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我也不敢再碰了

然而，当他们匆忙前去收拾晾晒的衣物时，却发现那滴滴液体非水非油，竟是鲜红的血。不仅衣服，连棚顶所渗，无一不是血。惊悚的发现让所有人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蔓延开来，纷纷主张寻求高人解救。
“哪有棚顶会流血的？这定是邪祟作怪！我们得速速请大师来此！”有人声音颤抖着提议。
“是啊，此事太过蹊跷，那些衣服我也不敢再碰了！”众人中有人已是惊恐失色。
整栋居民楼被一股不安的气氛笼罩。大家议论纷纷，有的声称连棉被都拿去烧了，回家还用柚子叶洗手以去晦气；有的则主张寻找大师或半仙来破解这诡异的局面。
“这种事情，我活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碰到。”一位居民感叹道，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慌。
“听说隔壁镇上有个半仙很灵验，我们不妨去请他来瞧瞧？”另一位提议道。
但立刻有人反驳：“半仙？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灵？依我看，还是得去寺庙请和尚来做场法事，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没有定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每个人都对七楼那间屋子避之唯恐不及。
我默默地看着群里的讨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如果半仙或和尚真的来了，他们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如果他们把事情说出去，我又该如何应对？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让我更加感到焦虑不安。
天色渐晚，我决定今日带着母亲前去拜访那位通晓阴阳的大师。愿我们此行顺遂，安宁无恙。
群内祝福声此起彼伏，我也随手敲下了一句吉祥话。难得的休息日，父母在家，他们注意到了业主群里的动态，便向我提出了疑问：“难道又是那个曾纠缠你的女鬼在作祟？”
“恐怕是的。”我沉声回应。
“她这般作为，究竟图谋何事？”母亲眉头紧锁，显然不解，“就算因为找不到替代之人而无法轮回，如此行径不是太过分了吗？”
沉思片刻，我给出了自己的推测：“或许，这就是她深藏心中的执念。毕竟，这些亡魂之所以徘徊人间，正是因为那未了的执念。”
夜风习习，我们将踏上寻找大师的旅程，希望一切如人所愿，平安无事。
寂静中，父亲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何苦执着于寻找替身，迟迟不肯轮回转世？”他不解地追问，“如此反复寻觅，不过是陷入无尽的循环之中，这又有何意义呢？”
我轻描淡写地回应：“谁又能真正明白其中缘由？但恐怕正是因为他们心中执念难以释怀，才陷入了永恒的轮回吧。”
父母并未深究，反倒觉得我的话颇有道理。而如今，七楼天台上血迹斑斑的地毯让人望而生畏，无人敢越雷池一步，我自然也无意前往，于是便安坐家中，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
社区内的居民纷纷将衣物带回了家中，有些甚至直接丢弃，毕竟沾血的衣物总带着不祥之兆。母亲本想将衣物付之一炬，但转念一想，似乎又觉得无此必要，最终决定将那些衣物和棉被一并抛弃。
父亲在业主群里询问：“你们是在哪里找到那位半仙的？”
对方迅速回复：“就是邻镇那位颇有名气的半仙，他曾在我们这边直播过，还为我们小县城那座烂尾楼做过法事。”
提及这位半仙主播，我们不禁回想起上次求助无果的经历。我与父亲对视一眼，他问我：“是否应该告诉他，我们上次已经找过这位半仙，却毫无成效？”
街灯初上。我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上次找他虽无果，这次或许能有所突破。”
“嗯，你说得有道理。”父亲沉思后，决定不再提及此事，他担心言多必失，可能无意中伤害到他人。
母亲不久前下楼处理些家务，却迟迟未归，这让我们感到不解。爸爸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但无人应答，我们心头的不安如影随形。正当我们打算再次拨号时，母亲的电话打了回来。
“我在菜市场，钱包忘记带了，手机也没余额了，你能过来结账吗？”母亲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得知母亲平安无事，我和父亲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在我们这个小镇，菜市场的熟人之间，赊账是常有的事。电话挂断，母亲开始准备外出。
家中的寂静让我感到无聊透顶，我决定跟随父亲一同前往市场，顺便分担一些家庭开支。毕竟，平日里总是父母承担，我的开销并不多。
菜市场的喧嚣，即使在午后也丝毫未减。孩提时代的记忆，如同昨日重现，我随父母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曾经，那个小推车旁的小贩，他的冰糖葫芦和棉花糖是童年的甜蜜诱惑。尤其那台制作棉花糖的机器，仿佛魔术师般神奇，每每让我拉着父母的衣角，哀求着要买上一团轻盈如云的甜腻。
岁月匆匆，昔日的小贩早已不见踪影，我也渐行渐远于这片熟悉的地界，唯有逢年过节，才会与父母重游旧地。今日，妈妈在不远处的摊位上向我们招手，我们快步汇合。结账时，我比父亲更迅速地掏出手机，轻巧完成了支付。父母并未多言，只是接过菜，便又领着我向下一个摊位进发。
“那家烧鹅店，记得吗？味道不错。”我边走边向父母提议，试探着他们的意愿。妈妈颔首，告诉我店铺依旧存在，尽管老店主已退休，他的儿子继承了家业。她补充道，年轻人的手艺甚至超越了父辈，仿佛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上次那个加了辣椒酱的，你尝过吧？”妈妈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我细细回味着那次的滋味，口中不禁泛起了期待的津液。
在午后的阳光下，我们一家三口踏上了前往集市的路。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那边买吧。”他指着不远处的烧鹅摊，那里总是飘着诱人的香味。
家里只有我们三人，因此并不需要准备太多食物。我们只买了半只烧鹅，想着剩下的可以留到第二顿，或者存放在冰箱里。
带着刚买的烧鹅，我们接着去了水果摊。我对水果兴趣不大，但偶尔，妈妈削好皮，切成小块，我也会尝一尝。这家水果摊已经经营了许多年，妈妈挑了几样常吃的水果，还有我爱吃的猕猴桃。
采购完毕，我们提着三大袋东西回家。每个人都肩负着一袋，沉甸甸的，却满载着家的温馨。
午饭后不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业主群里的新消息。一位邻居发来动态：“朋友们，报个平安，我和我妈已经到了隔壁镇。准备吃完午饭就去找那位半仙。”
群里立刻有人回复：“好的，路上小心。”
午后的阳光斜洒在忙碌的街道上，家的气息在厨房间飘荡。午饭时分，锅碗瓢盆的交响乐曲演奏着家的温馨。我们一家三口围坐一桌，享受着这简单而美好的时刻。手机屏幕上，业主群的消息不断跳动，但无人理会。一则关于半仙能解难题的传言，在我们心头轻轻荡漾，希望似乎正随着蒸汽上升，模糊了现实的边界。
餐后，我再次踏上通往天台的阶梯，七楼的高度，风大了一些，带着丝丝凉意。那股淡淡的血腥气仍旧挥之不去，地毯上的血渍像未干的油画，颜色斑斓却让人心惊。头顶的棚子，血迹斑斑，仿佛讲述着一个未完的故事。
环顾四周，寂静无声。女鬼的身影不见了，连她的气息也似乎被这世间抹去。是的，至少对我来说，她已经成为了无形的存在。或许，她并不曾离去，只是用某种方式，让自己在这世间销声匿迹。
既然寻无所获，我决定不再逗留。监控器的屏幕已经黑了下来，像是宣告着这场寻觅的结束。回到家中，手机屏幕上，业主群的消息又闪烁起来，像是有什么新的故事即将展开。
深夜里，一幢老旧的公寓楼内，几个房间的灯光依旧亮着。自从搬进这栋楼后，怪事连连，居民们心中的恐惧与日俱增。
“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我们住进来之后，周围总是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一位居民忍不住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确实，我也有同感。”另一位居民接着说，“尤其是七楼，那里原本是于老爷子和姜家小姑娘的居所，如今他们相继离世，难道……”
“但是，房东在改建前不是征求过他们家属的意见吗？”有人提出了疑问。
“是啊，但家人的想法未必能代表逝者的意愿。或许，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对我们的侵占感到不满。”一位年长的居民沉思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这种不明的恐惧笼罩着吧？”有人焦急地问道。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安抚他们。”一位略懂风水的居民提议，“烧些纸钱，向他们表达我们的歉意，并祝愿他们早日超生。”
“这样做真的有效吗？”有人表示怀疑。
“谁知道呢？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尽快行动。毕竟，逝者的怨念，有时候会比生者更加难以平息。”最后，那位年长的居民如此说道，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忧虑。
于是，居民们决定按照这个建议行事，希望能够借此摆脱那些无形的纠缠，让生活重归宁静。
在那个午后，我并没有加入到邻居们激烈的讨论中。在我看来，简单地烧些纸钱并不能触及问题的核心，倒不如耐心等待那位半仙的到来，或许女鬼会自行离去。
然而，邻居们的行动迅速得令人咋舌，没过多久，便有人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纸钱，踏上了通往七楼的楼梯。我出于好奇，打开了门，目睹了他们满载着纸钱的情形，那景象一点也不夸张。
就连我的父母，也被这股热潮所感染，觉得有必要效仿，准备前往购买纸钱。
“真的有必要吗？”我忍不住提出了质疑，“这样大张旗鼓地烧纸钱，反而可能会激怒它们吧？”
我坚持认为，既然女鬼出没于山林，那么烧纸钱的仪式也应该在山上进行，而不是在七楼的这个角落。
但母亲并不认同我的看法，她坚定地说：“我们不能这么说，有所行动总比无所作为要好。也许我们烧了纸钱，她就不会再纠缠你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我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能默默接受母亲的决定。我独自留在了家中，等待着父母从外面买回纸钱，然后一同前往楼上，完成这个充满争议的仪式。
楼间的灯火逐渐点亮。我站在阳台上，远处的某个角落，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出忙碌的身影。他们正虔诚地烧着纸钱，灰烬随着微风飘洒，像失落的梦，缓缓降临在我的窗前。那股焦糊的气味，也随风而来，提醒着我这个城市的传统习俗仍旧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