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你也伤不到我

“来呀，你的僵尸捉不住我。”她的声音从高处飘下，带着一丝挑衅。
周围的土地突然翻动，十几具腐烂的尸体挣扎着从土中爬出，它们摇摇欲坠的身躯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除了我之外的目标。然后，它们纷纷抬头，望向树梢上的她，伸出双手，渴望地弯曲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下来吧，你也伤不到我。”我向她勾了勾手指，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树上的她陷入了沉思，显然对我的话产生了些许兴趣。
确实，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身上没有携带足够的法器，而且我的觉醒还不够彻底。即便现在有了往生经的加持，似乎也难以对付树上的那个狡猾的山精。
狐妖这种生物，狡诈而难以捉摸。我从花在天的记忆中得知，它们似乎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因此，我决定在自己没有能力击杀狐狸之前，还是尽量不要招惹它，保持明哲保身。
毕竟，我的成长属性非常完美，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就再也不用害怕她了。我所需要的，只是时间。
看着她沉默不语，我耸了耸肩，先一步展现出自己的诚意。于是，我挥了挥手，周围的十几具腐烂尸体重新钻回了土里。其中两个似乎对环境保护有所贡献，它们甚至把翻开的草皮捧起来盖在自己身上，然后消失在深土之中，恢复了宁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树梢上的她显得有些疑惑。
我再次耸了耸肩：“你拿我没办法，我也奈何不了你。这样僵持下去对你我都没有意义。所以我做了个决定，天生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你也不例外，不应该被排斥在五行之外。我不再对付你了，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嗖！她的身影如同幻影般从高处飘落，轻盈地落在我头顶的树杈上，摇摆着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好奇地问道：“哦？说来听听？”在这个繁忙的世界中，人口众多，你偶尔伤害几个人，似乎也无形中减轻了政府的负担。但记住，行事要低调，不要过于张扬，以免引起公众的恐慌。”
“这点事不用你提醒。”
“对了，切记不要去伤害那些善良的人。在动手之前，最好确认对方是否有罪，若是罪犯，那就随你的便。”
“嗯，你这么放心我，我还真有点高兴。”
“你高兴就好，虽然你没有吸走我的元气，但你也耗费了我不少精力。在你身上，我投入的比任何人都多。”
树枝上，她轻声笑着，翻腾着身体，双腿如同野兽般弯曲，蹄子上的锐利爪子在树皮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花统，说真的，你的身体真是滋补，比起三十个男人都要强，我真的不希望你从我身边溜走。”
“那你为何还要我戴上那东西？”
“我修行尚浅，怕身上的毒素伤害到你。花统，我们这一战，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还能像以前那样亲近吗？”
我看着她，轻蔑地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是那个满身是毛的野兽模样，或许我会考虑……”
“你看——”
她的身影瞬间落在地面上，身上的皮毛瞬间四散飞扬，转身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女明星的模样，美得让人心动。
“不喜欢？那我换一个。”
她再次挥动手臂，女明星的服装瞬间破碎，她已经变身成了一个网络上的小姐姐，甜美的笑容对着我。深夜里，我与一位非同寻常的女子对话。她自称丢丢，似乎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说：“你身上难道流淌着龙的血脉吗？你的祖先，难道是九五之尊？”
我轻笑着回应：“我的家世，说来话长，算了，你是否还想继续这份交流？”
“只要你不对我出手，我自然愿意。”她嬉皮笑脸地回答。
丢丢随后退了几步，挥手道别：“今夜如此美丽，难免让我心生留恋。希望来日，我们还能作为朋友相见。”
我提出了条件：“只要你承诺不会伤害无辜，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她轻松地答应了：“好的，我会去藏源雪山一趟，可能要八十年才能回来。到那时，希望能与你重逢。”
我不由得吃惊：“八十年？我自己能否活到六十岁都未可知。”
丢丢却笑而不语，仿佛在羡慕着人类的生活：“你们可以享受日升月落的平凡日子。人们见到身怀龙气者，都会恭敬地称呼‘万岁’。好了，约定已定，八十年后再见，届时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言毕，她猛然蹬地而起，身形如同脱弦之箭，在夜空中穿梭于树梢之间，向着月亮西南方飞去，最终消失在夜幕的幽深之中。深夜，我独自站在荒凉的街头，眼前的十几只那啥让我感到无比的沮丧。今晚的付出似乎都付诸东流了，这些足以让田影芳饱餐一顿。我与一只狐狸精纠缠，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心中不禁叹息。
我弯下腰，一只一只地捡起那些东西，用黑色的垃圾袋包裹住，然后扔进了车里。驶向市区，寻找一个偏僻的垃圾箱，将它们丢弃，毁尸灭迹，以免被芳姐发现。男人应该吃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回忆起花在天的记忆，他总是有一套独特的处理方式。在皇宫里，他玩弄那些失宠的妃子后，总会在她们的小肚子上轻轻一戳，使她们无法怀孕。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心想或许我也该学会这种技巧，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驾驶着车，我不禁陷入沉思。为什么我在诵读往生经时会梦到自己变成了花在天？难道我的前世就是他？这听起来荒谬至极，毫无科学依据。不久前，老舅、麻子和静和都告诉我，花在天已经重生，转世到了我们的世界。我不明白，像他那样伟大的人物，为何不选择穿越去修炼斗气，或者回到过去当王爷，却偏偏与我争夺风头。
然而，我还是要感谢他。从他的记忆里，我学到了许多技能，就像今晚使用的苗北寒门的驱尸术。这种技艺让龙虎山的道士们深恶痛绝，但他们却无法掌握。
为什么我会有花在天的记忆？还不断觉醒他的能力？难道我真的是他转世的化身？
回到家，我看到林东的房间里灯光依旧明亮，不时传来三杀的声音。有人在责骂鲁班要走位，而楼上的房间已经熄灯。我走进卧室，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如果我真的就是花在天，那么一切都变得合理了。静和的表现，老舅的责备，麻子的亲近和兄弟情谊，似乎都在暗示我就是他。
然而，这个想法让我心中不安。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静和留在我身边，她爱的究竟是我，还是前世的花在天？我心中涌起一股醋意，尽管我告诫自己不要太在意，但我深爱着静和，这份在乎让我无法忽视。在深夜中，我的内心掀起了波澜。她若真心属于我，那自是欣喜若狂；然而，若是她的情感牵绊着前世的花在天，而我不过是个替代品，那我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我决定暂且搁置这段纠缠，让时间冲淡迷惘，让她的心得以明辨，究竟谁是她真正的所爱。
带着这份纠结与不安，我沉沉睡去。梦境带我至海边长廊，耳畔是海浪拍打的声音，脚下的浪花溅起，湿透了我的鞋底。
长廊尽头，只有那些垂钓者才会冒险前往的地方，矗立着一根根巨大的水泥桩，它们伫立在海中，仿佛礁石一般，用粗壮的铁链相连，抵御着海浪的冲击。
我轻盈地跃上水泥桩，试探着铁锁的坚固。然后，我开始在海风中沿着铁链前行，一步步深入海域。
回头望去，铁链延伸入海，而我已经身处波涛之中，长廊和海堤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在这动荡的黑暗海面上，我凝视着四周。突然，一条青黑色的脊背在水下迅速掠过。
“往生循环，生生不息，今生即是前生……”我默念着经文，心中涌起无比的勇气，仿佛能够化身为龙，在这水中翻江倒海，让那神秘之物臣服。
“黑水，你能激起怎样的波涛？”我挑衅地看着水面，只见不远处的海面开始剧烈翻腾，一个巨大的漩涡冲出水面，如同黑洞般升腾。
在那十几米高的浪尖上，露出了半截青黑色的身躯，那是一只水鬼，它有着猴子的面孔和大象的耳朵，脖子上还长着几条红粉色的腮。它的手臂异常修长，肩膀上生有鳍状物，正低头凝视着我。
我注意到包裹着它的水柱中，有一截铁链贯穿了它的肌肉和皮肤，与它的脊椎骨紧紧相连。
真是残忍的手段，夜叉族的手段果然不容小觑。在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我再次遇见了曾企图置我于死地的阴险之徒。它曾巧妙地诱我带着七十二根白蜡烛、同数的香和白灯笼前往海边，意图在那里吞噬我的龙运之气，并与定海的夜叉决一死战。然而，它的阴谋被静和识破，破坏了它的诡计。
“久违了，你整日沉浸在水中，肌肤竟不觉肿胀？”我讥讽地问道。
“花在天，你的言辞依旧犀利。我之所以受此苦楚，全因你而起。”它愤懑地回应。
我轻蔑地笑了，背负双手，站在铁链之上，“若你真心悔过，天自会知晓。对我们来说，时间又有何意义？不过是多等几年而已。看你的样子，不久前应该刚享用过游泳者吧？”
“哼，这无需你过问。”它冷淡地回答。
“既然无话可说，我便告辞了。你将我从燕京引回道和县，也够辛苦的，不必远送。”我转身欲行。
“花在天，你……”它似乎有话要说。
我眯起眼睛，挑衅道：“怎么，想要一战？你有多少把握能留下我？”
它犹豫了一瞬，终于开口：“是你杀了我的妹妹，是你！”
“黑水，你要搞清楚，我何时做过超度之事？她临终时请求我送她一程，是含笑而去的。你不感谢我吗？”我反问。
“你……无极魔域！”它怒吼着，身体猛然一摆，铁锁随之抖动，激起狂浪朝我袭来。
巨浪即将压顶，我抬头怒斥：“放肆！回去！”
那股巨浪瞬间如同受到惊吓的哈巴狗，声势浩大却迅速减弱，到我脚边时，竟不如沙滩上轻轻拍打的小浪花。夜色中，我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那名为黑水的生物身上。它那闪烁的目光不敢与我对视，喉咙间发出吞咽声，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向我求情，我却无心施以援手。继续承受你的苦楚吧，唯有当你救起九十九名溺水孩童，我才可能解开束缚你的铁链，让你重返深蓝之海。但别忘了，海王庙的压制之力仍旧悬于你头顶。我可以为你挡去一些压力，然而……”
我话音未落，脚下一踏，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跃上海王庙前廊桥的边缘。身后，被弹回的铁链击中的黑水，双手捂面，痛苦地呻吟着沉入海水之中。
我轻蔑一笑：“还有，我讨厌别人高高在上对我发号施令。”
“花在天，你简直不是人！”身后的海面上，黑水一边捂着脸上的伤痕，一边泪流满面地咒骂着。最终，它翻腾着身体，潜入了波涛之下，只留下隐约可见的颤动铁链。
本以为就此结束，可心中却涌起了对母亲的思念。于是，我决定回家探望。
转瞬之间，我已站在市区幸福里一期家中的窗边。试探性地伸手触碰窗户，竟轻易穿透而过，便毫不犹豫地闪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