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那我们再请教一下，你还有什么发现吗？术业有专攻，这块我们还得好好向你请教。”

陈宸觉得，天才少年嘛，多少有点恃才傲物，特意放低了姿态，虚心求教，也算是给尚婉婉个台阶下。

“还有就是，这个黑客学艺不精，他被我们揪住了小辫子，我们沿着他留下的路径，入侵了他的主机。”

小师弟非常得意，“从他的服务器里，我们下载到了这个。”他手上拿着一个移动硬盘，朝尚婉婉和陈宸扬了扬。

“小师弟，你是说这个黑客又善良又粗心？”陈宸问道。

“嗯，反正跟一般的黑客不一样，费了好大的劲黑进来，就是为了群发一封邮件。”小师弟回答。

“婉婉，临城市目前还没有接到过此类报警吧？”刘教授问。

“我确认一下。”尚婉婉说完马上给老祝打了个电话，确定这种新型的诈骗形式不光临城市没有出现，省内也还没有先例。

“婉婉，那么就对了，你明白我把你叫过来的目的了吗？”刘教授说。

尚婉婉心领神会，从小师弟处接过硬盘。她信心满满，里面一定会有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尚婉婉原本打算与大家告别后回去赶紧预警这种新型诈骗手段的，看到刘教授始终低头沉思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教授，能借一步说话不？”尚婉婉弯下身子对刘教授说。

“不能，叫你来只有两个目的，第一，趁这波诈骗起来之前，赶紧去预警，第二，这个硬盘好好去研究，说不定对你们破案有用。

不是叫你来问东问西的。”刘教授头也没抬地回答。有板有眼也是刘教授给学校师生们的一贯印象。

“教授，来都来了，跟我说说呗！”尚婉婉竟伸手扯着教授的袖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耍起了无赖。

这一举动令所有人猝不及防。陈宸更是惊讶地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这是尚婉婉在……撒娇？

在场的人中，只有刘教授知道，尚婉婉这番戏精上身，其实就是想了解程志勇那起被骗1.5亿特大案件的侦办进度，从大学时候起就是这样。

尚婉婉从来不会为了除案件以外的事情撒娇，而且刘教授清楚，尚婉婉一直对那起案件念念不忘。

“案件还在进一步侦办当中，不便透露！”刘教授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

“好的，那以后别每天发我链接，叫我帮你助力种花种菜了！”尚婉婉使出了杀手锏。

这句话正中刘教授命脉，原来，刘教授这人十分宠爱妻子，妻子原本是一位高校的美术教授，退休后沉迷于网络上的社区游戏。

每天都开了闹钟去浇水、浇花、施肥，还要邀请亲友助力，助力的人越多，她的那些虚拟花果蔬菜长得越快，收成就越多。

为了争第一，她给刘教授摊派了十分艰巨的任务，叫他每天必须发动5名亲友帮忙助力，刘教授不好意思去麻烦同事，为了保持自己威严的形象，也不能去找现在带着的那帮孩子们。

所以尚婉婉等几位已经毕业了的优秀学生，就成了刘教授“盘剥”的对象。所以尚婉婉虽然觉得这事挺麻烦的，但是这是恩师为了讨好师娘的大事情，她也不敢懈怠。

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刘教授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写着三个字：算你狠。

“婉婉啊，新校园没好好逛过吧，来，带你去走走！”刘教授起身，找了个借口就把她和陈宸带出了财务室。

三个人走到了学校桃园林一处小亭子坐下，这里算是学校里一个僻静的小公园，学生们都在上课，此时这里正安静。

“刘教授，您就告诉我吧。作为这个专案组最早的成员之二，我俩都特别想知道案件的进展，要不是当时有紧急任务要去滇城边境那边，我说什么都不会从里头撤出来。陈宸，是不是？”尚婉婉说道，朝陈宸努努嘴。

陈宸心领神会：“是的，教授，其实我们好几次想专程拜访您，了解这个案件的进展。实不相瞒，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一名电诈团伙的头目分子，所以每一起电诈案件的情况，对我们来说都非常有价值。”

到底还得是陈宸啊，把话说得有理有据的，刘教授再不说，简直就是在阻碍我们对电诈头目分子的调查！尚婉婉心想。

“哦，还有这回事。是这样的，因为当时这笔钱都是走的离岸账户，所以跟普通案件的资金流向不同。

普通的电诈案件，资金流向是呈射线状的，就是越往下越散，金额也越小，是一个化整为零的过程，而这起案件的资金流向却是呈纺锤状的，就是它的分散只是一个障眼法。

事实上受到国家对外汇的管控，那笔钱并不能取出来，所以它的流向只能是滇城。”刘教授说。

“您是说，这笔钱全部已经出国了？”尚婉婉问。

“对，这起案件之所以侦查时间这么长，不在于技术上的难度，而在于沟通上，我离开专案组的时候，他们还在想方设法与瑞士联系，请求他们协助，调查这笔资金的去向。”刘教授说。

“一点五个亿去了瑞士？那现在呢，有新进展吗？”尚婉婉问。

“还没有，因为只有公司还能开设离岸账户，所以肯定是去了注册在瑞士的某家公司的账户，但是具体是什么公司，那家公司是什么背景，现在只能等消息。而且……”刘教授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

“而且什么？”尚婉婉越听越心焦，她不懂金融知识，但也知道钱到了滇城，就会非常麻烦。

“而且，很有可能这笔钱已经被洗白了，哪怕案件侦破了，也追不回来对吗？”陈宸问道。

刘教授点了点头，他忧虑的也正是这点。

“程志勇的钱很可能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这么大一笔钱，说没有就没有了？”尚婉婉简直难以置信。

“其实婉婉，你仔细想想，被电信网络诈骗骗走的钱，有几个是能追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