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岑画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走吧,你问他,看他怎么说。”
“行。”周柔点头,心里马上有了主意,很自然的挽住了安岑画的胳膊,带着微笑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走着,还时不时的往周围看看。
当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时候,安岑画下意识的愣了下,但随即也反应过来,并没有觉得不合适,配合着周柔一起走着。
而尤子峰也在朝着这边慢慢的靠近,周柔加快脚步上前去问道,“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李明大叔家是住在哪里啊?”
尤子峰抬起头看着两人愣了愣神,并没有起什么疑心,问道,“李明大叔?是住在这里吗?”
周柔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我是他侄女,过来探亲的,说是住在三木村,不过我也是头一次来,不知道具体位置。”
“哦,”尤子峰这才点了点头,“这里是三木村,不过我也没听过你说的李大叔。你要不问问别人吧。”
“啊,”周柔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很自然的摸出手机,“那怎么办啊,我又联系不到他本人。”
尤子峰看着他们顿了下,轻声的说了一声抱歉,就准备转身离开。
而周柔和安岑画在他转身的时候,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正当两人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尤子峰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他们道,“那个,可以麻烦接你的手机用一下吗?”他看着周柔,有些犹豫着说道。
瞬间两人心里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周柔转过头看了安岑画一眼,等待着他的回答,安岑画则是看着他道,“你是要借手机打电话吗?”
“嗯,”尤子峰低着头沉默少许后,认真的说道。
安岑画点了点头,“好。”随后让周柔把手机给他,毕竟她的手机里并没有和警队人员通话的记录,也不会引起尤子峰的疑心。
“谢谢。”尤子峰很礼貌的说了一句后,才拿着手机走到一边,他本来想直接拨打110自首的,但是又担心会对这两个人产生影响,所以想了想,他还是打给了丁子阳。
电话很快接通了,尤子峰苦笑着喊了一声,“阳哥。”
丁子阳此时还在警察局,也是在等待着他这边的动静,接到电话后不禁激动的站了起来,“子峰!你……”他很想和他说点什么,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说起。
“阳哥,对不起,”尤子峰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关心和复杂的情绪,眼眶不禁有些发热的苦笑着道,“我对不起你的关心和照顾,也许我真的该听你的话,不要那么冲动的。”
“是我对不起你,”丁子阳亦是红着眼睛,哽咽着说道,“如果不是我把那件事说出来,你就不会放在心上,是我害了你!”
“阳哥,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的。”尤子峰心里也很动容,丁子阳对他哥,对他包括他的家庭都照顾有加,就像是他的第二个亲哥一样,可他还是辜负了这个哥哥哥的期望。
“是我对不起你们的关心和教导,”尤子峰抹了一下自己眼角的热泪,装作很轻松的笑着道,
“阳哥,我要去自首了,我做错了事就要去承担。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声感谢,真的,这几年来你对我和我哥的照顾,我都知道。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再来报答你。”
“子峰……”丁子阳紧紧的握着手机,红着眼眶只是喃喃的喊道,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阳哥,最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尤子峰低着头,一边哭一边笑着道,“我妈妈那边,麻烦你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等有时间再回去看她。等她终老的那一天,你再把我和她一起葬在我哥的坟墓里头,可以吗?”
丁子阳终于是忍不住有些抽泣起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阳哥,等我抓到牢里后,你就不要来看我了。”尤子峰笑着边流眼泪,边交代着自己的后事,“等我走了后,我一定会保佑你这一生平安的。”说完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子峰,子峰!”丁子阳忍不住喊了几声,丁子乐在一边看着自己堂哥的样子,轻声的道,“哥,电话已经挂了,安警探应该会把他带回来的。”丁子阳终是低下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沉默起来。
尤子峰站在原地,收起电话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后才走到周柔的面前,把手机递给她,勉强的笑了一下,“谢谢你。”
周柔看着他的左手,和小指上的尾戒,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也不伸手接手机。
虽然尤子峰走的比较远才打的电话,但以俩人的听力在这空旷安静的地方却是听得很清楚的,如果是不了解事情经过的人或许真的不清楚,但他们却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望着两人看自己的眼神,尤子峰也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怔怔的望着周柔复杂的目光,也没有说话。
直到安岑画打破沉默,接过手机道,“你为什么要自首?”
尤子峰愣了下,也知道他们是听到了自己的电话,但却并未猜到两人的身份,只是苦笑着道,“我做错了事情,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要给别人一个交代。所以要自首。”
望着他的眼神,安岑画从其中只看到了坦白和苦涩,顿了少许后才道,“你不用去了。”
尤子峰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去打110了,”安岑画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警察证,“我就是警察,你跟我走就行了。”
尤子峰彻底懵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安岑画和周柔的各自拿在手里的警察证苦笑一声,点了点头,他也才知道其实眼前的两人就是来逮捕自己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合的在这里遇见了。
“去见过你母亲了么?”安岑画看着眼前还比较稚嫩的年轻人,声音低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