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力

“我想猫魈应该不是很愿意吧哈哈……？”许天赐听到这里，脸上不免三条线，不难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激烈”。

张尚明跟珈啡之所以看到萨守真会有很“不良”的反应，全在于这小妮子年幼时的暴力表现。为了照顾张尚明，珈啡封了大半法力、把元神装在普通的猫身上，结果萨守真她爹萨守楮，每次带着这小妞去看他们时，萨守真不是暴打张尚明（或许他对女生的厌恶就是从这里开始萌发的），就是会很用力的想跟珈啡“示好”，珈啡被她搞得骨头都快散了，但碍于她年纪小而且还有萨守楮这天师在，实在不好意思发狠，只能任由她折磨，后来终于受不了，同时珈啡也不希望天师总会的人找上张尚明，所以一夜搬了家，就不再联系了，不过还是偶尔会捎讯息给萨家报平安，保持很微妙的联络情感。

“嗯哼，是有一点点不太愿意啦，不过珈啡还是很给面子让我抱啦！”萨守真笑嘻嘻的说，完全忽略了珈啡被她抓住的时候有多么反弹。

“噗，话说回来，你那边处理的怎样了？”

“没有进展啊，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只殭尸是『意外之财』。”萨守真叹了口气，“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鬼东西流落在外头？搞得我们都快累死啦！”

“没办法啊，上回『天煞阵』打开的时候，听说是张叔叔把阵给解了，封门的人没有马上应急，才会让那些东西辗转各地。如果我们不一一回收，那可能会造成很大的问题。”

“很难想象大哥的爸爸会这么暴力耶，我还以为我爸比较粗鲁。”

听到萨守真的回答，许天赐在电话的另一头哈哈大笑，“我想破阵跟暴力应该是两回事吧？萨叔叔也许破不了阵呢，毕竟那个阵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去的啊。而且，张叔叔的事情除了你爸跟我妈之外，根本没人提，他们说张叔叔在总会里是个禁忌呢。”

“禁忌？”萨守真狐疑的挑挑秀眉，“我怎么没听说？但的确好像没人在总会上提过张叔叔的名字，就连大哥好像也不存在一样……虽然大哥也没有当天师的根基啦，只是体质好像比较怪一点。”

“我都是从我妈那听来的，这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那些大人的事情还是留给大人们去烦恼就好了，我们就只要把该做的做好，维系正道、保护世人，才是我们要烦恼的事情。”

“呿！你怎么跟我爸一样，明明才十九岁而已，还小我一岁耶，讲话跟个老头似的，整天大道理挂在嘴边，这样怎么会有女生喜欢啊？”对于许天赐的一本正经，萨守真毫不留情的打枪嫌弃。

“我……你也太过分了，这样说我，那、那像你这样又粗鲁又霸道的，谁、谁会喜欢啊？”

“啧，说什么啊？你不就很喜欢我吗？小时候还说长大要娶我当新娘耶。”萨守真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我我我……我哪有！不、不要乱说啦！”许天赐结结巴巴的回击，幸好萨守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铁定超红的，因为他从小的确就很喜欢萨守真，一直期待有一天可以跟她告白交往，虽然萨守真大概把童年的话当玩笑，但他可是很认真的，只是在等待时机。

“哎呀，现在说话不算话咯？我就知道，除了我爸以外，男人的话都不能信。”萨守真打蛇随棍上，故意想要激许天赐，不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你你你……！”许天赐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不闹你了啦！回归正题，你那边弄得怎样？”

许天赐松了一口气，再被问下去，他恐怕会口不择言，弄不好可能就把萨守真给吓跑了，“嗯，我的部分已经回收了，犯煞的那家问题已经解决，现在只差抓到那只梦妖就完成任务。”

“梦妖啊……”萨守真的口气带着羡慕，“好像很有趣，真希望有机会也可以瞧瞧。”

“呃，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带去找你啊。”

“咦？”

“梦妖要活捉，不能杀，所以，带去让你看一眼应该还好。”许天赐解释。

“听起来好像不错……嗯哼，好吧先这样，我先把地上那只殭尸给清理掉，免得放着吓到人，我还要找时间去找大哥一趟哩。”

“找大哥？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大哥也在这个地方找东西，他说『你跟我要找的目标相同』，虽然不太确定，不过我想这殭尸大概也算是个线索，反正大哥不是外人，让他看到，就算不是他要找的也没关系，至少大哥看到这个不会被吓死。”

“呃是这样吗……哈哈……”听了萨守真的盘算，许天赐只能苦笑回应，他有时会觉得萨守真实在有点像活在平行世界的少女，思考逻辑莫名的微妙。

“好啦，再联络，挂了掰。”

不等许天赐回答，萨守真就把电话给挂了。她以杵为支撑，从树上降下地面，看看地上躺着的女尸，萨守真“唰”地把杵杖从女尸的胸口一把抽起，那女尸“呃”一声，四肢不住地动，嘴还一开一阖的，双眼外凸，表情恐怖至极。

绿女尸的恶心模样，对萨守真来说只能算是小场面，她蹲在女尸的头旁边，一副惋惜的语气：“唉，不知道是谁把你搞成这样？超渡你试试，如果渡不了，那你只好灰飞湮灭了，一切看你造化啦！”

萨守真从腰间抽出几道黑色的符，上头用金色的墨写着敕令符文，她拿了六张分别贴在女尸的头、腹还有四肢，把铃铛挂在杵杖前头，她旋身踩跳罡步，一边挥舞杵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贴符的地方开始冒出阵阵紫烟，女尸一颤一颤的逐渐消融，过了几分钟，那具尸首已化成一滩臭水，只留下那些符黏在地上。

“一路好走，善哉。”萨守真双手合十，对着地面点头鞠躬，然后又抽出一张黄符，捻着剑指一挥，黄符便燃起火焰，萨守真把符扔进那滩臭水里，不一会那滩水就冒出青色跟白色的烟，卷起熊熊烈火转瞬暴烈又归于平静，只留下几片焦黑的纸屑，彷彿刚刚的一切不曾存在。

“搞定！”萨守真拍拍手掌，她收整好行囊，站在林间向四方望了望，“糟糕，我不知道大哥住在哪里耶……这样怎么找啦？我真是个白痴……吼唷！”

萨守真双手扠腰来回踱步，她苦着脸左思右想，突然着表情由哀转喜，“唷唷唷！我怎么忘了，我还可以问祂啊，嘿嘿嘿……大哥你等我啊～小真真要来找你咯！”

※

张尚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调查局，这次门口警卫连看也不看、直接放行，张尚明停好车便一口气往二楼局长办公室奔去，才刚上楼梯口就看见好几个穿着调查局背心的男女在办公室附近走动，有的人手上拿着笔记型计算机，有的人胸前捧着好几个杯水，还有人正在观察四周，像是在警戒什么，张尚明一靠近，马上就有两三个调查局的人员凑上前去。

“你是谁？我没看过你。”其中一个比较高壮的男人问道。

张尚明双手平举向上，“我是特殊调查科的，张尚明。”

“张、张尚明？”另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个子较矮的男人眉毛动了一下，显然他听过这个名号，他顿了顿，表情很快恢复冷静，“证件呢？”

“喏。”张尚明放下右手，从口袋掏出自己的警察服务证，推到那个矮个男人的面前，“是张芯芯叫我过来的。”

矮个男人的眉头又动了一下，“呿！来了个麻烦的家伙。”他转身要其他的人员让开一条路，“你，进去吧。”

张尚明收回证件，手插在口袋里就往局长办公室走去，两侧的调查员就这样目送他进去，隐约还可以听到他们正窃窃私语讨论着：“就是那个家伙”、“专门抓鬼的警察”、“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啊”、“以前在警校听说很威”、“老板指定的欸”……对于这种“恭维”，张尚明已经麻木了，反正当初要干这工作，就知道往后会跟一般警察“很不一样”；客气一点的会讲点场面话，比较凶的就会酸言酸语，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装聋，耳根最清净。

“叩叩、”敲了门，张尚明也不等里头的人出声，直接推门进去，印入眼帘的是一排坐在沙发上的人，有男有女，张芯芯臭着一张脸，对着一名调查员指指点点，好像正在数落人。

“欸，这么快？”张芯芯转头看向张尚明，她原本预估最快大概要凌晨才看到人，没想到他居然马上就赶过来了。

“这些人？”张尚明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他数了数，三男四女、一共有七位，这些人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对外界也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脸看起来都有点面熟，依照张芯芯刚在电话中的说法，这几个应该就是那些失踪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