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临时工

陆远泽他们坐下之后，食堂里陆陆续续地开始上人了，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听说了吗？经管系的那个齐明宇昨晚死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昨晚他舍友赵航都没回来。”

“赵航那个舔狗这下没有靠山了吧，谁不知道他就是想靠着齐明宇将来能找个好工作。”

小丁看向陆远泽，眨巴着眼睛。

陆远泽拌着粉，“吃饭。”

小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竖起耳朵仔细听。

陆远泽觉得有些好笑，新人到底是新人，一点都不会隐藏自己，所以别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我听说齐明宇死得老惨了，七窍流血。”

“不会吧，那得多吓人啊。”

“就是，你别吓唬人啊。”

“吓唬你们做什么，陈一铭不是在KTV打临时工嘛，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就在场。”

小丁和陆远泽对视了一眼，昨晚最后他们带回局里的人没有陈一铭。

“哇，该不会是陈一铭杀的吧。”

“就因为齐明宇喝醉酒把陈一铭打了？不至于吧，齐明宇后来不是和陈一铭道歉了吗？”

“对啊，陈一铭挺老实的一个人，你别乱说。”

“我真的没乱说，齐明宇是中毒死的，陈一铭在那里做服务生，负责给他们送酒，他要是给齐明宇下毒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闫楠这只是你的怀疑，如果陈一铭没做过，你这就是在诽谤你知道吗？”

叫闫楠的那个人和为陈一铭辩护的人争锋相对，闫楠骂道：“你干嘛这么护着他？你该不会喜欢他吧！黄锐，你是GAY？”

“GAY你妈，我只是看不惯你造谣，一个大男人，长了一张长舌妇的嘴。一天到晚叭叭这个叭叭那个，有这功夫还不管好自己。”

闫楠呵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每天上课你都盯着陈一铭看，你就是喜欢他，恶心！说不定就是你帮陈一铭杀的齐明宇，或者你们都有份。”

“老子撕烂你的嘴！”说着就看见黄锐还没吃完的粥泼向闫楠。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站在他们后面不远的陈一铭，喊了一声“陈一铭来了。”

陈一铭拔腿就跑，陆远泽回头就看见了一个背影。

这下小丁坐不住了，小声问，“师父，咱们不管吗？”

陆远泽反问，“你想怎么管？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关到局子里？你管得过来吗？”

小丁无语：“······”

陆远泽道：“查查这个陈一铭。”

说完，陆远泽起身，走向黄锐，“你叫黄锐是吧？”

黄锐看向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陆远泽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市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副队长陆远泽，听你们刚刚议论关于齐明宇的死，有些问题想和你了解一下，希望你配合。”

闫楠嚷嚷道：“警官，你要好好查查他和陈一铭，他们都有问题！”

陆远泽看向闫楠，“你叫闫楠是吧？”

闫楠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得那叫一个虚伪，“是的，陆警官。”

陆远泽没给好脸色，“有线索你可以朝警察反应，而不是在这里聚众传播。”

说完招呼小丁，“走了。”

小丁瞬间觉得，他们副队长真他妈帅！最后喝了一口汤，拿起东西跟着陆远泽离开了食堂。

陆远泽对黄锐说，“找个能坐的地方，我们聊聊。”

黄锐知道自己躲不掉了，领着陆远泽他们去了操场。

陆远泽倒也不嫌弃，坐在台阶上，“说说吧。”

黄锐抿了抿唇，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支支吾吾半天，“我和陈一铭不是那种关系。”

陆远泽摆摆手，“我不关心这个，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想知道，陈一铭和齐明宇之间发生的事情。”

黄铭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合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在背后八卦别人的事实，“陈一铭和他父母关系不好，因此父母断了他的生活费，他读书都是靠勤工俭学，之前齐明宇确实喝醉了酒打过陈一铭，害得陈一铭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但是陈一铭他不是那种会害人的人。”

陆远泽抓住重点问，“陈一铭是真的在皇城KTV打工吗？”

黄锐点头，“对，夜班服务员。他要赚生活费。”

“说说陈一铭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黄锐想了想，似乎是怕自己用错了词给陈一铭招来麻烦，“陈一铭他是个挺简单的人，没什么坏心眼，也不喜欢和别人争执什么，受了委屈都是自己忍着，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比较孤僻，在学校里没什么社交。”

陆远泽却不这么觉得，“我看你和他关系就挺好啊，还能为了他和那么多人争辩。”

黄锐挠了挠头发，想隐藏自己的情绪，但他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也不算好吧，我和他初中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认识他很多年了，陈一铭胆子很小，我和他们争辩是看不惯他们把脏水往陈一铭身上泼，因为他们算准了陈一铭不会反驳他们。”

陆远泽从这句话了嗅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印证了他的猜测。

黄锐喜欢陈一铭。

“行，谢谢你配合调查，那没什么事情了，我们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下次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别冲动。”

黄锐笑了笑，“好的，陆警官。”

陆远泽走了几步，回头，“对了，你读什么专业？万一我们还有什么情况还要找你的。”

黄锐道：“化学系，大三。”

陆远泽只是点了个头就走了。

去教导处的路上，小丁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陆远泽，“师父，那个黄锐嫌疑也很大，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他带回去调查？”

陆远泽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小丁一眼，示意小丁靠近点。

小丁伸头过去，陆远泽用力摁了一下他的脑袋，“带人回去调查是要证据的呀，你以为随随便便地看谁有嫌疑就带回去调查啊，就单凭他和陈一铭的关系，还是因为他是化学系的学生？你这半年多都白学了啊，出去可别说我是你师父，我丢不起这个人。”

小丁撇撇嘴，“那我们现在干嘛去啊？陈一铭有问题吧，不调查吗？”

陆远泽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咱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调查沈行滔，先把沈行滔查清楚了，再查陈一铭也不迟。另外你打电话问问物证和痕检的人，怎么还没到？每次都磨磨唧唧的，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都给我滚，有的是人想进市局！”

“这就打，这就打。”小丁心里想，这样的陆远泽一点都不好。

小丁打完电话告诉陆远泽，“师父，他们到了。”

陆远泽嗯了一声，“让他们在操场等着，等会儿我们操场集合。”

陆远泽靠着问路找到了教导处，进门就看见沈行滔的获奖照片被贴在照片墙的正中央。

“你找谁？”

办公室里面的人问。

陆远泽看了看，说道：“我找教导主任。”

那人道：“我就是，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陆远泽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陆远泽，我来找您是有些事情想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哦，好，那坐下说吧。”

陆远泽和小丁坐下。

教导主任问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陆远泽道：“你们学校经济管理系大三的齐明宇昨晚在皇城KTV中毒身亡，警方是想来了解情况。”

教导主任似乎有些惊讶，“中毒身亡？”

随后感叹，“怕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陆远泽觉得有些奇怪，“听您这语气，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啊。”

教导主任轻嗤，“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目无尊长，欺压同学，夜不归宿，被人下毒倒也不稀奇。”

“你们不知道，这齐明宇在学校的风评很不好。”

陆远泽从教导主任的态度里听得出来，他很讨厌齐明宇，但这教导主任的描述和齐明宇身边的那些朋友的描述差别很大。

“我听说沈行滔和齐明宇有过节，这次过来，是想和您了解一下关于沈行滔的事情。”

教导主任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你们不会是怀疑是沈行滔是给齐明宇下毒的吧，不可能，沈行滔品行兼优，为人谦和，连与人争吵都很少，在他一众的师兄弟中口碑都很好，而且他和齐明宇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他怎么会去毒杀齐明宇呢？”

这态度直接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吧，陆远泽看得出，教导主任很喜欢沈行滔，不想和他争辩沈行滔是不是凶手，证据自然会说话，“您知道去年化学系跳楼的女学生林雅雅吗？”

教导主任疑惑地看着他们，“知道啊，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是说学习压力大跳楼了吗？”

陆远泽道：“那想必你是不知道她是沈行滔的女朋友吧。”

教导主任有些惊讶，不过教导主任状态调节得特别快，“听说过，不过都是些传言，不可信，这跟齐明宇的死有关系吗？”

陆远泽也不是来这里给他讲故事的，索性也不藏着掖着，“齐明宇是林雅雅的前男友，林雅雅跳楼之后，沈行滔曾和警方报过案，认为林雅雅的死和齐明宇有关，但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林雅雅确实是自杀，因此警方没有立案调查。”

教导主任有些坐不住了，“就因为这个吗？”

小丁脾气急，听见这话就有些恼火，“作为教导主任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什么叫就因为这？不然你还想因为什么？亏你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教导主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陆远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实在是不宜起冲突，“齐明宇死于三氧化二石申中毒，这个毒不常见，市面上没有卖，想要拿到这个毒药的途径之一就是自己制作，案件相关的嫌疑人中，只有沈行滔具备自己制毒的条件。我们这次来，是想查看一下你们化学材料的领用以及带沈行滔回去配合调查。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说着陆远泽拿出相关手续递给教导主任，“这是我们这次调查的相关手续。”

“行，我配合。要我做些什么。”

陆远泽的气顺了不少，“我们需要带沈行滔本人回警局调查，另外我们要对沈行滔上课的地方，实验室，宿舍进行调查。希望主任能安排一下，我们也不想大张旗鼓的，到时候对沈行滔造成影响。”

“行。我帮你们安排。”

很快教导主任就帮他们安排好了由于教导主任提前打点好，陆远泽他们很容易就进了沈行滔的宿舍，沈行滔的几个室友都在宿舍。

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外，懵逼道：“你们找谁？”

陆远泽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市局刑侦队的，来你们宿舍做个调查，记得保密。”

陆远泽让物证和痕检的人出动，开始对沈行滔的物品进行调查，自己和小丁就对沈行滔的室友们进行简单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