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若月从业至今办的案大大小小几百件,他就是凭着钻牛角尖的精神,破获了许多大家觉得不可能破的无头悬案。
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没办法破,还真的是桑启第一次见。
“那……有没有您觉得可能的嫌疑人呢?”汪穆彻试探着问。
郝若月无奈的转过来看着众人:“没有,哪怕就是多给我们一点线索,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桑启开口想问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但是这没逃过郝若月的眼睛,他看了看桑启,最后冒出一句:“我们也走访了,群众都声称没有目击到凶手,不过也可能是……不敢有。”
桑启低下了头,仿佛又看见了当年让他难以忘怀的一地鲜红。
他不是不理解人的恐惧,他只是……
只是觉得绝望和无助。
那个十五岁的受害者,如果知道了这些,应该也会这样觉得吧。
北风还在呼呼的吹,雨夹雪凝结成了雪花,白茫茫的钢筋混凝土间,还是盖不住这个城市的黑暗面。
张晓思死了,黑渊酒吧终于停业了。
他们的内部人员层层指认上去,最后把酒吧运营的主使推给了赵百万的身边秘书。
王秘书也爽开承认了,声称是自己曾是酒吧股东,眼馋酒吧的收益,所以继续提供资金运营。
但他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张晓思会在酒吧里出事,他一口咬定是张晓思自己躲进去的,并不是被他囚禁。
“她是自己进去的,我承认我们存在监管漏洞,但这是她的个人行为与我无关。”
“你是决定抗拒到底是吧?”汪穆彻笑了笑。
“你们也没有证据证实不是吗?”
这个王秘书看来深得赵百万真传,把耍无赖发挥的淋漓尽致。
汪穆彻想着再怎么敲打敲打他时,张凡偷偷的挤了进来,跟他说了几句。
汪穆彻听完,转过身,乐呵呵朝着王秘书摊了摊手。
“很遗憾,王先生,现在有了。有人目击到这辆车子曾在上周载着张晓思,我们发现这辆车子在你家车库里。”
“这是因为……”
没等他开口狡辩,汪穆彻继续说:“以及行车记录我们也查了,就是这辆车,开到了黑渊酒吧后门,用刀挟持张晓思拖拽下车带进了酒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秘书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警方宣布王某有重大作案嫌疑,对其进行了羁押。
他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警察的动作这么快?
来之前他的眼线告诉他,警方还在查询那天停车场出去的车辆走向,他来只是为了缓兵之计。
为什么仅仅过了五个小时,对方就迅速集齐了证据。
难道说让自己来一开始就不是缓兵之计,本就是让他来顶罪的!
汪穆彻哼着小曲走出了房间,跟在门外默默设局的桑启打了声招呼。
实际上也不算是警方神机妙算,不过是桑启动了些手脚,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袁泉被救回去的当晚。
在汪穆彻和桑启两人的轮流心理战攻击下,小虎坦白了。
“我是受了赵百万的指使,留在袁泉身边观察你们的动向。这样往往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你们要了解什么,调查到哪一步了。但是袁泉这次被袭击,我真的一点内情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帮忙打探消息的人……”
桑启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消息给赵百万的。
“也就是一开始袁泉打听赵浩然的时候,我本来帮他打探消息,结果……结果赵百万发现了就来收买我。我一时冲动,没有忍住……我,我对不起兄弟,求求你们不要抓我,我真的没干什么,只是传了些消息……”
桑启看小虎被吓得不轻,心里有了主意,告诉他:“我们可以考虑,但是你得合作。”
“合作?”小虎泪眼朦胧的说,“我真的不知道赵百万的事,再说我也得罪不起这样的大老板……”
汪穆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色彩,拍了拍小虎的肩膀。
“哪有那么严重?没让你背叛他!你的消息照样传!不过呢,可以加工加工,或者别光给他传,给我们也传传!”
小虎答应了,实际上他也没有拒绝能力。
按照桑启的意思,在袁泉被救回之后,王秘书的手下被踢出来顶罪,他那里自然缺人,小虎乘虚而入立刻跑去抱了大腿。
但是赵百万和王秘书都是十分谨慎的人,像小虎这样的外人,他们肯定不会立刻信任。
对于张晓思的下落,小虎也始终打探不到要点。
直到那天桑启看见了张晓思现身,才有了主意暗中让小虎去查,果不其然,这才揪到了王秘书的尾巴。
“多亏了你了,”汪穆彻懒洋洋的说,“我听我师父说,赵百万已经施压让咱们放人了,我看他这会应该已经懵了。”
赵百万的脸上一阵青白,他本来是气势汹汹的来理论的,现在尴尬的不知道怎么退场。
“赵先生,还谈吗?”朱明迟笑呵呵的问。
“啊!”赵百万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汗珠,“不了!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先走了!”
朱明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的骂了一句老油条。
桑启汪穆彻刚好进屋,问朱明迟怎么样了。
“你猜这老东西说什么?他说他退休了还要申请把五昌市福利院接管下来,年纪大可以不要脸吗?柴院长的事他怎么就不知道羞耻呢!”
汪穆彻听完噗嗤一声乐了。
“师父,要是按您说的人人都要脸,那咱们也可以下岗不用干了!”
“说起来福利院现在一直也没有院长接手,这几天得了空我们去看看吧。”桑启提议。
“我也去!”汪穆彻自告奋勇。
三人下班后前往了五昌市福利院,此时已近七点。
去福利院的路上有些冷清,昏黄色的路灯下偶尔蹿过一只野猫。
“师父,你开慢点!你看前面那个小子,是不是段建明那个儿子!”
朱明迟歪头一看,还真是。
“他未成年,又没有亲属领养,没办法,塞给了福利院!”
朱明迟靠着路边停下了车,想捎这孩子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