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老子,曾经也是老首长部下的兵,说起来,我和你这个人渣,还应该算是战友…”
“但是…,当我复员回家的时候,我发现她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她的器官,都被你取走了。”
“你他妈,…你他妈还算是个人吗!”
“这不是我干的,我已经解释够多了,不想再说了。”
我费力的,说完这些话。
正闭上眼睛,等待着眼前那名警察,会因为愤怒而扣动扳机。
但是,下一刻,我知道,我错了。
老首长的兵,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知道,我是在刻意激怒他。
气氛变得逐渐压抑,过了一会儿,我才费力的开口。
试图打破这样的僵局。
“如今,我也算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了吧。”
“能从那样的地方,活着逃出来,想必所有人都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对吧…咳咳”
我一次性说话太多,终于再一次引起了嗓子里的不适。
鲜血,从嘴角里溢出。
我深知自己的时日无多,一切希冀犹如泡影般破灭。
“注射吗啡给他,剂量只需常人的一半。”医生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那名先前情绪失控的警官,逐渐平复了心绪。他示意身后的护士,手持针管缓步向我逼近。这场戏,即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其逼真。
“够了…别再演戏了,我已经厌倦。”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在心底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并未停手,那只装满透明液体的针管,毫不留情地刺入我的血管。“你们究竟给我注射了什么?”我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慌。
恐怖的画面再次在我脑海中翻腾。一座古老的村落,在黄昏的枫树下,孤零零的坟墓显得格外凄凉。风化的墓碑似乎在不断逼近。
“不…不要靠近!”我开始疯狂地挥舞双臂。
直到一只突如其来的手将我从幻境中拯救出来。“告诉我,你在矿洞里看到了什么。”女警官的声音冷冽。
她的身材和面容,几乎触动了我深藏的本能。“他们都死了…血水汇聚成河,流向地心的深渊…就像是…”
“像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喃喃自语,无法停止重复着那些话语。
直到重重地一拳,挥打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身体,再度回到了当初剧痛灼热的感觉。
“你TM在糊弄我吗,整整一个连的战士,上百名成员…,怎么可能会都死在里面。”
我冷笑着,耗尽力气开口道:“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已经活不长了,这个秘密就该一直封存下去。”
“不然…会害死更多的人!”
这一次我没有说谎,整整一个满编连,全死光了。
所有人,各式各样的死法都有。
有的人甚至,活活被自己的小肠勒死,那一幕。
依旧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里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所有去过的人都会死,即便我侥幸逃了出来,也不会例外。”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审讯室。
突然间,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歌谣声,那种声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小巧的人呀,走在了长廊里呀~”
“没有头的人呀~”
“还我的头!还我的头呀!”
声音逐渐变得惊悚。
“怎么追过来了…快快…快跑。”
我甚至能听到,此时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这一刻,我猛然想到,矿洞距离这里,估计不会太远。
那东西已经出来了吗?…
“妈的…阴魂不散…。”
“什么人,装神弄鬼,都装到警察局来了吗”。
“小田,你去看一下,怎么外面的那些人都没反应,隔着审讯室我都听到了。”
那名自称是在老首长手下,服役过的中年警察有些恼怒,随后又转过头来,紧盯着我。
“TM的…还不快跑!”
在吗啡的效力下,我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一丝力量,几乎是怒吼着挤出了这几个字。声音也随着力气的增长而变得洪亮起来。
“你鬼叫什么!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中年警员咆哮着,从腰间抽出配枪,毫不留情地将冰冷的枪口顶在了我的胸口。瞬间,一阵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淹没我的意识。
“队长…外面有鬼…他们都死了,一动不动的。”刚刚离开审讯室的年轻警探,此刻满脸惊恐地冲了进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还等什么,快点放开我…”我努力压抑着沉重的呼吸,试图让体内的痛楚减轻些。这一刻,死亡对我而言,似乎已不再遥远。好在,吗啡让我的体力缓缓回复,至少不会那么煎熬。
“老实点!”中年警员回头,一脚踹在我的身上。这一次,我嘴角溢出了鲜血,胸口剧烈地起伏,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要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做自食其果。
“小田,跟我出去查看一下。”队长的声音传来,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耳边那恐怖的歌谣声越来越近,仿佛与审讯室的距离正在缩短。
我开始轻声地默念:“一…二…”
“队长,我没撒谎,真的。”那个叫小田的年轻警探,显然被恐惧彻底击垮,汗水淋漓。
我明白,他肯定已经和那个不可名状的怪物打过照面了。
一位中年警官面色铁青,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怀疑,似乎认为我在玩弄某种诡计。
年轻的警探小田突然感到肩上有异,那诡异的歌声也在此刻停止了。他试图向领导报告:“头儿,我的肩...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忍不住冷笑,转开了视线,心里想着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装神弄鬼!”中年警员怒吼一声,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
当我再次鼓起勇气回头时,只见小田的头颅不自然地扭转着,仿佛360度旋转。这一幕让我想起了矿洞里的恐怖经历。
旁边的女警员尖叫一声,被恐惧击昏,倒在了我怀里。我心中没有一丝杂念,只希望这次的教训能让他们学会尊重。
“开灯!”中年警员的声音出人意料地镇定。
两名年轻警探听到命令后,急忙冲向墙壁,想要找到开关。在昏暗的手电筒光下,他们的动作显得尤为慌张。
我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不能开灯!”
在一片死寂中,只有剧烈的咳嗽声和黑血的涌出打破了沉默。过了许久,眼前的场景仿佛陷入了僵局。小田的身体突然间失去支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周围笼罩着一层昏暗,唯有一道不足半米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隐藏在黑暗之中,与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即便是历经沙场的我,此刻也不禁感到一丝胆寒。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这家伙…怕水。”言罢,我注意到中年警探仍旧保持警惕,目光锐利地盯着那片幽暗。而另外两名年轻警探则蜷缩在角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没有嘲笑他们的恐慌,因为我知道,此刻他们的心理防线恐怕已经濒临崩溃。唯有那位自称是老首长手下退役的中年警员,依然在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我看出他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不由得吐出一口浓痰,心想这可是我擅长的。我曾经因为一次不小心,将痰吐进了别人的饭碗,不过这种事我从不对外人提及。
眼看着那口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黑暗中的那道身影上,我几乎预料到了接下来会传来的尖叫声。但出乎意料的是,那身影只是扭动了几下,仿佛在默默注视我。
我心里暗自嘀咕:“该不会是痰太浓了吧,一点水都没有。”随即,我放声大喝:“现在那家伙盯上我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行动起来!”
在黑暗的包围中,我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跃而起。
那道身影怪异而阴森,突如其来地扑入我的怀抱。
角落里的两个警探目睹此景,仿佛看到了曙光,纷纷逃窜出了审讯室。
只剩我一人,在与这不明生物搏斗,试图挣脱束缚,心中一片混乱。
那一刻,我临时给她起了个名字——丧气鬼。
因为她没有头颅,身上穿着血迹斑斑的老式连衣裙,带着浓厚的欧式风情。
肩膀光秃,无头无脸,总爱握着一台破旧留声机,从中流淌出恐怖的歌谣。
我心知命不久矣,决定与她同归于尽。
她的手法让人脑袋扭曲变形,矿洞里的惨状历历在目。
我记得这个怪物在矿洞里夺去了无数生命。
一声脆响,所有人的脑袋同时扭转,那一幕刻骨铭心。
直到冰冷的茶水洒在我脸上,我才稍微回过神来。
来不及与抱着留声机的她打个照面,就被强大的力量吸引,昏迷的女警紧贴我的胸膛。
茶水的滋润下,丧气鬼像烂泥般溶解于地。
但我清楚,她很快会再度凝聚,下一次的出现将更加恐怖。
我紧紧抱着那位昏迷的女警探,她的身体被安放在轮椅上,而我们所在的审讯室门已被牢牢锁死。
周围的光线忽明忽暗,宛如电流不稳般颤抖着。环顾四周,只见我的同事们都低着头,仿佛停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或伏案工作,或倚坐于椅,姿态各异。然而,即便不细看,我也知晓,他们的表情一定和先前那位不幸者一样,扭曲成了无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