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叔已经这么说了,老警察迅速拿出一串标有号码的钥匙。
二叔建议道:“既然你们说这些尸体都相似,我们不妨先查看昨天那三个学生。”
“好的,没问题。”老警察应允。
他领我们来到第二排铁柜前,很快,我的目光落在了写有三个同学名字的抽屉上。
我指向写着小田名字的抽屉,声音微颤:“就开这个吧,田小飞,我和他关系不错。”
老警察征询地望向二叔,后者轻轻颔首。
随着锁被打开,我的心脏狂跳不已,情绪如沸水般翻腾。
老警察戴上白色手套,缓缓拉开抽屉。
小田的脸色苍白如雪,眼中布满血丝,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我凝视着小田,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就在昨日,我们还谈笑风生,今日他却永远沉寂在这寂静的尸库之中。
在解剖室内,二叔缓步逼近那具冰冷的尸身,他伸出手探向小田鼻息尚存的所在。
老警官此时沉声开口:“昨夜我们自墓室深处寻出这尸体,便匆匆进行了鉴定。死亡时刻定于昨日午后四点整,然而死因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柳老,您对此有何高见?”
“死者面容宁静,无痛苦之色,眼中血丝密布,似乎在极致欢愉中命归黄泉,或许是被咒语所害。但你们真的确定是昨天下午四点的事?”二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
我脑海中闪过昨日的记忆,那时我和小田他们尚在一起,他们怎可能在那时死去?是我亲手将他们三人带上来的,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仔细回想,昨天下午四点,我们正忙着逃离那个诡异之地,即便他们遭遇不测,也应是在我离开之后,至少是五点以后的事了。
然而,老警官却坚定地肯定道:“此事确凿无疑,我们这些从事司法鉴定多年的人,已经复核了三遍。”
正当我欲言又止,准备反驳时,小田的尸体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显得格外恐怖。
我颤抖着指向小田的尸体,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砰……”的一声巨响,小田的尸体在柜中剧烈震动,仿佛即将复苏。
在场的警员们未曾见过此等异状,个个惊骇至极,面色苍白,不知所措。
二叔依旧保持冷静,迅速从背包中抽出一张符纸,一脚踢关上半掩的抽屉,将符纸贴于其上。
“快走!我们的阳气触动了尸体上的咒语,再不走,它们都要变成僵尸了。”二叔紧张地告诫我们。
我留意到,贴上符纸的小田尸体所在的抽屉恢复了平静,但此刻,其他柜子内传来了沉闷的砰砰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
在老警察的指引下,我们一行人匆匆地走向了仓库。他一边走一边谨慎地将地板上的铁皮用一把沉甸甸的大锁牢牢锁住,二叔则在一旁默默地贴上了符咒。
保安似乎早已察觉到了下面的异动,当我们走出仓库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老警察转向二叔,语气凝重地说道:“柳老,昨晚这里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所以我们才用大锁将它们封锁起来。您刚才也看到了那些尸体,有什么看法吗?”
二叔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我们随后来到了警察局内,老警察倒了半杯茶递给二叔,他这才开口道:“依我看,这些人都是被下了诅咒。你们注意到了吗?那些尸体至今仍不安宁,这是诅咒的力量所致。这也说明,他们的魂魄还未被阴兵带走。”
我突然想起了今天清晨,宿舍阿姨告诉我她昨晚见到了小田他们三人。现在看来,阿姨所见的恐怕是他们的游魂。说得好听是三魂,实则不过是鬼魂而已。
难怪我在宿舍时,门总是无端转动。原来是他们在作祟。
“柳老,那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个案件?总不能对外宣称是被鬼吓死的吧?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呢?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世上的人恐怕难以相信有鬼的存在。”
老警察一脸困惑,眉头紧锁,显然这件事让他颇感头疼:“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离奇的事情。如果不是昨晚亲眼所见,连我自己都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诈尸、鬼魂,这怎么可能?”
二叔看着这位焦虑的老警察,轻声安慰道:“这件事并非无解。这些死者都是因为进入了西郊的墓室而中了诅咒。据我所知,那里有一个女鬼在捣乱。只要我们制服了她,尸体上的咒语自然解除。虽然人无法复生,但至少可以让他们安息。”
“那这个女鬼,我们该如何制服?”老警察追问。
二叔似乎并不想卷入这场风波:“这需要请一位法师来收服她。”
老警察看出了二叔的犹豫,但仍坚持道:“既然柳老知道这么多,不如就请您亲自出马,解决这个女鬼吧。”
话音刚落,老警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们会给你相应的报酬。您尽管开价,我们会尽力满足。”
二叔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实话告诉您,我以前也是个盗墓者,后来洗手不干,转而经营古玩。我并非真正的风水大师,所知甚少。”
老警察的脸色变得尴尬,我看着都感到有些不忍。
在灯光下,柳老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城东边那座无名山脚下,有座古寺,香火鼎盛。寺里住着一位天佑大师,我听闻他精通法术,若请他出手,定能降伏那女鬼。”
警官听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感激地说道:“多谢柳老指点迷津。”
二叔从椅子上站起身,谦逊地回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你们身为警察,为民除害,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
见二叔欲告辞,老警官也连忙站起,表示敬意。
二叔转头望向我,叮嘱道:“若无其他事,我们便先行一步。若有所需,随时告知,我定当竭尽所能。”
老警官激动地握住二叔的手,感慨地说:“有柳老这番话,我心安理得。”
送我们至门口,老警官目送我们离去。
回到家中,二叔又开始训斥我:“都是你昨日惹的祸,若非你执意妄为,怎会至此?但愿那位天佑大师能够平息此事,我也好安心。”
我不解地问:“二叔,这女鬼与我们何干?您为何如此忧心?”
二叔瞪了我一眼,解释道:“墓室中人皆遭难,唯你独善其身。如今那女鬼恐四处搜寻你,我怎能不急?若非我昨日施法,你早已被恶鬼纠缠,哪还有机会在此说话?”
我追问:“那为何您刚才不直接答应老警官,而要推诿给天佑大师?难道您真的无法制服她?”
二叔叹了口气:“区区女鬼,我自有办法。但此鬼与我们因果相连,若我将其制服,因果便会加深。你侵犯了她的墓室,我又收了她的魂魄。今生虽可无恙,来世恐怕麻烦不断,甚至她转世之后,可能成为你的克星。”
听二叔这般说,我不禁背后一凉,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
二叔继续道:“世间恩怨,轮回不息。那些车祸、凶杀身亡之人,皆是前世欠下的债,今生来讨还。这世间的因果循环,总是冤冤相报。”
正当二叔讲述这些深奥之理时,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作响,提醒着我,今天中午仅以一个菜夹馍充饥,此刻已是饥饿难耐。
天儿,这几日你莫要四处游荡,安静留在店中吧。那个女鬼恐怕还会徘徊一时,别让她知晓你还在人世。”
“二叔,我明白了。”
二叔听见我的肚子咕噜作响,便开口道:“天儿,去弄只烤鸡回来,给我们俩解解馋。久未尝过野味,最近总觉得力不从心,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言罢,他从抽屉里摸出几张红票子递给我。
我心事重重地走向菜市场,自从得知小田他们的不幸后,我就像丢了魂似的,行尸走肉般度日。
回到店里,只见二叔正倚在摇椅上打盹,显然他昨夜也未曾安眠。
我将鸡腿和鸡翅膀留给了二叔,往常买回整鸡,我们总是这样分食。
二叔被香气吸引,醒来,戏谑地看着我:“怎么,买回了也不叫醒我?”他随即伸手抓起鸡腿,咬了一口:“看来我没白疼你,还知道给我留个大的。”
自昨日午后至今,我只草草吃了个夹馍,此刻也不再矜持,狼吞虎咽地手撕鸡腿。看着二叔的吃相,想必我也是一副狼狈相。
正当我们大快朵颐之际,忽然一道黑影掠过,接着是一连串清脆的高跟鞋声响。
我和二叔手持鸡腿,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外。
只见一位身穿皮裤、皮夹克搭配白衬衫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她身材曼妙,马尾随风摇曳,墨镜遮面,透着几分冷傲。
老实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气场,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颜值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二叔和我都被惊艳到了,愣愣地握着鸡腿,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位突如其来的美女,心中暗想,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会光临我们的小店。
在灯光下,二叔和我正埋头大快朵颐,鸡腿的香气四溢。但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我们的动作凝固,我手中的鸡腿还悬在空中,二叔则愣愣地盯着门口。
门外站着一位女子,她的目光透过墨镜直视我们,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尴尬。二叔迅速回过神来,放下鸡腿,拿起纸巾擦拭双手,尽量保持礼貌:“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
我也连忙效仿,尽管肚子里的饥饿感抗议着,但我知道形象更为重要。女子摘下墨镜,目光在我们身上打量:“我找玄天。”
听到她找我,我心中一惊,同时也有些好奇。我和她素未谋面,不知她为何来找我。但我还是迈出了步伐,主动介绍自己:“你好,我就是玄天,你找我有何贵干?”
她似乎对我的话半信半疑,再次打量了我一番:“你就是玄天?”我肯定地点头。
然后,她转向二叔,眼神中带着询问:“那这位想必就是二爷了?”二叔显得有些困惑,我急忙解释:“他是我的二叔。怎么了?”
“哦,真的是二爷啊。”她从包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二叔:“二爷,这是三爷让我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