喊童桐雨来给他穿裤子,却招来了一群狼女。
将他脱光了还不够,更是上下其手,占尽了他的便宜,最后还让他为她们服务……
方晓凡被井抱回家时,嗓子彻底哑的说不出话来了,身上尽是被人抓的红紫青色的於痕,一看见方明楠就哭,又不让他靠近。
男人的脸蹭一下就黑了,喉管和手腕上的青筋直跳,两步上前准备将儿子抓回来看个清楚,却被井拦住了。
“方,你别吓着他了,他不过是小孩。”如果说宫善比常人来的沉着,那井便不是人了。
他根本不会去浪费表情与人争执,更不会忧喜。与被人除去了中枢神经的杀手唯一的区别是,他知道善恶。
方明楠的手上缠了白纱布,此刻再一次紧握,伤口被扯裂,又有细细的血色晕染了出来。
“那些女人不是宴会上的宾客,是经过酒店的一些路人,被人用高价雇来的临时工,目的就是对付晓凡。”井平静的说完,方晓凡已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没有身份的女人,弟兄们是不会碰的,我把她们送去红灯区接客了,来赔偿你损坏酒店青瓷的款。”他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方明楠没有为他的行动作出评价,井做事一向合他心意。
沉默了一会儿,井的脸突然扯出了一抹笑。
“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做的坏事,因为你知道了……”
“此事到此为止。”他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去喝酒。”
这倒让井有一抹异色,不过很快又习惯的换上了惯有的冷漠表情,“我要陪女儿,不喝酒了。你去陪晓凡,也不要喝酒。”
说完,他竟上前了一步走到了方明楠身前,两个男人身高相当,隔的如此近,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清晰起来。
井突然伸出了手,另一手将方明楠的手掰了开,一掌拍下去后,不顾他的惊讶,又迅速抽身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方宅。
看着井离开的背影,方明楠站在客厅良久后才转过身。
“方先生,哎,我刚去敲门,半天也没动静,我煮了点莲子粥,看是不是您去试试……”云姨端着一碗清香的粥,一脸的无奈担忧神色。
方明楠接过碗后,看着她几秒才问道,“童小姐怎么样?”
云姨惊讶的睁大了眼,对上他认真深邃的眸子又立刻紧张起来。
“刚给她擦了擦身体,除了还不清醒外,应该没什么问题,倒是小少爷……”她一谈起方晓凡心里就觉得可怜。
“什么叫应该没什么问题,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有问题没发现问题!你不是医学院本科毕业的吗,这点小事都解释不清楚?”碗里的粥,因为他的动怒而荡了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