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留在墙边的符咒果然有效。刚一现身,几束耀眼的光芒便缠绕上来。我并未动弹,任由它们像蛇一般缠绕。片刻后,它们似乎察觉到我并无邪气,便自行消散了。
正当我欲前往母亲的卧室时,突然感到一股力量顶住了我的臀部。回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用胖乎乎的小手拿着一根棍子顶着我。她那双大眼睛清澈可爱,配上萌萌的表情,让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孩子长得越来越像静和。
她抬头望着我,眼中带着警惕:“你是我爸爸吗?”
我愣了一下,目光随即转向墙壁上供奉的神龛,那里的人参果还在轻轻摇晃。深夜,寂静的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哦,花小九,宝贝,我就是你的爸爸。来,给我一个拥抱。”
小九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一只圆润的小脚丫顽皮地翘起,“别过来,保持距离。妈妈吩咐我守夜,任何闯入我家的人都得趴下。等等,为什么你身上有股狐狸的气味?”
这问题让我有些窘迫,原来与狐狸搏斗后忘记洗净身上的异味。我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是你的爸爸,刚才去打妖怪了。不信你仔细闻闻,除了狐狸,还有一股水鬼的腥味呢。你妈妈去哪了?”
“她回乡下老家了。”小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
“是去花家老坟了吧?别用那棍子指着我,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我试图缓和气氛。
小九很快就放下戒备,与我嬉笑打闹起来,她的欢声笑语在客厅里回荡。我亲吻着她的小脚丫,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温馨。这个收养的孩子,竟然让我有了血脉相连的感觉,仿佛心被紧紧牵动。
“爸爸,你为什么哭了?”小九好奇地扯着我的头发,歪着头看着我。
“没事,爸爸只是太高兴了。当爸爸真的很好。”我心中感慨万千,想起当年父母对我的情感,那份愿意为孩子牺牲一切的爱。
我望向母亲的卧室方向,温柔地说:“小九,爸爸去看看奶奶。我也想她了。”
小九却摇了摇头,“不行,奶奶年纪大了,你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骑在她脖子上玩耍,她会受不了的。”
我笑了,“你这小家伙,真是懂事。咦?嘘……看,奶奶出来了。”嘎吱——
深夜,母亲的卧室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她探出头来,目光在黑暗中搜寻,终于发现了我,然后看到了小九。那一刻,她的脸上绽放出喜悦,急切地想要点亮房间。
我并不惧怕黑暗,只是光线一亮,我的体力便会有所减弱,但对孩子来说是不行的。
“妈,别开灯,小九会害怕。”我提醒道。
小九兴奋地扑向母亲,一跃而上,紧紧抱住她的腿,仰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母亲连忙从神龛旁抓起一把艾蒿,夹在耳后,这才敢用双手抱起小九。
“见到爸爸开心吗?”她问。
“爸爸太有趣了,他骑着大马带我在各个地方奔跑,我们家太小了,奶奶,我们换个大房子吧,这样爸爸就能带我在楼上楼下玩耍了。”小九天真地说。
母亲笑着将小九推向我,然后在昏暗中为我削着苹果,偶尔还会伸手轻抚我的脸。
“你感觉怎么这么冷?”她关切地问。
“妈,我没事。”我安慰她。
小九却口无遮拦:“爸爸的灵魂刚回来,他的身体还在别的城市工作呢。”
母亲手一抖,差点伤了自己,她看着我,疑惑地问:“你怎么也玩这个?静和也是这样,霏霏的身体还在房间里睡呢。小九要上厕所就敲门找我,我身体不好,静和说阴气会侵入身体,告诉我抱这孩子时要用艾蒿护住阳气,否则会被这孩子吸走。”
我叹了口气,母亲的健康,始终是我最担忧的事。在柔和的灯光下,我的母亲似乎透过我的沉默窥视到了我心中的忧虑。她却只是轻轻一笑,用坚定而温暖的声音安慰我:“孩子,死亡对我而言并不可怕。你看,你的女儿静和和宝贝孙女都能笑能说。即便我离开了,也会在另一个方式中回到你身边,与你共度时光。”
我紧握着母亲的手,轻声回应道:“妈,活着是多么美好啊。死后的世界只有虚无缥缈的香火和纸钱。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你的身体。明天我会从工作地寄些药材回来,教会静和如何煎药,你的身体会慢慢恢复的。你不会有事的,将来还能抱着小九呢。”
母亲轻笑着摇了摇头,仿佛看透了生死:“不死的那是甲鱼,多活几年固然是好事。但对我来说,最大的快乐就是看着我们的小九长大。”
“那就这么定了,妈。”我说道,“天快亮了,熬夜对身体不好,您先回去休息吧。小九,要好好陪着奶奶等我回来。”
“哪吒!”小九挺直身子,敬了一个稚嫩的军礼,表示她会完成任务。我笑了笑,示意母亲我该走了,然后轻巧地跳窗而出。
“爸爸,记得回来给我买芭比娃娃。”小九在风中喊道。
我转过身,大声回应:“好的!”随后我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心里暗自庆幸静和不在家,否则还得费心准备早餐,我的腰恐怕会更痛。
隔壁已经安静下来,林东那家伙大概是睡着了。我也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早上八点。赵文在敲门,我应了一声。
她看到我穿着衣服裤子睡觉的样子,拉链处还留有些许痕迹,顿时不敢再看。我能清楚地听到她的心跳加速。
我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那不是我的,是丢丢的。昨晚公司前女助理太急了,没等我脱衣服就……”
“够了,我不想听。”赵文打断了我的话,转身走向客厅,“我们都吃过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请个保姆来帮忙。打扫卫生,早晚做饭,把储物间收拾出来放张床,每人分摊六七百就够了。”“那感情好,我挣的多,我多拿点你们少摊一些就行。”我说到这,补充了一句:“要个年轻的。”
赵文和田玉欣林敏都看过来,还是林东开通,刚出门的他拍手表示赞同:“对对对,身材要好,去劳动市场找的时候尤其要说明一下,咱们不剥削保洁女工,她在家里喜欢穿衣服就穿,不喜欢穿没人会限制她。”
田玉欣白了我俩一眼:“不要脸,是不是能从家自带情~趣~装最好?一三五护士,二四六兔女郎的,美死你俩。”
林东义正言辞道:“林敏你给评评理,我的要求过分吗?赵姐,你和玉欣也可以找个男家政回来啊,做做家务什么的,别的方面就不用他出力了……我和花统能行。”
田玉欣把没吃完的蛋挞差点扔过来,林东赶紧躲我身后,把林敏笑的不行不行的。
“哎呀,你们这个合租屋氛围真好,可惜,我那……”
她两个女伴合租一间,结果,赵甜甜和珍妮都跳楼了,眼看林敏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却不知何去何从,我和林东玉欣对视,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卡里还有不少钱,我有心做点小统意,但这事还是要和静和商议一下,还没到三十岁,三缺五弊的命运还没临头,单单的推算,倒是我有些财运,可是,这里的每个人命里都比我财运旺盛。
想到这,我呵呵一笑:“要上班了,今晚吧,回来以后大家凑一桌吃一顿好的,我倒是有点小想法,咱们这么飘着每天给人家打工,咱们努力一年,老板就换一辆大奔,说到底还是给自己干最划算,咱们商议一下做点小统意怎么样?”
田玉欣犹豫一下,尴尬道:“那得不少钱吧,家里还催我找对象呢,我连房子的首付都没攒出来。”
赵文想了想,倒是没说什么,但林敏和林东不愧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同时开口赞成。
“我同意,我能拿出来二十五万,反正一两年内不可能找到女朋友,再多,就动我老命了。”林东说道。
林敏瘸着腿举起缠满纱布的手:“带我一个行吗?这次出事,我有意外保险,赔偿了我七万,我自己还有点,是我妈从小给我交的保险,二十多万呢,花统,你人不错做事妥当,能告诉我做什么生意吗?”
“还在考虑,晚上回来说吧,我出大份,放心吧,不会让大家太危难,这事定下来,我要和我女朋友商量一下,她应该会赞成。”
在都市的喧嚣中,真挚的情感如同稀世珍宝般难能可贵。那日,玉欣含笑调侃道:“原来你已有佳人相伴,那我就不再掺和了。”
赵文投来一瞥,轻笑着接话:“唉,如今好女孩都落入了不配之人之手。”
林东急忙为我辩护,反驳道:“花统所钟情的女子,必定非凡,绝不会是平庸之辈。”
赵文却依旧戏谑:“我指的是好女孩都被花统这样的人糟蹋了。”
笑声中,她率先步向门口,众人随后扶持着林敏,各自散去,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在这个大都市里,除了男女之间的暧昧与朋友间的深厚友谊,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感纽带。
田影芳的车留在了我这里,林东和玉欣顺路带走了她,而我则驾车带着赵文,将林敏送往体检中心。安置好林敏之后,我便驱车前往了中药铺。
踏入中药铺,老金立刻迎上来,悄无声息地向我示意店内深处。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对年轻男女,手中紧握着结婚证。
“这是搞什么?你这里还兼职做民政服务?”我半开玩笑地问道。
老金撇了撇嘴,解释道:“你想多了,人家夫妻结婚三年,并无离婚之意。他们拿着结婚证来,只是为了避免我们误会。”
“出了什么事?”我好奇地追问。
“他们想要孩子,但总是怀不上,或者怀上了也保不住。”老金语气凝重地说。
“真的假的?”我不禁感到诧异。
我跟随着老金走向那对夫妇,心中暗自思忖,这事情可能非同小可,或许牵扯到他们的前世因果,影响着他们的今生乃至来世的命运。花统,我侄子,海外归来的中医翘楚,曾在旧金山华人街深造两年。老金露出金牙,示意少妇将手腕放在小枕上,向人介绍道。
我不禁想笑,老金撒谎时,金牙总是闪闪发光,异常夺目。我甚至想建议老舅也换上金牙,至少在招揽生意时,金灿灿的门面颇为吸引人。
眼前的夫妇,男子身着西装,与中药行的氛围格格不入,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家境优渥的气息却无法忽视,尤其是他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显然非赝品。少妇年约三旬,秀发光滑如丝,垂在耳畔,露出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熠熠生辉。她身着一袭紫色连衣裙,脚踩的鞋子竟与芳姐的新鞋品牌相同,那双鞋是我陪她在新天地购买的,花费了六千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