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真是吓死我了

自己朋友少，也不怎么和同**系，有个说话的人能排解不少寂寞孤独冷。
我甚至想过，静和和老舅不是约定过，只要我在阳间不结婚，找女朋友玩玩也可以，那今后有姑娘的时候用姑娘，没美女陪的时候我就用手，对着静和鲁。
嘿嘿笑着打开衣柜，咚的一声，心脏跳失拍了……
那张趴下的照片，此刻竟然立起来了，正对着我。
我明明记得把它扣过去了，怎么会……
胸口有点疼，我捂着心脏位置喘息两口，感觉头皮发紧，赶忙用胳膊蹭两下，上面竟然闪过电火花。
“真是吓死我了，你也太顽皮了。”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便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我把刚洗过还在滴水的桃子放在照片前，关上了门。
卧室里透着一股凉意，打开大衣柜的门，冷气扑面而来，就像打开了冰柜一样。当这股凉气被阻断后，我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才逐渐消退。我心里想，这大衣柜真是够冷的，以后有什么需要保鲜的食物，都可以放在这里，就算放两个月也不怕坏。
我离开了卧室，真的不想再待在那里。我决定，今晚去妈妈的房间睡，或者，把那张相片处理掉，和储物间里的赵静和的骨灰放在一起，否则晚上看到大衣柜，我怎么还能睡得着？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我硬着头皮等到妈妈和舅舅回来，带着他们来到我的卧室看那张相片。妈妈看起来很惊讶，而舅舅却没说什么，他拿起照片反过来看了看，发现下面有数码打印的痕迹。
真奇怪，这家打印社就在我家附近。我哼了一声，卷起照片出了门。趁着外面天还亮，我来到了北方打印社，那里已经亮起了灯，灯光下，一个小屋子里一个女孩正在打印壁画。
我拿出照片，毫不客气地问：“这是你们家打印的吧？”女孩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傻瓜，语气更是恶劣到极点，“你有病吧，这不是你刚刚打印的吗？”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还是我啊，你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为了挣你那几块钱可真不容易。”
我愣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全身都冰凉，感觉脖子后面有个东西在朝我吹冷风。不行，今晚我还要去人民医院，这件事不弄清楚，我哪有心情做别的。于是，我揉了揉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向她道歉。在午后的阳光下，我站在打印社门口，头脑昏沉如同被酒精浸泡。记忆就像被风吹散的灰烬，捉摸不定。
“小姐，我似乎喝多了，记忆断断续续的。”我无奈地对站在我面前的女孩说，“请问，这里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女孩同情地看着我，仿佛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不幸。她轻声道：“你这样，像是喝了劣质烈酒。”
她不再理会手头的工作，走过来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另一个我，从进入打印社到离开，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屏幕中，那个我临走时手里竟握着一张照片。这一幕让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然而，打印社的女子似乎并不理解我的惊恐，她又调出了另一张图像，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人虽然美丽，但黑白的色调让人不寒而栗。
“我还没来得及删除呢，这是你的女朋友吗？挺漂亮的，就是黑白的有些瘆人。不过现在流行这种复古风。”她不经意地说。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拿起自己的照片，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家中。
家里，老舅正围绕着厨房，被妈妈煮的猪头肉香味吸引。我把他拉到一边，生怕妈妈听见。她本就有神经衰弱的毛病。
“老舅，我去打印社了，他们有视频记录，是我自己去打印的，但我对此毫无印象。”我焦急地说。
老舅打量了我一番，我以为他会帮我想办法，却不想他只是在安慰我。
“不就是一张照片嘛，你以前遇到的风波比这大多了。别大惊小怪的，前天晚上你不还睡过棺材板吗？”他不以为然地说。
“不一样，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得了梦游症？要是哪天你把积蓄给我，我却不记得怎么花的，那该怎么办？”我忧心忡忡地问道。三分钟后，老舅终于恢复了平静，他让我在客厅等候，然后捏着牛眼大的茶盅，一口气灌下里面的液体，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没事了，我已经把钱藏好了。”
我差点从窗口掉下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意识到应该没多大事。老舅能这样不在乎，应该只是小事一桩。
“我以为你去问赵静和了，你却在这里藏钱？”
老舅撇嘴，“以后，有事你们夫妻自己商量，我怎么说也是外人，花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懂得怎么过日子，怎么孝敬你妈，怎么疼媳妇。不就是静和让你去打印了一张照片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没感觉啊，这事多吓人。”
“没啥，换个角度想，假如你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有人趁你睡着了想给你绑走，结果你醒了，发现地上趴着好几个，爽不爽？意外不意外？”
我瞄着老舅，“我一觉醒来银行卡里多了五千万更好。”
“那是你们夫妻的事，看你怎么调教媳妇了。”
“行了，你别说了，你都多大岁数了，我出去一下。”
“早点回来啊，你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别招惹那些玩意。”
“知道了知道了，墨迹。”月色朦胧之际，我终于抵达了这座熟悉的县城。街道上，偶尔有年轻女子掠过，她们修长的双腿如同夜色中最迷人的风景，散发着令人沉醉的香气。我怎能不尽情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我轻轻挥手，示意老舅和老妈留在家中，他们正专注地观看《新白娘子传奇》。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那些关于人与妖的古老故事，似乎更容易引起共鸣。告别了家人，我便独自踏上了夜路。
我向来行事目的明确，于是毫不犹豫地直奔人民医院。途中，我顺便打量了几位年轻的小护士，如果她们既美丽又放荡，我的注视就会变得更加热切，甚至不惜上前搭讪。
昨晚，小地告诉我，医院里将有人命丧黄泉，而她正好在死者的家中。因此，我早早来到医院附近，暗中观察。我咬着一个苹果，细嚼慢咽，不是因为吝啬，而是为了能持续整晚的守候。
心脑科区域，通常不会有太大的波澜。腰腿颈椎科室，也不太可能突然传来死亡的消息。思索片刻，我决定穿梭于人群之中，挤向电梯口。就在这时，两位中年男子提着一个异常长的盒子走了过来，周围的人纷纷避让，低头玩弄着各自的手机，没有人愿意与他们同行。
电梯门依旧敞开着，只有他们两人站在里面，望着外面的世界。我心想，这些人真是奇怪，随即迈步走进了电梯。
直到进入电梯，我才感到一丝不寻常。那个盒子长约一米九，厚度超过四十厘米，医院里似乎用不到这样的东西。难道……
果不其然！
“大哥，你们要去几楼？”我试探着问道。
“妇产科，难产，母子都保不住了。”其中一人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轻笑一声，回答道：“我正愁找不到你们呢。”在电梯的昏黄灯光下，那位年长的男子对我的举动不置可否，只是轻蔑一笑，随即迈步穿过缓缓打开的电梯门离去。紧随其后的小个子男人也消失在门外，留下一股令人皱眉的气味。门口的人们纷纷捂鼻避开，我犹豫着没有跟上，心中却充满了好奇。
医院，这个生死交织的地方，死亡是常有的事，高峰时段，几乎每小时都有生命的终结。然而，这次的偶遇，似乎暗含了某种命运的指引，我决定悄悄跟随那两人。当他们抬出装有死去孕妇的棺材时，我毫不犹豫地上前帮忙。
“喂，你这是干什么？知道什么叫忌讳吗？”其中一人责备道。
“年轻人，这事不用你插手，你是家属吗？”另一人询问。
“没关系，我有的是力气，帮帮忙而已。”我随口回答，手上却没有放松，坚持帮忙将棺材抬进电梯。
电梯里，除了我们三人的喘息声，还有那个不再呼吸的孕妇。电梯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没有人再进来。电梯向下运行，中途灯光闪烁，我的心跳不禁加速，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棺材。
一路上，我跟随着他们的车辆来到了南郊的大学城附近的棚户区，最终停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门前聚集了许多人，看到我们抬着棺材，有人戴着白手套上前帮忙，甚至有些人情绪激动，戴上了口罩。
送尸体的两位大哥放下棺材后就离开了。我注意到孕妇的脸色呈现出深绿色，显然是因为静脉血管不畅通，加上难产造成的。她的脸色让人联想到僵尸，如果再加上两颗獠牙，简直就像是电影中的女僵尸。
两位大哥对我点了点头，随手扔给我一块裹尸布就离开了。现在的裹尸布已经简化，只剩下一块白色的单子，就是医院里常见的那种，人一旦断气就会盖在身上的单子。
我帮忙将大姐的额头盖好，然后退到一旁。这时，有人递给我一根烟并帮我点燃。他是这边的司仪，虽然与主持人有所不同，但在乡下，这样的人被称为代东。夜幕低垂，我站在这间充满哀伤与寂静的屋前，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谢递烟的人，轻轻摇头示意无需白手套，习惯了这份行当的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