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脚步最终落在了渡心茶楼的门前。这里位于卧龙道,离古董街仅几步之遥。卧龙道比一般街道要宽敞许多,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主要售卖字画玉器,却不涉猎古董,以保持这条道路的清净与高雅。
踏入渡心茶楼,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神俱醉。这股香味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让人闻之心旷神怡,仿佛能洗净心灵之尘埃。
那人又对姥爷说:“先生既然已到司令部,日后定会有所作为。学习品茶,也是融入上流社会的必经之路。”
姥爷虽未开口,但内心已经决定跟随那人,踏上了解茶艺的旅程。
在一间古香古色的茶楼的二楼,折扇人引着姥爷落座于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姥爷初来乍到,环顾四周,只觉得这里的陈设颇为讲究,却难以找到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不多时,一名店小二快步走来,询问二人欲点何种茗茶。折扇人淡淡开口,道了声:“渡心茶。”小二颔首应是,告知稍候片刻。
此时,姥爷已是口干舌燥,心中暗自揣测,料想这茶定然非同小可,或许需一大茶壶方可解渴,还得配上几个大碗才够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小二端来的却是一只小巧玲珑的茶壶,旁边的杯子更是小巧精致,宛若酒盅。
姥爷见状,心里不禁犯嘀咕,这般小器,怕是喝上十壶也难消渴意。小二将茶具安置好后,便告辞让他们慢慢享用。
面对眼前的茶具,姥爷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心想这其中必有一套规矩。就在此时,折扇人轻描淡写地提起茶壶,为每人斟了一小杯,尚不足半杯之量。
这渡心茶色泽碧绿,清澈透明,颇有几分诱人。但姥爷先是低头嗅了嗅,却发现并无多少茶香飘散。折扇人示意道:“请品茶。”
姥爷依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瞬间,他感到一股清凉之气贯穿全身,仿佛每个毛孔都被净化了一番。更令他惊奇的是,心中的烦躁与口渴竟如烟云般消散无踪,整个人精神焕发,神清气爽。
而折扇人则是斯文有礼,轻轻用折扇遮掩,细细品味着茶中真味,直至最后一滴茶水消失在唇间。
夜色渐浓,街灯初上。在一间昏暗的茶馆里,两位老者围坐在一张磨损的木桌旁。其中一位手持折扇,轻轻摇晃,似乎在驱散周围沉闷的空气。
“先生,这茶的味道合您的口味吗?”折扇人微微颔首,试探着问道。
对面的姥爷,一头白发苍苍,眼角皱纹如古树皮般交错,他轻抿一口茶,细细品味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确实不错,难得的好茶。”
折扇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说道:“这种茶叶,在荣成能品出其真味的人寥寥无几。穷人难以涉足此地,而富人多半只是附庸风雅。”
姥爷眉头微皱,不解地问:“你这是何意?”
折扇人却不直接回答,转而抛出另一个话题:“您可曾听闻,司令部挖出的那口银棺?现已落入上海之手。”
姥爷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这与传说中的天书又有何关联?”
折扇人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玄妙:“天书之事,咱们暂且不提。换个话题吧。”
姥爷心中的疑惑更甚,忍不住追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折扇人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事儿早已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惜的是,我们的谈话似乎被人打断了。”
姥爷心中的焦急如同被点燃的火苗,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那么,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然而,折扇人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示意老人继续品茶。此后的对话,再未触及之前的话题,而是围绕着茶的品质和一些琐碎的闲话。对于这些,老人显得有些茫然,无法完全理解。
心中暗自琢磨,这位折扇人真是个怪人,邀人饮茶,却似有若无地透露着些许信息,关于天书的秘密避而不谈,就连泄密之事也讳莫如深。
最终,茶盏见底,夜幕已深。两位老者告别,姥爷准备返回司令部。临别时,折扇人淡淡地说了句:“我们还会再见的。”言语中似乎隐藏着不可言喻的深意。
夜色中,通往司令部的路途显得格外漫长。尽管没有路灯照亮,但岗哨上的探照灯却异常耀眼,其光芒甚至远胜于路灯。
当抵达司令部后,经过营房时,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对话声:“王先生,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走了?我们得立刻告知司令,由他来决断!”姥爷闻声便踏入了营房。
这个营房设计可容纳十人。除了算命王外,只有八人在此,其中一人是姥爷刚离开后新来的,其余七人姥爷都颇为熟悉。而缺席的两人中,一个是皮球。
姥爷的出现并未打断他们的讨论,他们继续与算命王激烈地交谈。细听之下,姥爷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另一人今天中午去司令部的澡堂沐浴时,竟然溺水身亡。然而,众人对此表示怀疑,因为澡堂的水并不深,建澡堂时,司令部就考虑到了安全因素,担心发生打斗导致溺水事件。
“那他有没有和人发生过冲突?”算命王询问。
“他为人和善,从未与人结怨。我们中午一起去的,他已经洗完准备换衣,我们在外等他,却迟迟不见他出来。最后我们回到澡堂,发现他倒在更衣室,急忙上前,但他已经没了气息。”
“这事绝非寻常,有蹊跷,我们必须告知司令!”有人坚决地说,“他的死太离奇了,不能白白丧命!”
“当然不能让他白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司令部的宝贵财富。他现在还在澡堂吗?带我去看看。司令每日繁忙,如果我无法查明真相,再告知司令也不迟。”算命王沉声说道。
“他还在澡堂。”众人回答。
“那就快带我去!”算命王紧迫地说道。
那些人听后,便领着算命王去了澡堂。
姥爷也跟着去了,心中暗想,算命王一定要查清楚,如果他查不清楚,这事让司令知道后,估计又是一顿狗血淋头骂声。
那兵的尸体就在澡堂子的换衣间,没人敢动,但是围观的人不少,都是当兵的。
算命王看到这里,面色不禁一沉,这都一个下午了,他才知道,估计这事早就传到司令耳朵了,如果真的处理不好,这耳根子想清静,那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里,算命王来到尸体跟前,大家都瞪着眼睛看着他,本来他想驱散众人,却又一想,还是大家看着的比较好,万一有个什么说头,也好做证。
从表面上看,这具尸体犹如在水中被泡过一样,现在,身上的水还没有流完,眼睛,鼻孔,耳朵还正在渗出水来。
算命王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鼻腔。
打开嘴巴时,竟然吐出一口水,算命王不禁愣了一下,后退了一步,从腰间掏出了鸡腿撸子,看那尸体不再动弹,继续看去。
检查过一遍后说:“他面部青紫、肿胀、双眼充血,口腔、鼻孔和气管充满血性泡沫,并且还有大量水渗出,的确是溺死的!”
那八人却是死活不信:“只说他在这里换衣,怎么可能会溺死?”
算命第回头:“你们今天,谁看到他在这里死了?”
其中一个矮个头走了出来:“王先生,我看到了,我也与那八人说了,但他们却反咬一口,说是我们要害这个人!”
那八人听这矮个头说完,又说道:“王先生,我们知道他死的时候,这矮子还有他的营房中的人都在,如果真的是溺死,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算命王对那八人说:“你们先不要说话,我先听听这位兄弟说什么!”
然后转过头对矮个头说:“你要保证,你说的话是实话,要不然……”
矮个头说:“我敢对司令保证,我说的话都是实话!”
算命王示意他说下去。
“本来我与其他哥几个也不在意,我们与那死去的兄弟,又不是一个营房的,大家见面顶多只能说是眼熟,他就在那里换衣服,换着换,突然之间大叫救命,我们哥几急忙去看着他,只见他犹如在水中挣扎一般,叫着救命!我们几个,以为他在开玩笑,这四周哪有水啊?于是我们便没在意!”矮个子说:“等我们再注意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了,然后抽搐了几下,就死了,嘴里,鼻孔,还有耳朵里直流水!”
这时其他八个人说:“王先生,这话你信吗?肯定是他们与把他弄到澡堂溺死了,然后才这样说!要是在换衣间有水,怎么淹不死他们?”
矮个子听到这里:“你那嘴上要是没长疮就要不要乱说话,我说过了,虽然我们不是一个营房的,但大家都在司令部,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为什么要溺死他!”
下午的时候,估计看老大不在,所以各自没声张,现在算命王在此,那些人不禁大声吵了起来,甚至枪都上膛了,看老大偏向谁。
两营的兄弟眼看就要擦枪走火。
算命王使劲地咳了两声,然后提高声音:“你们这是干什么?枪口对准自己的兄弟?”
八人说:“如果是兄弟,就要敢做敢当,他们这样做,就是不把我们营房中的人当兄弟!”
矮个头说:“王先生,我把实话说出来,他们却一口咬死说我们营房杀了那个人,这还有天理吗?”
算命王说:“各位兄弟不要吵,如今国难当头,自九一x八之后,已失东北三省,说不定哪天我们中原也成了鬼子的中原,司令已开始扩建军工厂,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我们不至于当亡国奴,但你们呢?在这件事不清不楚之前,便要同室操戈,你们对得起谁?如果他确实是被自家兄弟所害,我相信,司令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算命王话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这些当兵的都是粗人,此时死了人,哪管你说的是对还是错,只需要一个真相才能让他们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