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君子动手不动家伙

寸头青年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回吼他，一时被我唬住了，满脸怪异的表情瞅着我。
“你是不是想死啊！”
愣了小会，寸头青年悠悠的回了我句，右手伸到背后像是在抽什么东西。
“…君子动手不动家伙…”
我还以为寸头青年是伸手去后面摸刀了，身体下意识的离铁门远走了两步，一脸警惕的盯着这家伙。
让我吃惊的是…寸头青年并没有掏出把刀来，反而从屁股后面抽出面铜镜，尺寸还挺大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在身上的。
“…这么大不会戳到菊花么？”
我下意识的向寸头青年问道，只见他脸上瞬间青红交错，要不是铁门挡着我估计他会立马扑上来揍我…
“嘴还真贱…真不该来救你…”
寸头青年抱怨似的嘟囔了两句，不耐烦的把铜镜对着我晃了几下，随即停在我正前方。
“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面戳你菊花的镜子…”我故意挤兑了句，视线还是忍不住的往镜子里瞅去。
镜子里的我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精神看上去憔悴了点，长的比外面这家伙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深夜的寂静被一声稚嫩的话语打破，“叔叔，你穿着纸糊的衣服做什么？”我愣住了，低头审视自己，那件熟悉的保安制服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皱巴巴的黑衫，触感竟似粗糙纸张。
心中惊疑不定，我急忙打量四周，但身上依旧是那件制服，手感也并无异样。然而，小女孩的话却如晴天霹雳般在我心头炸响，让我不知所措。
门外，一个寸头青年焦急地望着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慌，“快开门！”他的催促声中夹杂着不耐，似乎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颤抖着双手，试图打开门锁，但恐惧使我手足无措。青年的回头频率愈发频繁，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恐怖正迅速逼近。
终于，我也看到了那团令人心悸的黑雾，它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滚滚而来，吞噬一切光明。
就在我陷入绝望之际，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上我的，轻柔的触感瞬间唤醒了我麻木的意识。是那双手，它们引导着我，终于，锁开了。门缓缓敞开，而我的心脏也随之狂跳不已。
我急忙回头望去，站在我身后的居然是刚才上楼的女孩，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少变化，把门打开后便把手从我手上抽走了。
我的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失落感，还没好好回味下，就被踩着人字拖的寸头青年给硬生生撞灭了！
这家伙背靠在大门上喘着粗气，外面的那团黑雾同样到了大门外，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团黑雾居然终没从大门上的缝隙钻进来。
“包瑾，下…下次还要我救这种白痴，我宁愿自杀！害得老子差点就挂在成千上万的孤魂野鬼手上！”寸头青年气都没喘顺便扬着拳头冲我嚷道。
我翻了个白眼，有些头皮发麻的看了眼外面的黑雾，难道这就是寸头青年嘴里的成千万上孤魂野鬼…
“鬼门关大开，下面的鬼争着要跑上来，世上的孤魂野鬼争抢着要下去…简值跟春运有的一比！”
寸头青年在那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解开了我心里升起的疑问。
可是刚才…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不正常…视线猛的落在了这个叫包瑾的女人身上，有些心悸的厉声问道：“你先前根本就没上楼，那你在哪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我仿佛从这个叫包瑾的女人脸上看到抹瞬间划过的失落。
“我是没上去，一直躲在楼梯的拐角处，先前你看到的那个小男孩我也看到了，我就在他身后！”
包瑾淡淡说道，言语间并没有一丝惊慌，仿佛她真的只当自己站在个普通的小男孩身后。
“真是条汉子！”
我脑残的从嘴里蹦说句话来，转瞬才颇为尴尬的闹了个大红脸，因为我刚才被小男孩吓的那副怂样不全被她看到了。
没想到包瑾脸上千年不变的表情居然泛出抹笑意，从这刻起，我总算是信了老祖宗说的那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
寸头青年那张欠揍的脸晃到我眼前，硬生生把我的美好瑕想给打断了，“你这傻叉，包瑾求着我来帮你，你还怀疑她，被人算计了却还在傻糊糊的数钱，知不知道人家给你的是什么钱！”
算计？我接触的人少的可怜，难道是说杨鹏？
我猛的想起自己兜里还真揣着杨鹏给我的那五千块。
我连忙把兜里的钱摸了出来，明明还是红彤彤的，可仔细一看，上面的毛爷爷居然换成了玉皇大帝！
“这怎么回事！”
我吓的直接把手里的冥钞全丢了出去，一脸惊愕的看着寸头青年跟包瑾，希望他们能帮我解释下。
寸头青年冷笑着鄙视了我一眼，“哈哈，这不明摆着有人用这些冥钞买你这条命！”
“不可能，我跟杨鹏才见了一次面，相处不到半小时，没道理他会害我！”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包瑾，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对于寸头青年我并不信任。
包瑾还没开口，话茬又被寸头青年抢了去，“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就爽快的给你钱，你真是很傻很天真！”
趁着说话的功夫，寸头青年已经离我越来越近！
当我发现不正常的时候，寸头青年掐着剑指的右手已经快速朝我眉心戳来…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包瑾。是她算计了我？寸头青年的剑指硬生生戳在我的眉心，锐利的指甲几乎刺进我的皮肉里。
下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引爆，一股强烈的暖流瞬间从小腹直往上蔓延。我上身的保安制服居然起火了，瞬间我整个人都被烈火包裹。
“啊…”我惊慌失措地大叫，突然感觉到有人牵住了我的手。是包瑾，她牵住了我被烈火焚烧的手，我拼命想挣脱却被她死死地牵着。
大约过了几分钟，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我身上的烈火自己熄灭了。令我惊讶的是，我身上居然没有丝毫被烧伤的痕迹，只有上身的保安制服被烧成了灰烬。
寸头青年不屑地看着我说：“瞧你那熊样，我不过是催动了你身体里的阳气，让你自己的阳火把这件纸衣烧掉，根本就不会伤到你。”
我尴尬地松开了包瑾的手，心里相信了眼前的他们应该不会害我。由于我现在光着膀子，胸前的双眼印记露在了外面，我眼前杨鹏的名字依旧鲜红。
包瑾和寸头青年应该都看到了我胸前的双眼印记，他们两人的神情让我意外，没有一丝惊讶的成分。
“呵，果然是你小子！”寸头青年突然冷笑一声，看向我的神情反倒多了几分愤怒。
“怎么，你认识我？”我疑惑地问道。
寸头青年狠狠瞪了我一眼，怒声喝道：“你这个人我不认识，不过你胸口的这双眼睛我比谁都认识，它是我爷爷弄出来的！”
我被寸头青年突如其来的话给听愣了。这双眼睛是当年路过我们村的老道印上去的，老道岂不就是寸头青年的爷爷？
在我还来不及张口之际，那位短发青年却抢先一步，猛地掀起自己的紧身背心，露出一副几近完美的体魄。最令人瞩目的，莫过于他胸口那只宛如眼睛般的印记。
“你…你怎会拥有与我相同的印记？”我不禁愕然地盯着短发青年，细细观察后才发现，他胸前的赤色眼痕仅有一只。
“若非当年我祖父强行压制了你身上的恶灵诅咒，你早已在八岁时夭折！”短发青年几乎是怒吼着透露出这段往事，“然而，他不仅因此沾染了你所招来的祸端，还被你的家人视作巫神般追打。”
“嗯…那真是个意外…这诅咒本应落在你祖父身上…如何会转移到你这里？”我有些愧疚地望着他，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他会为了复仇而扑上来对我一顿痛击。
短发青年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我祖父在救你之后不久便离世，但这可恶的诅咒竟又缠上了我父亲。你可还记得‘杜恒建’这个名字？”
我顿时愣住了，那是去年夏天出现过的一个名字…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位短发青年之父！
眼看局势不妙，包瑾迈步上前，挡在了即将爆发的短发青年面前，柔声劝慰：“天宇哥，请你冷静些！过去的事包琛也无意引发，至少杜爷爷和杜伯父从未怪罪过他。”
杜天宇…没想到这位魁梧的短发青年竟有这样一个滑稽的名字。
“别再闹了，还有十五分钟，杨鹏的命定死亡时刻就在凌晨五点，看来我们是阻止不了了！”包瑾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同时引起了我和杜天宇的警觉，我们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她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了她脖颈以下、腹部以上的那片高耸之地。
即便是沉着如包瑾，也受不了我和杜天宇的注视，她面色微变，疑惑地问：“你们俩这是在看什么？”
“看你的胸！”
杜天宇与我异口同声，怒喝一声：“滚！”
包瑾的面颊瞬间涌上一抹红晕，她狠狠地回瞪我们，眼中带着一丝不悦。
在我们炽热的目光注视下，她微微调整了衣领，露出一块如凝脂般的肌肤。
那片白嫩的肌肤上，竟然有着一只与我的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睛印记，而包瑾和杜天宇身上，都只有那么一只。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他们身上的死人眼，必然是因我而起！
“你…怎么会有这个？难道我们之间…”我疑惑地盯着包瑾，试图寻找答案。至于杜天宇身上的，倒是可以理解为家族传承。
包瑾望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在追忆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包琛，你真的忘了吗？曾经有个傻瓜，傻傻地说喜欢我。”
“五年前的你…你是黄瑾？”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包瑾，她的五官轮廓，竟与青梅竹马的黄瑾如此相似。
黄瑾，那个与我同村同姓的女孩，虽然不是同宗，却也是黄老六的侄女。
自从五年前她家搬往省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没想到时光荏苒，她竟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原来是旧识，难怪你身上的死人眼从未对我提起，还特地来救这个家伙。”我喃喃自语，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