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其中，干的最起劲的，还是张阿姨带领下的陈旭红、章老师等小区反诈志愿者联盟骨干成员，就连小源也十分卖力地在学校里广泛宣传这个视频：

“都来看看哈，这是我姐！facetime打来的电话千万要小心！”得到过尚婉婉帮助的女同学希希和她妈妈也加入了反诈宣传行列，一传十十传百。

老祝每天盯着发案数字，“降了降了，你看，我们婉婉一出手，发案马上呈现‘断崖式’下降。”

这要放在以前，尚婉婉早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记挂在心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壁虎”的意外死亡、“高山里”的突然消失、光明袜业的巨额被骗案、瑶瑶死亡的真相、小天的下落、伤富仇人的踪迹……这一桩桩、一件件地，扯得尚婉婉五脏六腑一阵阵揪起来地疼。

尚婉婉心心念念的“壁虎”之死案件有了进展，徐烟告诉她，经法医化验后，证实“壁虎”是因注神药物过量导致的死亡。“婉婉，网安上的同事证实了，‘壁虎’就是网红‘高山里’。”

“什么？”尚婉婉虽然在内心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这个消息还是让她十足的震惊，迫切想了解更多的情况，“你现在方便吗？我过来找你！”

“我正在询问‘壁虎’的女友阿香，你一起过来听一下吧。”徐烟答道。

尚婉婉见到了被“壁虎”从李明辉身边抢走的女友阿香，阿香看起来很憔悴，扑闪的假睫毛把一双眼睛衬得格外楚楚可怜。

在徐烟的询问当中，尚婉婉了解到，“壁虎”为了缓解毒瘾发作的痛苦，确实有时会自己注射一种精神类药物，但是“壁虎”从不肯说。

这个药物是从哪里弄来的，她也不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是警方通知她之后，才知道“壁虎”死了。

看来身为女友，对“壁虎”的生活却是知之甚少。

“那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就是网红‘高山里’？”徐烟又问道。

阿香点了点头，她说：“知道，看过他的直播，但是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技术，出镜的根本不是他的脸。

其实他也不懂，他说这些都有人帮忙弄好的，他只管在直播间唱唱歌，带带节奏就可以了，这些他在行，他以前在酒吧做过DJ。”

“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徐烟问。

“这个挺赚钱的，光粉丝打赏的钱，一场就有好几万。”阿香说道。

“他一直在说的让大家去他的家乡打工赚大钱，是真的吗？”尚婉婉问道。

“这些都是有人叫他说的，他只管照着说。”阿香回答。

“谁？”尚婉婉又追问。

“那我不知道，他们联系都是神神秘秘的。”阿香回答，尚婉婉相信她没有撒谎。

“警官，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阿香突然问道。

“你刚才也说到了，他平时自己也有注射的习惯，所以暂时还无法判断是他自己操作失误，注射过量了，还是他人所为，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徐烟答道。

“警官，我想到件事情，我男朋友他好像有个医生朋友，我听到过他打电话的时候称对方为什么医生。你们说，他的药物会不会从那个医生那里弄来的？”阿香突然想到。

“哦？能再具体点吗？”徐烟和尚婉婉都预感到这是一条关键线索，其实之前，徐烟他们也调查了这种精神药物的出处，这是属于国家严格管制的，虽然网络上也有一些渠道偷偷出售。

但是真假掺半，按照“壁虎”的收入水平，应该会想尽办法从正规渠道拿货。这位医生朋友必然会成为刑侦上下一步调查的重点。

阿香走后，尚婉婉又问了徐烟，关于“壁虎”就是“高山里”的事情，能确定吗？徐烟说应该不会错，至少，“壁虎”是其中一位“高山里”。

“什么意思？”尚婉婉不明白。

“网安的同志从‘壁虎’的电脑、手机里都勘察到了他登陆‘高山里’账号的历史记录，‘壁虎’的住处也有一些简易灯光灯用于直播的道具，哦，对，还有那把吉他，也在他住处找到了。

但是，这些只能证明‘壁虎’是‘高山里’，却不代表‘高山里’就是‘壁虎’一个人。”徐烟回答道。

“哦，就是怀疑不止一个人在用这个账号直播，‘高山里’是一群人，一群受人指使……的工具人。”尚婉婉明白了徐烟的意思。

“对，所以他们才都不以真面目示人，采用AI换脸技术，让人分不清虚实。”徐烟点点头。

“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尚婉婉问道。

“查医院！”其实尚婉婉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关键的调查方向。

“不用查了，他，来自首了！”此时，卢峰推门而入，正好听到了徐烟说的最后一句话，“婉婉，这个人，你也见过，一起去会会他吧。”

卢峰把金炎明暂时安排在了一间会议室里，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次，尚婉婉认真观察了金炎明其人。

尚婉婉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就是他哪怕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他的外表、他的神情都好像在对你催眠。

看到三人进来，金炎明带着一副非常抱歉的表情起身致意，卢峰让他坐下说。

“金炎明，说吧，你要交代什么？”徐烟直呼其名，不带一点客气，开始了问话。

“张成浪是我的病人，我看到新闻说他死了，他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金炎明回答道。

“说具体的！”徐烟说。

“大概两年前，张成浪来找我看病，说自己经常会出现幻痛的情况，我对他进行治疗之后发现，他的幻痛是一种创伤后应激反应，他应该是经历过非常激烈的打斗场面，或者其他一些令他产生了心理阴影的灾难性事件。”

金炎明在说这些的时候，尚婉婉的脑海中出现了十年前那惨烈的一幕，她心中暗骂，明明中枪的是顾叔和自己的父亲，轮得到这个犯罪嫌疑人的同伙来创伤后应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