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如此难以接受，不过是因为这起诈骗案件的金额特别巨大罢了。”刘教授说。

是啊，电诈案件侦破难，抓人难，追赃挽损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也不一定，希望还是要有的，专案组还在努力，我始终与那边保持着联系，说不定明天就能查到那家公司的消息了呢？”刘教授宽慰道。

“嗯，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尚婉婉是一个很容易被鼓励到的人，原本沉重的心情，因为刘教授的这几句话又稍稍轻松了一些。

“怎么样？对你们调查的电诈头目分子的案件有帮助不？”刘教授故意问道，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么多的诈骗案、那么多的电诈团伙，怎么可能就那么巧会一一对应上呢？

“嗯……暂时没有，以后说不定会有的！”尚婉婉随口说道，刘教授一笑置之。

尚婉婉和陈宸走在学校的校场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于是说道：“陈宸，来都来了，请你去警官食堂吃个饭吧！”

尚婉婉很难得有这种主动邀约的时候，除了上次尚婉婉下命令似的要请大家撸串，结果点了一大桌“变态辣”，被程志勇半路叫走。

还是陈宸买的单那次，就没有再主动说过请吃饭了，所以这次即使只是去食堂吃，陈宸也乐得其所。

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一队学生过来，在食堂门口整队后进了食堂。尚婉婉突然笑了，“陈宸你知道吗？刚进警校军训那会儿，教官把队伍带到了食堂门口，还磨磨唧唧讲一大堆话不解散。

我已经饿得半句话都听不进去了，可是最后教官说还要喊一次番号，‘我要吃苦、我要训练’，而且是要喊得震天响那种。

我尚婉婉可从来不说谎话，我就偷偷喊‘我要吃饭、我不要训练’，结果被教官听到了，被叫出来罚站，其他人都进去吃饭了，就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继续挨饿，哈哈哈！”

尚婉婉边说边撩开了食堂的门帘，“后来出去工作了，有时压力大到不行的时候，就觉得，还不如回到学校，天天训练、上课、整理内务，虽然累，但是开心啊！”

陈宸在后面跟着、听着，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听尚婉婉说起过，仿佛又回到了滇城边境的时候，人啊，只有在特定的环境里才会触景生情，才会吐露真实的感情。

“师傅，一个黄焖鸡米饭、一个粉丝腊肉煲、一个干炒牛河，再来一盘醋溜土豆丝吧！”尚婉婉熟门熟路地到窗口点菜，把自己爱吃的菜全部点了一遍。

一回头看到陈宸，才想起来，忘记问问他爱吃啥了，可是再加菜好像有点多了，她灵机一动关照道：“师傅，都不要辣！”这算是对陈宸最大的照顾了。

陈宸知道，尚婉婉这最后一句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照顾，他心满意足，对于尚婉婉的情商，他从来不抱有过高的希望。

“陈宸，我跟你说，现在食堂的菜式已经丰富很多了，你看川菜、粤菜、杭帮菜，应有尽有，我们那会儿只有一种菜，就是大锅菜，能不能吃饱。

全看师傅打菜时手抖的程度，我当年的食量也是全校出了名的大，不吃饱哪有力气去跟男生练散打呢！”

尚婉婉还在竹筒大豆子似的细数当年的英雄事迹，陈宸就安静地听着，“啊、哦、哎”地应和着，直到点的菜都上齐了，陈宸才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你现在的食量，也不小。”

边上的学生朝这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尚婉婉和陈宸那天都穿了便服，按照两人的颜值，在一堆学生中绝无违和感。

但是这男女同桌用餐却是犯了警校的大忌，警校严禁谈恋爱，而且吃饭一般都是一个队一个队地拉进来吃，很少会有男女生单独坐在一起吃饭。

尚婉婉从来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陈宸却多少觉得有点尴尬，为了缓解一下尴尬，陈宸开始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你好像特别在意程志勇的那起案件？”一开口，就发现，找了个不太合适的话题。

“谁在意他啊，我在意的是案值！1.5个亿啊！那骗子得得意成什么样啊！”尚婉婉头也不抬地回答。

“程志勇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陈宸又问道，“嗯，我是说，询问案情进展。”

“没有，我又不是专案组的人了，要问问徐烟去，徐烟在跟进，不过她也没啥消息，不然我也不用追着刘教授问了。”尚婉婉答道。

“那他没再找别的借口接近你？”陈宸的问题好像注意力一直都在程志勇这个人身上，而尚婉婉说来说去的都是案情，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接近我干嘛呀？我又没能力给他把钱追回来！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重振旗鼓呢，他可是我们临城市的纳税大户！”

尚婉婉边啃着鸡脚边答道。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说的这么满不在乎，还是压根没听出陈宸问话中的弦外之音。

陈宸想知道的，一直都是“程志勇有没有在继续追你。”不过好像在尚婉婉的认知中，这件事就完全没发生过，她跟程志勇的关系，除了这起案件，就没有别的了。

“对了，这个把单位财务邮箱黑掉，然后群发退税邮件的诈骗类型，你打算怎么去预警？”第一个话题失败，陈宸抛出了第二个话题。

“嗯……这种案件还是针对单位和企业的比较多，唉，你不是一直想把自己的快板、脱口秀讲进企业车间什么的吗？要不给你搞个专场巡演？”尚婉婉突然想到。

“瞧你说的，拉我干活还搞得给了我多大的机会似的，你知道一个专场要准备多少万字的段子吗？”陈宸其实早就发现，跟尚婉婉这人说话不能小心翼翼的，所以他就毫不客气地顶回去了。

“你就说，演还是不演？”尚婉婉放下饭碗瞪着陈宸。

“看在是知名网红给的机会，就勉为其难吧！”陈宸不得不服个软，他真怕尚婉婉就在这食堂里当即拍案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