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到呢?”我说道,“至少现在狗剩不再装扮成女孩了,只是还翘着兰花指罢了。再长大一些,大概就不会这样了。”晚饭后,我便一觉睡到天亮。
在工地的闲暇时光里,我找到了玫瑰,向她讲述了昨晚的事情。
玫瑰一边推着周一天散步,一边说:“没关系,小孩子小时候有点性别混乱也很正常。以后他和其他小伙伴多玩耍,慢慢就会改正的。”既然玫瑰这么说,我也就不再追问。
又过了一个星期,狗剩竟然跑到工地上来玩。除了兰花指外,他的走路确实有些瘸拐。这是因为他光着脚在外面玩时,脚被钉子扎了,所以走起路来不稳。
“也许应该在狗剩身上留下些什么,让他妈妈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女儿存在过!”玫瑰说,“放心吧,他现在很正常。我想,那个小妹妹正在天空中飞翔吧!”玫瑰刚说完,一只红蝴蝶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玫瑰笑了笑,然后推着周一天离开了。或许,玫瑰说的没错,发生过的事情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狗剩的事到此也算告一段落,我又想起了殓语。
那天早班结束后,我从床底下拿出那张天书,像画画一样,画出了几个殓文,并将它们的顺序打乱,直奔鸡窝头娘家。
鸡窝头娘正抱着那个捡来的娃,哄着睡觉。“有什么事吗,建辉?”她问道。
“你识字吗?”我反问。
“我不认识这些。”
“那这些文字呢?”我追问。
我从天书上取出殓文,递给她看。
鸡窝头娘怔了片刻:“这……这难道是……”“是什么?”
“是……”她的声音低沉下去,细语道:“似乎曾见过,但记忆却模糊不清,初见时仿佛能辨认,然而细看之下,却又变得陌生!”“这便是殓文。”
“殓文?你从何处得来?”鸡窝头娘好奇地问道。
“大娘,您无需过问我的来源,只须仔细端详,若有回忆浮现,再告知我便是。”“但我从未见过此物!”
“无妨,这些都是你们本应精通的,只是未曾被启蒙罢了。细细观察,或许某日便会触动记忆。”鸡窝头娘微微颔首。
“还有!”我补充道:“此事,不可外泄!”鸡窝头娘保证:“放心,建辉,除了逝者,无人得知!”我再次点头。
心中暗自盘算,不知她何时能识破其中奥秘,又思忖,只要能解开谜底便好,至少比旁人知晓要安全得多。
离开了鸡窝头娘家,时间飞逝,自从狗剩失魂以来,已过去一个多月,换言之,玫瑰至此也有月余。
在这漫长的日子里,玫瑰与村中人打成一片,见面无不寒暄,无论男女老少皆对她青睐有加,她乐于助人,常帮助妇女和老人劳作,不时给孩童们分发些小零食,深得人心。就连最初对玫瑰心存疑虑的虎子爷,如今见到她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周一天的生活仿佛被迷雾笼罩,他每日在轮椅上度过,让人误以为他遭遇了不幸。然而,实际上他的身体状况一直不错。
生活总是充满了不可预料的转折。即便我已对意外司空见惯,却仍旧遇到了出乎意料的情况。某个夜晚,我正打算就寝,母亲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你的同学来电话了!”我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面孔是野鸟,疑惑他为何会用固定电话联系我。
接通电话后,耳畔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同学,我是lisa!”“lisa?你现在在哪里?自那件事后,就再也没见到你了。”“我现在在省城,关于上次那件事……你怎么会有那样的同学呢!”“你是说野鸟吗?他就是那个样子,你当时应该坚决拒绝他!”“我不是以为他是个记者吗?那时我还想着如果能登上党报该多好,没想到……现在我和一天的关系也变得疏远,他已经一两个月没给我打电话了!”“你离开之后,周一天和野鸟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问,“我觉得一天太丢人了,连打人都不会!”
“你是因为他生气?这真的不必,野鸟和周一天的水平不相上下,他们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散打训练,难道你期望周一天一夜之间变成武林高手?”lisa沉默片刻后说:“我想这周末去看看他,或许我误解他了!”“嗯,也好,你对村里的路也熟悉。”
“我是想让你接我,然后和周一天和解!”
“没问题,老同学,你先准备一下!”
我挂断电话。
第二天清晨,我看到周一天和玫瑰在一起,不知如何开口提起lisa的事。
斌子看到我,问道:“建辉,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怎么了?”我将lisa要回来的事告诉了他。
斌子忍不住笑了:“这不是又要引发冲突了吗?”
“我也这么想,你说我应该去接她吗?”我问。
斌子回答:“我不敢乱说,要是玫瑰一怒之下把我赶回去怎么办,现在可是她说了算!”我拍了拍他的头,“你不是临时工吗?还装得跟正式员工似的!”斌子嘿嘿笑了起来:“那你就把老同学接来吧,咱们看看能不能容下两位‘母老虎’!”那天晚上。
我和斌子各自拿着凉席,和博五一起躺在工地上,我们三人围成一圈,仰望着深蓝的夜空,吹着牛。
夏天快过去,秋天马上到来,天气俗语是:夜寒白天热。
这个夜寒,相对于夏晚同,因此凉风习习,倒也很爽。
博五说:“建辉,我听斌子说,那个妞又要来?”我说是啊。
“那这不是给周总添乱吗?你还嫌他不够麻烦?”我还没有回答,斌子抢先说:“班长,这你就不懂了,你看周总现在这个样儿,大嫂一个人肯定照顾不来,那个妞过来,不是正好帮帮大嫂吗?”我说:“别瞎说,你一直叫玫瑰大嫂,嫂子的,但周一天也没有正式说她是他女友,周一天也没正式说他与lisa分手!”斌子说:“拉倒吧,建辉,你看周总这个样子,能说的清吗?”我说:“其实我也难,你说要是接她吧,她来了,再闹出什么乱子怎么办?到时不是更丢人?要是不接吧,这老同学的情份还在不是?”斌子说:“那就接啊,至于剩下的问题,又不要你操心!再说,咱这也少见那些漂亮妞!”博五说:“小心我回去给你女人说,到时你就等着吃棒槌吧!”就这样,在惬意的凉风中持续吹牛,吹着吹着,不知何时睡着了。
正睡着,突然之间被晃醒,同时还有一个急急的声音:“建辉,斌子,快醒醒!”睡的正爽,被突然叫醒,杀人的心都有了。
博五的脸色,在月光下,越发苍白,嘴唇哆嗦的厉害:“你们,你们……”听完博五的话,我与斌子急忙相互看了看,没有发现我们彼此有什么异常。
“我们怎么了?”我问。
“你们,你们……不要乱走……”他断断续续说。
他只穿了一个内裤,档部竟然全部湿完了。
看到这里,我与斌子马上明白了他一定遇到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顿时再没有了睡意,急忙从工地上各抄了一把铁锹:“博五,你慢点说,你看到啥了?”“那里有……那里有,老鼠!”博五指了指铁丝网外。
“老鼠怎么了?把你吓成这样了?”斌子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博五的却要哭出来一般:“那就是鬼!我刚才起来放水,还没放出来,就听到很细微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了老鼠,十只小老鼠!”斌子听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哈欠:“别怕,明个把俺舅家的猫“黑虎子”抱过来,别说十个老鼠,一百个老鼠也不是它的对手!”“你灭不了的,你不知道,这十只小老鼠,是很普通的小老鼠,但仔细一看,这些老鼠竟然穿着古代人穿的衣服。其中八只,前四后四抬了一顶小花轿,另外两只一左一右提着一只灯笼,从我面前走过……”博五的眼睛几乎充了血:“你们,你们,千万不要乱跑,咱们也不能……走散!”听博五说的,也一阵的恶寒。
“难道这是老鼠嫁女?”斌子说:“我草,这啥事都能让咱们赶上!”斌子说到这里,拿起铁锹就去铁丝网外。
博五急忙拉住他:“你要去哪,咱们三人赶紧离开这!”“离开这?上哪?去叫人?”我问:“这事说出去谁信呢?要是叫来人,它们不见了,怎么办?”博五说:“那你怎么办?”
斌子说:“你咋不拍下来!”
我们在工地旁的水边陪着博五,他正站在龙头下冲刷着自己,换上了干净的内衣。我们三人一边准备着明天的计划,一边交谈着。
“明天得好好准备。”我语气坚决,心中已有盘算。
博五只是默默地点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斌子从口袋里掏出两支烟,点燃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建辉,来一根?”斌子递给我一支烟,眼神中带着挑战。
我摇了摇头,心里还在想着那十只老鼠的事。“不了,我还在想那些老鼠的事。”
“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说实话,我现在倒是很想去看看。”斌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不急,明天再说。咱们得多找几个人一起,还得把黑虎子带上,捕鼠夹也得准备好。”我沉声说道,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我们望向铁丝网外的黑暗地带,斌子最终也同意了我的提议。
第二天,博五似乎还被昨晚的事情困扰着,神情有些恍惚。我和斌子虽然听说了博五的经历,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对真相还存有疑虑。
玫瑰关心地看着博五,询问他的不适。
斌子便开始讲述昨晚的事情,每个字都仿佛在空气中凝结,让人感到一丝神秘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