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扭开了床头的台灯,温暖的光线洒满房间。父母被突兀的碎裂声惊动,急匆匆地推开我的房门。见到地上散落的碎片,他们急切地询问:“小柔,发生何事?窗户怎会突然破碎?”
我摇了摇头,装作同样困惑:“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被那声响吵醒的。”
父亲凝视着那扇破损的窗户,黑洞洞的缺口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亮。我心里明白,那些鬼魂正密集在那黑暗之中,房内的灯光让它们犹豫不前。
母亲细致地检查了一番,却未能找到具体的破坏原因,她安慰道:“或许是老房子年久失修,窗户破了也不稀奇。明早换块新玻璃便是,快些休息吧,明日还得工作。”
我应了一声,重新躺下,母亲替我熄灭了灯光,然后与父亲一同退回了他们的卧室。
随着父母的离去,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昏暗。尽管有了替代的窗户玻璃,那些无形之物似乎仍在等待着什么,我知道,这个夜晚,恐怕难以安宁。
灯光再次亮起,那些试图透过窗户缝隙挤入的幽魂顿时停止了躁动。自母亲离去后,这成了我的习惯——一有机会便打开灯,以驱散那些令人不安的阴影。
近来,这些孤魂野鬼的纠缠让我不胜其烦,我渴望摆脱它们,却无从下手。网络告诉我,寻求法师的帮助或许能解困境,但这条路径对我来说不切实际。父母对于这类超自然现象一向持怀疑态度,我也无意向他们透露半分。
况且,我真的不想再服用帕罗西汀和利培酮了。这两种药物总是抑制我的食欲,让我感到身体不适。近日来,我的状态一直不佳,工作进度也因此变得拖沓。领导召见我至办公室,进行了一次含蓄的谈话,言外之意似乎在说,如果不愿意继续工作,可以选择离开。
我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同事们好奇地围了上来,小柔,他们问道,领导刚才找你有什么事吗?
我将头微微一低,避开了他们探究的目光,没有回答。我知道,这份工作,这个环境,已经不再适合我。我需要找到另一种方式,来解决这些纠缠不休的灵异问题。
我独自踱步回家的路上,记起了必须购买的艾灸条。心中暗自思量,这东西对妈妈或许非必需,但对我而言,却是恰到好处。
回到家中,我发现卧室里的一扇窗户焕然一新,锃亮的色泽与周围的环境略显不搭。正当我凝视这扇窗时,母亲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口吻靠近了我:“这窗啊,是你爸挑的,听说价钱不菲呢。玻璃厚实,窗框坚固无比。你瞧,爸对你多上心,连我这当妈的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闻言,我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半开玩笑地回应道:“那还用说,我在爸心中可是无价之宝。”
晚饭尚未完成,我便先进了浴室沐浴更衣。正穿着衣裳,耳边传来母亲的敲门声,她温柔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小柔,快好了吗?出来吧,妈给你准备了最爱的红烧鸡翅,快来尝尝。”
在单位里。
至于那位同事,见我对她不理不睬,竟又领着她的小圈子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内心觉得有些好笑,若是将这些闲散时光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许她们的世界会精彩许多,也不至于总是在金钱上感到捉襟见肘。毕竟,上班时间若是尽用来结党营私、传播八卦,财富怎会轻易落入口袋呢?
如此想着,我轻轻摇头,将那些杂念抛诸脑后。今夜,是属于家的温暖和安宁的时刻,不应被那些无聊的琐事所侵扰。
深夜,窗外的敲击声再次响起,我紧闭双眼,试图将其置之脑后。然而,那敲打声伴随着细语,不断侵扰我的耳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夜色中企图引起我的注意。
“听见了吗?”我自问,声音却仿佛来自遥远的梦境。
终于,我缓缓起身,推开被月色染白的窗子,只见一片寂静的夜,没有任何生灵的踪迹。
“或许是风吧。”我自言自语,将窗户关上,又躺回了温暖的床铺。
然而,那诡异的敲击声并未因此停歇,反而愈发频繁,愈发清晰。我不禁心生疑惑,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执着地打扰我的宁静?
我决定不再理会,将耳塞深深塞入耳中,将自己封闭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
“或许,只是一场梦。”我在心底默念,随着艾灸条散发的烟雾缭绕,我渐渐沉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她在提醒我:“不要总是熬夜,要养成好的作息习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意识却已经模糊,只记得自己答应过,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醒来。
但是,那敲击声和细语仍旧不肯放过我,它们像是夜色中的幽灵,缠绕在我的耳边,让我无法安宁。
直到最后,我不得不睁开眼睛,望向那扇窗户,决心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深夜,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
“小柔,快开门哪。”那是模仿我母亲的声音,温柔而熟悉。
紧接着,又一声更加迫切的呼唤,“小柔,开开门啊小柔。”仿佛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
“小柔,妈妈给你煮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鸡翅,你快开门啊。”那声音继续诱惑着,充满了诡异的温暖。
然而,我并未上当。我知道,一旦我回应,那些不速之客将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声线开始变得尖锐刺耳,情绪也愈发激动:“开门!快给我开门!”
“开门啊!你给我开门!”他们似乎在用尽全力咆哮,试图震碎我的坚定。
“快点开门!快点!”这命令如同夜风中的尖啸,刺入耳膜。
我与这嘈杂对峙,直到夜深人静,一声玻璃破碎的响声划破了夜的宁静。我的心沉了下去,意识到,我房间的另一扇窗户,也未能幸免于难。
孤独和恐惧在黑暗中蔓延,仿佛无形的手正紧紧掐住我的喉咙。我深知,我不能屈服于这些潜藏在夜色中的幽灵。我必须坚持下去,直到黎明的到来。
夜深人静时,家中的安宁被一声巨响打破。父母亲急忙赶来,推开了我的房门。
“小柔,怎么了?”他们关切地问道。
我从温暖的被窝中挣扎着坐起,眼睛还未能适应房内的明亮,只能眯着眼睛,装作一切如常:“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走到我的床边,目光落在飘窗上和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疑惑地问我:“小柔,窗户怎么又破了?”
我揉了揉眼睛,掩饰着心中的不安:“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被这声响吵醒的。”
父亲凝视着那些碎裂的玻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今晚破碎的是另一扇窗户的玻璃,他试图透过窗户的破洞向外探查,但外面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
他将头缩回来,眼神中带着担忧:“你最近没得罪谁吧?有人故意破坏我们家的窗户。”
我轻笑一声,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怎么可能?您还不了解您女儿吗?”
父亲并未多言,只是告诉我:“明天我会请人来检查一下。”
那夜,我躺在床上,心中却难以平静。窗外的黑暗仿佛隐藏着什么,而家中的每一次异响,都让我不禁联想到那些流传于乡间的怪谈,那些关于怨灵和诅咒的故事。
夜深了,母亲的叮嘱声渐行渐远:“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还要工作。”我轻声应允,待父母房门关上的轻响传来,我再次起身。
房内仅余艾灸条散发的微光,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安置在破碎的窗边。幽魂似乎被这温暖的烟雾所阻,无奈地在窗外徘徊,我却无心顾及,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
然而,宁静的夜并未如我所愿。梦境中,我置身于一片无尽的黑暗,只有蓝牙音箱和手机相伴。佛经从音箱中缓缓流出,那些徘徊的鬼魂似乎被吸引,围绕着那声音,不时地用他们冰冷的手触碰我的腿,哀求着:“救救我!”
“帮帮我,我想得到重生。”他们的声音带着绝望。
“我在这里游荡太久,渴望投胎,却苦无机会。”又一道声音响起。
“请帮帮我,我愿得以超度。”他们的话语如同夜风中的低语,让我无法安宁。
醒来时,夜色依旧沉重,而我知道,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寂静的房间里,幽微的蓝光从蓝牙音箱边透出。那些无形的哀求在耳边回荡:“请...超度我,我渴望轮回。”
“帮帮我...”
“救...救我...”
然而,我仿佛未闻其声,抱着那发出哀求的音箱,一步步走向前方。前路如何,迷茫而未知,我唯一知道的,是脚步不能停歇。
晨光破晓,是母亲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她已为我整理了房间,轻声问道:“孩子,你为何买这许多艾灸条?单凭它们并不能完成艾灸。”
“并非用于艾灸。”我回答着,“你忘了吗?这蚊虫肆虐的季节,我对蚊香的气味难以忍受。幸好,这艾草的烟味,既能让我心安,也能驱散那些讨厌的蚊虫。”
母亲并未多问,只是轻轻点头,信了我的话。她将艾灸条放回原处,然后温柔地告诉我早餐已经备好。
在职场的喧嚣中,我渐渐失去了自我。任务堆积如山,而每一次望向领导的目光,都能感受到那愈发明显的不耐。同事们的闲言碎语也不再在背后窃窃私语,而是变得明目张胆,当面指责我的不是。
然而,这一切对于我来说,似乎已无足轻重。我将手头的工作一一了结,然后冷静地撰写了一封辞职信,毫不犹豫地发送至领导的电子信箱。
公司里,属于我的物品寥寥无几。我没有留恋,没有整理,只是随手拿了几件私人物品,便径直走出了那扇厚重的公司门。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畅快。我再也不用忍受那些难以相处的同事和领导。巧合的是,今天也恰逢月末最后一天。
踏入家门,我把辞职的决定告诉了父母。他们并没有责备我,反而关心地询问我的未来打算。经过一番沉思,我意识到,我的积蓄尚能支撑一段时间,寻找下一份工作并不急于一时。
“只要你有自己的计划就好。”母亲的话语中充满了理解,“我们不需要你担心养老的问题,只要你过得开心,那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在连续数日的奔波后,我仿佛成了这个城市中最忙碌的人,甚至比父母还要繁忙。居民楼林立的附近,小商铺零星散布,却鲜少有招工的需求。即便偶尔有,提供的薪资也难以令人满意。午时,往往无暇归家,只得在便利店匆匆解决温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