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在这时，前面的小巷子里钻出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

桑启一眼就认出，为首的那个小黄毛，就是之前他和汪穆彻在小巷里碰见的，。

那个时候黄毛就是在找段飞羽麻烦，现在又是这群人。

黄毛在威胁段飞羽给钱，如果不给就准备动手了。

“又是这几个小王八蛋！师父，咱们仨今天说啥也得逮回去几个，给他们个教训！”

没等汪穆彻说完，朱明迟已经出手，流里流气的小青年狠话还没放完，就被放倒在地。

其他人一看朱明迟穿着警服，扭头就跑，汪穆彻要有准备，已经在另一头等好了。

“老实点吧！你自己说说第几次了！”汪穆彻训斥道。

然而这几个小年轻一看无路可走了，也竟然毫不畏惧，甚至有人很嚣张的把手伸出来，没脸没皮的说：“警官，那你拷我回去啊！”

朱明迟气坏了，还能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几分钟后，来了四辆警车，统统带走！

“桑启！这几个小王八羔子交给我！你把小孩送回去吧！”

桑启点了点头，领走了段飞羽。

段飞羽这个孩子，话格外的少，就算是桑启主动开口，他也只是简单的应答。

桑启考虑可能是孩子失去了父亲，心理压力太大，就没有过多干涉。

回到了福利院，已经入夜，很多年纪小的孩子已经熄灯睡着。庭院里一片寂静，段飞羽的房间收拾的极为整洁干净，墙上贴着优秀学生计算机大赛之类的获奖证书。

拥有那样的父亲和家庭环境，桑启也很意外段飞羽竟然还是个优秀的孩子。

段飞羽一路上看了许多次手表，回到房间后，他似乎也很在意时间。

“你有什么事情要忙吗？”桑启问他。

“没什么，我在看能不能在计划时间内完成作业而已。”

桑启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到就他，识趣的抽身准备离开。

“啪嗒！”

他起身的时候碰掉了后面的一个作业本，桑启也只是随手的捡了起来，交还给段飞羽时，这孩子似乎紧张的有些异常。

这难免不让桑启起疑心。

“这个本子是做什么的？”

说着桑启就要把本子拿过来翻看，段飞羽果断把作业本放进了书包。

“是我明天要交的作业，写了很久的，我怕摔坏了。”

孩子明显有些抗拒，桑启就没有再问离开了房间。

桑启并没有离开福利院，他跟着临时管事的阿姨，去了一趟柴院长的房间。

阿姨一直推说，房间一直没打扫，有点不想让桑启看。

这一路的转下来的情况桑启也明白，像柴院长那样尽心尽力的人的确是不在了。

“灰有点大，”阿姨打开了门，“您自己看哈！”

桑启点点头进了屋，的确是没人打扫的样子，柜子上也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窗台上的兰草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兰草下面没有垫托盘，下面阳台墙壁上渗出的水痕有些意外的新鲜。

“您不是说一直没人进吗？”

“是啊！”阿姨肯定的说，“真的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来了！这房门钥匙在我这里，也没人找我要过啊！”

水痕的确是新鲜的，不可能是那个时候柴院长浇水留下的，还是有什么人来过这里，而且是悄悄来的。

桑启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窗户，也完好的锁着，不可能是窗外进来的。

房间里也没有少掉什么东西，那个人是什么目的进入房间的，只是为了浇花……或者说，怀念柴院长？

桑启没有深究，转身出了门，跟阿姨嘱咐留意院长的房间，如果有人出入，第一时间私下告诉自己。

“那个！桑先生！”阿姨有点犹豫的说，“请问我们是不是我们这里很快就要有赵老板的资助了？大概什么时候？”

桑启有点纳闷，这件事难道赵百万早就来做准备了？

“冒昧问一下，您在哪里得到的这样的消息？”

“是赵老板找的我，他说愿意让我担任院长，然后他继续投资！”

赵百万对福利院的执念不是一般的大，桑启觉得他似乎对这些孩子有些偏执的不正常了。

“那您的想法呢？”桑启问。

“赵老板肯投资肯定是好了，毕竟孩子们吃饭穿衣服条件都能好一些，但是……”

阿姨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开口：“就是有孩子不同意，他不太喜欢赵老板，不过孩子大了也出去了，没什么。”

柴院长之前对赵百万的口碑是一致很好，从来没听说有哪个年长的孩子不满意他的，桑启有点意外，询问到底是哪个人。

“现在在外面读大学，男孩子也能赚钱了，应该没什么关系，桑先生不用担心！”

既然都这么说了，桑启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匆匆道别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路过段飞羽门口时，发现房间开着窗，房门虚掩着，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纸张燃烧后留下的气味。

段飞羽并不在，桑启担心孩子在屋里留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去查看。

可是屋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燃烧，段飞羽的背包敞开着，桑启瞥了一眼发现那个作业本已经不在了，他又小心翼翼的找了找，本子的确是不见了。

桌上还躺着一个打火机，很显然，段飞羽应该是趁机把那个本子烧掉了。

但他明明跟桑启说那是他马上要交的作业，他又为什么要对桑启撒谎？

那个本子里有什么他不希望桑启看见的。

对他人视线一向很敏感的桑启，突然觉察到背后有人在看他。

猛的回过头，段飞羽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桑启的一举一动。

这种不符合年龄的安静，让桑启觉得有些无法适从。

“您落下了东西吗？”

段飞羽打破了沉静。

“嗯是，”桑启尴尬的起身，“已经找到了，那我先走了。”

桑启站在冷风里等待出租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身后还是有人盯着他看。

他回过头，段飞羽房间的灯光却刚好熄灭。

登上出租车，桑启缓缓的掏出了手机给袁泉发了条消息。

……

凛冽的北风，贪婪的啃食着冬夜里最后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