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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失踪

坟葬:阴魂不散 漆夜 2024-04-17 23:31
她递给我一杯茶,露出一个羞涩而略带幸福的笑容:“不过他们很关心我,每隔几天就会给我打电话,只是他们在国外,我不好联系他们。”
“这样啊。”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违和感,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喝了一口茶后,我才突然想起她之前说的话,“你刚刚说你弟弟失踪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鬼孩子,除非赵玲有别的弟弟,不然他弟弟已经死了啊,这家人难道不知道?
“是的,就是半年多前失踪的,怎么都找不到,妈妈整天哭,我就劝爸爸带她出国旅游散散心了。”
这样似乎也没错,但我心里总感觉哪不对劲,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所以然来。眼看着天色已晚,鬼孩子的父母又不在,暂时也联系不上,我便想着跟赵玲留个联系电话,一旦有郭霞夫妇的消息就马上通知她。
谁知我刚提出这个建议,赵玲立刻细心地说道:“阿姨,您难得来,现在走要住哪啊?不如就在这里留一晚吧?”
夜幕低垂,我站在赵玲的门前,心里有些犹豫。“这,是不是太麻烦了,我、我住酒店就可以了。”之前说自己是其他地方来的,这个慌就得圆下去。
“不麻烦啊,你住酒店才麻烦呢,外头的哪有家里干净。”她看着腼腆,倒挺好客的,“而且,我爸妈明天估计就会打电话回来了。”
在鬼孩子期盼的眼神下,我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然后再次感叹赵玲没有忧患意识,随随便便请陌生人进屋就算了,还留宿!
赵玲在二楼快速地整理了间客房出来,铺上凉席,放上枕头和凉被,末了还问我饿不饿,要不要给我煮点宵夜。“不用了,我不饿的。”我婉拒她的好意,怕她又为我四处忙活赶紧道,“那个,你弟弟是怎么回事啊,能跟我说说吗?”
一听这话,赵玲嘴边的笑容僵了下,随后在我对面坐下,低垂着头,气压低沉,可能是想到弟弟伤感了吧。她好一会才开口,比起刚才招呼我时的明朗,现在的声调低低沉沉的:“我还记得那天,我在厨房里帮我妈炒菜,我弟弟就冲进厨房说要出去找邻居的小朋友玩,我妈没拦着,说去一会就得回来,快吃午饭了。”
说到这她又停顿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他再没有回来过,我妈到处找了,我弟会去的那几家全问过了,都说我弟弟根本没去过,后来我爸妈报了警,警察说,我弟弟可能还没到邻居家,就已经被人贩子拐走了。”
我认真听着,眉头紧紧皱起。仇英诗告诉我,非自然死亡的人,如果没有被引渡,是回不了家,会徘徊在死前经过的地方,亦或者死去的地方。和鬼孩子相遇的地铁,跟赵玲家南辕北辙,鬼孩子不可能一个人去那,可人贩子偷走孩子一般都是要卖的,或者逼迫其帮忙做事,怎么会让鬼孩子死在跟那地铁有关的地方?
“一直找不到我弟弟,我妈的情绪就崩溃了,我只好让我爸爸带她出门,”说到这里,赵玲抬头朝我笑笑,“好在,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止经常打电话回来,每到一个地方还会给我寄明信片。”
她还问我要不要看明信片,那模样就跟得了父母奖励的玩具,迫不及待地想跟伙伴分享,我不好拒绝就说好,然后她高兴地回房间去拿。
我顺便问乖乖坐在一旁没吭声的鬼孩子:“你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吗?”鬼孩子哀怨地看我一眼,我不敢吭声了。
赵玲很快就回来,面带喜悦地将好几张明信片递给我,略显苍白的脸颊还多出红晕,看得出有些激动。
明信片上,那些简短的嘱咐如“好好吃饭”、“别让空调太冷”、“早点休息”,看似平常,却让我心生疑惑。这样的关心,通常一条短信足矣,何须用明信片这般麻烦?我不便多言,也许思维方式不同吧。
赵玲红着脸,称赞明信片之美,提及父母的关心。我们聊了几句,当我准备就寝时,她甚至为我泡了杯牛奶。我有些尴尬地接过,对赵玲的周到不知如何回应。我们其实还算不上熟悉。
“我妈每晚都会给我泡牛奶,说这样睡得好。”赵玲抱怨着,眼中却满是笑意。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们总是为了孩子好而唠叨。
赵玲轻笑着收回空杯子:“那阿姨,您早点休息。”
“好的,谢谢。”我感激地说。
赵玲离开时细心地关上门,我感慨于她的细心和热心。转头看向那个无精打采的鬼孩子,他似乎心事重重。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他无力地回答:“妈妈以前也会给我准备牛奶。”
我想安慰他,但犹豫着收回了手。“你妈妈很照顾你们。”
他抬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你想说什么?”我追问。
他只是摇了摇头,失落地蜷缩在角落里。
深夜的寂静中,我的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思念,或许是远方的父母牵引着我的情绪。沉入床榻,本以为长夜难眠,却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不觉间陷入了沉睡。醒来时,四周笼罩着浓厚的黑暗,它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我的心脏。坐起身,手探向虚无的空间,寻找那熟悉的冷冽触感——开关。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并非身处温暖的家中。
这份突如其来的不安,如影随形。明明未曾熄灭的灯光,此刻却无迹可寻,仿佛被黑暗吞噬。我的目光在夜色中游移,试图捕捉那个名为赵阳的小鬼孩的身影,但他似乎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赵阳?赵阳你在吗?”呼唤几声,却只有回音陪伴着孤独的我。自那日起,他便如影随形,如今他的缺席,让我倍感迷茫。
摸索着起床,我试图寻找那隐藏在暗处的光源。记忆中,是赵玲率先踏入这间屋子,是她点亮了第一缕光明。而我,自那时起便未曾触碰过开关。推测着,开关或许就在门旁。当我依靠那一丝微光摸索至门边,忽然,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尽管不清楚现在是何时辰,但可以确定的是,夜已深。在这样的时刻,谁会来敲响我的门扉?我紧贴着墙壁,目光紧盯着那扇门,片刻之后,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绝非错觉。
“谁?”我试探着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无人回应,只有沉默与我相伴。
“是谁?”我再次询问,心中的恐惧如同藤蔓般蔓延开来。
而这一次,回应我的是更加急促的敲门声,宛如心跳一般。
我告诉自己,不去理会或许会永无止境地提心吊胆,而面对它,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已知的恐惧。抱着这样的念头,我终于摸到了门锁,犹豫了一瞬,然后缓缓打开了门。
门外的走廊,一片昏黯。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掠过我的肌肤,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然而,那走廊空旷至极,仿佛连风都是幻觉,更遑论人影。
“姐姐。”
我正紧张得几乎要窒息,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差点尖叫出声。低头一看,是那个鬼孩子,我几乎想跪下来对他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我?”
鬼孩子看起来有些委屈:“我无法进入这里的门。”他无奈地解释,所以只能敲门。
“嗯?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鬼孩子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似乎这里有种禁制,只有有人开门,我才能进去。”
这个答案我并不感到意外,许多家长都有些迷信,会请一些道士或风水师来家里布置,以防止邪气侵入。然而,这却让人感到悲哀,这个地方原本是他的家,现在他却变成了被阻挡的“邪气”。
鬼孩子拉着我的衣袖:“姐姐,跟我来。”他的语气急切,我只能跟着他离开客房。为了不打扰赵玲,我尽量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时,只能隐约看到一楼的家具轮廓,我不禁停下脚步,底下的一楼就像一个黑洞,随时可能将我吞噬。
刚进这房子时,我就感觉这里的气氛冷冽,现在更是寒冷刺骨,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见我停下,鬼孩子焦急地扯了扯我的衣袖。在这种时候,反倒是这个让我害怕的鬼孩子让我觉得稍微安全一些。
最后我还是下了一楼,如果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此时一定是剧烈地“噗通噗通”跳动。
“你要进这里?”鬼孩子把我拉到一个房间门口,示意我进去,我只好试着转动门把,本以为只是应付一下,没想到门真的没锁。
门一开,鬼孩子立刻溜了进去,我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进去后,我下意识地把门关上并锁好,然后找到开关打开灯。
在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杂乱无章的小屋里。这里堆满了各种不常使用的物品,还有那些损坏了却不忍丢弃的物件。尘封的旧课本从小学至初中阶段参差不齐地堆放着,本子一摞又一摞,显然这间屋子并不经常有人打扫,灰尘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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