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婉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事实上，如今的电诈案件产业链分割的非常细，如果把各个环节割裂开来看，确实很难定他的罪，所以这个时候，证据链闭环就显得尤为重要。

尚婉婉看了眼墙上的钟，离传唤结束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对身边一直陪着审讯的民警说：“都记下来了吗？准备办刑拘吧！”

肖文墨差点从审讯椅上跳起来：“我犯了什么罪？”

尚婉婉郑重告知：“肖文墨，你的行为已经涉嫌侵犯商业秘密罪，至于是不是还涉嫌诈骗罪，我们还会进一步调查。”

肖文墨渐渐低下了头，尚婉婉看到他的样子又说：“父母希望你多一点墨水，不光是学术上的，也包括法律知识，除了侵犯知识产权罪之外，还有一条罪名叫侵犯商业秘密罪，母亲的病确实很值得同情，但是法律，是做人的底线。”

走出审讯室，尚婉婉去刘教授那边复命：“按时完成任务，还给办案民警节约了一点时间办手续。”

刘教授就知道尚婉婉从不让人失望，“怎么样？有没有问出来，跟最近出现的AI换脸诈骗有没有关系？”

“这点他不承认，说是自己只出售技术，但是去查一下给他打钱的买家，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尚婉婉说道，她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调查计划，所以当肖文墨一口咬定自己不清楚买家的用途的时候，她也不过多纠缠，他不交代，我们自己可以查。

坐定之后，尚婉婉总觉得还有哪个问题遗漏了，直到进入办案系统，又翻看了一遍刚才的笔录，看到“神经病”三个字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在听到肖文墨骂那个买家神经病的时候，她其实在心中叫好，“粉碎得好！这种害人的东西就该毁灭掉！”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还是买去了呢？他如此痛恨这个技术，又买去做什么？肖文墨供述中的这个“神经病”买家引起了尚婉婉的重视。

距离肖文墨送拘还剩半小时，尚婉婉跑进讯问室：“肖文墨，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黑进你电脑的买家，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肖文墨说：“记得，ID是JXIAOBAI！”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尚婉婉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给我说清楚！”

肖文墨被尚婉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老老实实地又重复了一遍：“JXIAOBAI。”

尚婉婉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这是三年多来她四次得到与小天有关的一点消息，第一次是那个骗张阿姨的“黄医生”说在蒲甘诈骗团伙的时候遇到了个年轻小伙，自称尚小天。

还说后来尚小天留在了瓦城，可能已经被杀害丢进了澜沧江；第二次是徐烟在侦破一起诈骗的时候，在调查那些视频时看到她送给尚小天的挂坠，以及“JXIAOBAI”字样的代码。

再后来是顾源说他在一名网红旅游博主的视频里看到过一个跟小天非常像的人。

这是第四次，黑了肖文墨的计算机，毁掉这些可以用来骗人的盗版软件，是小天能干出来的事情，她相信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一定是小天还活着，小天一定还在用自己的方法寻找着“海上钢琴师”。

“肖文墨，那个黑掉你电脑的人，是帮了你！否则你的涉案金额会更大，处罚就会更重！他不是神经病，他一定是一个比你有正义感，比你更加善恶分明的人！”

尚婉婉对肖文墨说完这番话后，马上跑去了黄领导的办公室！

尚婉婉冲进黄领导办公室，把肖文墨讲到的关于“JXIAOBAI”的事情进行了详细报告。

黄领导听后若有所思，他说：“婉婉，之前让你撤出专案组，是因为‘猎海’上有个新的紧急任务，需要你去处理，但是一直没有寻到好的时机。

趁你在专案组的这段时间，我把这个任务又细化了一下，而且这几天也出现了一个好的契机，现在要把任务正式交给你了。”

“领导，那我弟弟呢？这条线索你不跟进了吗？”尚婉婉当然不是不想接受新的任务，但是寻找弟弟，是她最大的心愿。

“婉婉，如果肖文墨说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小天，那么相信我，你接下来要执行的这个任务，对寻找弟弟，没有半分耽误！”黄领导非常笃定地说。

“那您说吧，新任务是什么？”既然黄领导这么说了，尚婉婉当然选择无条件服从和相信。

“我们有一位卧底警员失联了，具体情况，你可以去找陈宸进一步了解，你现在的任务是去找到他。”黄领导说。

“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在哪里？我怎样才能找到他？”尚婉婉脑海中有一大串的疑问。黄领导很少有描述如此不明确的任务。

“婉婉，记住，这是一项绝密任务，事关那位卧底警员的生死，所以我不能透露过多的消息给你，你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危险。”黄领导说。

“那您之前说的好的契机是什么？”在工作上，尚婉婉真的很能抓住重点。

“婉婉，找卧底警员是项秘密任务，但是派你们出去，却要师出有名，所以之前，我一直在等一个‘名头’。

现在终于有了，徐烟那边接到一起报案，我市有三名少年神秘失踪，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滇城勐巴拉娜西边境的一个小镇，与我们那名卧底警员是在同一方向，所以，你要借着去寻找这三名失踪少年的名头，把我们自己的人，一并找回来，至少，确定他的安全。

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去找徐烟再了解一下。”黄领导部署道，他的这番回答，算是指明了找寻的地方——滇城边境。

那么到底是谁呢？

“领导，可是我不知道对方身份，我怎么找他？”尚婉婉还是没想明白。

“婉婉，如果你找到他了，你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黄领导的这句话说得过于像电视剧里得道高人的指点了，尚婉婉重复了三遍之后还是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