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向阿姨告别,心里有些急迫:“阿姨,我得上去了,宿舍里还有东西要拿。”
阿姨见我急切,便不再多言,只是叮嘱道:“行吧,快去快回,别忘了带钥匙。”
“放心吧,阿姨,再也不会了。”我答应着,快步冲向楼梯。
背后传来阿姨的自言自语:“还信你呢,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
一口气冲上六楼,整层楼静悄悄的,不见一人。随着接近宿舍,那股阴冷之气愈发浓重。由于靠近山脚,这栋楼的住户大多已搬离,平日里就带着几分阴森,如今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站在宿舍门前,我侧耳倾听,一片死寂。意外地发现门上的钥匙还未拔下,心中不禁紧张起来,手微颤着推开了门。
房内空无一人,床铺整齐未动,显然室友们尚未归来。那么,阿姨所见究竟是何物?或许只是岁月在她眼中留下的幻影。
室内窗帘紧闭,一片昏暗。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就在这时,门无声地摇晃起来,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一阵风掠过,似乎带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却始终不见人影。
冷汗沿着脊背如瀑布般涌出,汇聚于颈后,最终滴落。声响在寂静中异常清晰,仿若心跳的回声。
“铛铛铛……”
正当我神经绷紧至极限时,手机铃声刺破了沉寂,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为这诡异的氛围添上一抹惊悚色彩。
心中暗骂:“该死,这是哪个混蛋?不早不晚,偏选此刻来电,真是吓死人了。”
颤抖的手探进口袋,取出手机一瞥,屏幕上显现的号码让我差点失手将其摔落——那是小田的号码。
我硬着头皮接通电话,只听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像是信号不稳。几秒后,小田的尖叫声突兀地刺入耳膜。
“玄天,快离开那里,永远别回头,快……快。嘟嘟嘟……”
紧接着,手机陷入死寂。
我盯着手机屏幕,一切仿佛未曾发生。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通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
“哗啦……哗啦……”
房间内的窗帘似有鬼手操控,忽开忽合;地板上的洗脸盆开始无端滚动。
我明白了那通电话的含义——警告我速速离去,此地险恶。
我转身狂奔,直至楼下大厅,气喘吁吁地再次查看手机,却发现通话记录里并无丝毫痕迹。
“玄天啊,怎么了,看你跑得满头大汗?”
阿姨的声音透着关切,打破了我的恐慌。
深夜,寂静的宿舍楼内,我匆忙下楼,不留神脚步过急。阿漫随意地抛来一句:“慢些吧,又不是有鬼在后面追你。”
我心中暗自嘀咕,那可说不定,我们的宿舍六一三,似乎已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阿姨一向待我不错,我不能不提醒她。“阿姨,关于我们宿舍六一三的事,门我已经锁上了,以后您就别进去了。屋里的东西都别要了,最好离那屋子远点。”
阿姨被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我只好进一步解释:“阿姨,今天中午你就会明白,听我的,别进那个房间,连那层楼都别住了。”
阿姨边看着电视剧《那年花开月正圆》,孙俪的戏份正上演,我不忍打扰,便告辞离开。走出宿舍楼时,夜已深,肚子也咕噜作响。早晨因心情不佳未曾进食,现在饥饿难耐。
正当我前往食堂的路上,二叔的电话来了,语气急切,要我立刻返回古董店。我无奈放弃晚餐,匆匆赶回店里。
二叔正擦拭着古玩,见我归来便放下手中的物件:“玄天,你来得正好,警察局刚来电,要我们去认尸,是你那三个同学。作为同学一场,是该去见最后一面。”
“二叔……”我欲言又止,原本想提及宿舍接到的神秘电话,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怎么,玄天,难道你不想去?”二叔追问。
我连忙回答:“去,当然去,怎能不去。”
二叔催促我,“快去楼上准备一下。”同时,他递给我柜台上的菜夹馍,“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快点儿吃。”
我接过菜夹馍,匆匆吃完后下楼。二叔已在楼下等候,我们便一同前往警察局。由于距离较远,二叔驾驶他的越野车带我前往。
到达警察局,几个警察已在门口等候。我们刚下车,他们便热情地迎接上来。其中一位年长的警察握住二叔的手,客气地说:“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柳老亲自过来。这几具尸体太奇怪了,我们的法医束手无策。您经验丰富,还请您帮忙看看。”
二叔面无表情地点头,“这事也与我侄子有关,可能涉及因果。对了,现在只有那三个学生的尸体吗?”
老警察的表情突然僵硬,“柳老,您还不知道吗?”
“请说。”二叔一脸疑惑,我也是一头雾水,难道还有其他事?
“现在死的人不止这三个学生,前几天还有几个人死了,就是最初盗墓的那几个人。”
“那盗墓的几个人不是说疯了吗,怎么现在又死了?”二叔不解地问。
老警察紧张地回答,“他们从墓室回来后确实疯了,但前天我们接到报警,他们已死亡,且死法与这三学生一模一样,法医也查不出线索。”
“他们死时,家人有无异常?”二叔皱眉问,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家人都没事,第二天醒来发现人已死,便报了警。”
二叔沉默片刻,又问:“这些人死时,难道没人陪伴?”
老警察苦笑,“他们已疯,有家人照顾就算不错了。晚上都被关在一间房,哪有人陪伴。现在的人情世故,不如从前啊。”
二叔摇头叹气,“哎……”
柳老,快请进吧,我们里面谈。”老警察突然意识到我们还站在外面,立刻恭敬地邀请。
二叔轻轻挥手,语气坚决:“不必了,直接带我们去看那些遗体。”
老警察沉默片刻,颔首同意:“好,那就请跟我来。”
跟随警察的步伐,我们很快抵达一个守卫森严的仓库,几名保安在外头巡逻。铁门紧闭,上面挂着斑驳的大锁,并贴着一张符咒,给人一种神秘而坚不可摧的感觉,仿佛内里藏着无尽的秘密。
我不禁疑惑,心想:只是几具尸体而已,为何如此严防死守?
站在仓库前,老警察对一名保安使了个眼色。保安拿着钥匙迟疑地问:“警官,真的要开这门吗?”
老警察肯定地点头:“开。”
保安颤抖着手,从众多钥匙中挑出一把印有骷髅头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插入锁孔,只听“砰”的一声,锁被打开了。四周的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一股诡异笼罩现场。
但老警察却泰然自若,显然历经沧桑,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他推开沉重的门,我们便踏入了这个密闭的仓库,里面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通风设施。
随着老警员推开那扇沉重的门,外面的光线瞬间切割了长久的黑暗,斑驳陆离地投射进室内。一股霉湿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显然这里已久未有人涉足,空气里弥漫着封闭已久的陈旧气息。
众人鱼贯而入,环顾四周,只见仓库内部空旷异常,不见任何杂物。这让人不禁疑惑,警员们究竟意图何在?
然而,我的注意力却被二叔所吸引,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中央的一块铁质地板。那块地板上同样装有一个锁,而且比之前铁门上的更为庞大。难道说,这底下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所在?
我的猜想似乎很快就得到了证实。感谢那位警员,他将我们引至铁板旁。我能明显感觉到,即便在白日,仍有一股冷气自缝隙中升腾而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我心中暗自嘀咕,这里的阴气未免也太浓重了些。
保安此刻显得颇为主动,不再多问,直接撕去了贴在铁板上的符咒,并找出钥匙将其打开。周围的警员们纷纷取出手电筒,照亮前方。老警员的脸色略显苍白,他提醒道:“柳老,下头的台阶颇为陡峭,您走时要小心些,我来带路。”
二叔却是泰然自若,仿佛早已习惯了各种险境:“无妨,我走过的地方,比这更凶险的比比皆是。”
老警员便不多言,掀开铁板,缓缓沿着阶梯下行。二叔紧随其后,而我自然也不能落后,毕竟下方安息的是我的三位兄弟。既然已至此地,怎能不送他们最后一程?
况且,以我与他们三人的深厚情谊,即便他们真的化为厉鬼,也不至于取我性命吧?
至于跟随在我身后的那些警员,一半留守上方,另一半则紧随我后,神情严肃警惕,仿佛下方的尸体随时可能复苏,择人而噬。
当我们踏入地下室,眼前所见的空间出乎意料地宽敞,几乎与上方的仓库面积相当。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完全忘却了正值四月的春意,单薄的外套已无法抵御这份寒冷,我忍不住牙齿打颤,声音微微颤抖。
寒气逼人,我身后的警察们也不禁打着哆嗦,摩拳擦掌,显然这尸库的温度低得令人难以忍受。
老警察手持电筒,点亮了尸库内灯光,瞬间驱散了四周的阴影。
两排巨大的铁柜映入眼帘,它们约有两米宽,高度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整齐地排列着。每排铁柜上,无数抽屉井然有序,每个都挂着沉甸甸的大锁,上面用铅笔标注着符号,刻有人名。
我猜测,这些抽屉里保存的便是那些遗体。
老警官注意到二叔冻得双手微微颤抖,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柳老,这里是我们警局的尸库,存放着未解之谜的案件中的遗体。为了防止腐败,我们全年都将温度维持在零度以下。”
二叔理解地点了点头,心知肚明老警察的用意:“这是你们的职责,我明白。不过,我们还是赶紧查看这些遗体吧,这里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