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业主群里新的消息。有人分享了一段视频,画面中火光跳跃,纸钱在熊熊烈焰中化为灰烬。紧接着,又有人发来几张照片,拍摄角度各异,但都透露出同样的主题——那是对逝者的追思,也是对生者的慰藉。
群里的讨论渐渐热络起来。“现在大家都过来烧纸钱了,希望情况可以改善。”一位邻居发出了心声。
“是的,大家都希望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希望于老爷子和姜家小姑娘不要计较。”另一位邻居紧随其后,表达了共同的愿望。
“我们无意冒犯,只是借用地方晾一下衣服,这些纸钱烧下去希望你们在下面能过得好,早日投胎。”有人试图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
“对,无意冒犯,我们以后还会过来烧纸钱的。”最后,是一位常在群里发言的老人,他的话语里满是坚定和信仰。
我站在昏暗的角落,心中暗自思忖:这些消息的传递,女鬼如何能知晓?非得高声诵读,方能奏效。不久,父母归来,召唤我同去献上冥币。
我们抵达七楼,只见邻里依旧忙碌于纸钱的焚烧,口中念念不休。灰烬随风飘散,落在地毯上,留下斑驳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气息,我不禁咳嗽了几声。
父母在晾衣处放下物品,随即展开袋中的冥币,开始焚化。我环顾四周,旁人皆专注于手中的仪式,无人交谈。女鬼的气息,我并未察觉,只得随着父母,一同参与这古老的传统。
母亲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喃喃祷告:“贵人宽恕,小女尚长,人生道路漫漫。若有所冲撞,还请您早日轮回,或接受更多的供奉。我愿日后每日来此,为您献上纸钱,只求您放过我的女儿。”
母亲的话语,让我的双眼不禁湿润。然而,真相如鲠在喉,不得吐露,一旦言出,我的未来将不复存在。
风,无声地掠过,伴随着它的,是那如幽灵般的低语,在我的耳畔萦绕:“你多么自私啊,看看这一切,不都是因你而起吗?为了一己之私,你竟隐瞒真相,真是令人悲哀。这些人的付出,难道就如此无意义?”
我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与父母一同将纸钱投入火焰之中。
或许是燃烧的烟火太过浓烈,房东被吸引了过来。他一上楼,便瞧见我们这群人聚集在天台,纷纷扰扰地烧着纸钱,急忙上前制止。
“这天台是给你们晾衣用的,不是烧纸钱的地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就算要烧,也别一起烧,弄得屋顶的烟都散不去。”
刘奶奶无奈地向房东解释:“我们也不想这样,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将近期发生的怪事娓娓道来。
“这几天,我们晾的衣服总是出现异常,要么脏了,要么沾满了不明物。昨晚,我们甚至发现棚顶滴下血水,衣物被污染,无法再穿,只能丢弃或烧毁。现在,地毯上还残留着血迹。”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我们并不想这么做,但事情实在太过蹊跷。”
“我们本不愿如此,但实在束手无策。毕竟,这里曾是于老爷子和姜家小姑娘的居所,我们怀疑,是不是晾衣的行为冒犯了他们。因此,我们决定烧些纸钱,希望能与他们沟通,说明我们的无奈。”
昏黄的路灯下,我站在这破旧小区的一隅,手中提着未燃尽的纸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四周寂静得令人心悸。这里曾是许多人的家园,可如今,却笼罩着一层难以言说的阴霾。
房东先生紧皱的眉头似乎从未舒展过,他抬头望向那被岁月侵蚀的楼顶,斑驳的红色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瘆人。地毯上,每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血色足迹,仿佛有无形的存在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真是让人头疼。”房东先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显然对眼前的困境束手无策。他并不赞同我们这般聚集在一起烧纸,却又无法提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明儿个,咱们还是请个师傅来看看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你们这样天天烧纸,也不是个办法,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我们早就去找半仙了。”有人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三楼的王家已经去隔壁镇请半仙了。”
房东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可以回去了。“那就好,明天就别烧了,让半仙来看看。”他再次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血红色的楼顶和地毯上,似乎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什么。
在这个小镇,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往往选择用迷信的方式来平息。不同于外界遇到麻烦便求助于警察,这里的人们更倾向于寻求半仙的指引。
既然房东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住户也只能遵从。烧完手中的纸钱,大家纷纷离去,只剩下我们一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我继续往火堆里添纸,心里却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然注视着我们。
寒风凛冽。为了加速将冥币化为灰烬,我们都不再开口,只是动作愈发迅速,急于完成这仪式然后归家。
尽管房东严厉禁止了烧纸钱的行为,但总有些居民心中难安,他们常在房东疏忽之际,悄无声息地溜到七楼,独自匆匆焚烧纸钱,并未引起任何骚动。
我的双亲原本也打算购买更多的纸钱偷偷上楼去烧,但我坚决制止了他们。
近日,父母双双休假,在家中已经闲坐数日。趁着这段空闲时光,我们无事可做,父亲便提议驾车前往那座传说中女鬼出没的山头,寻找她,并给她烧些纸钱。
“这样一来,我们也正好可以弄清楚她为何纠缠你。”母亲补充道,“她缠着你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们本以为事情早已平息,没想到拖延至今。”
“确实。”父亲接过话头,说道:“如果能早些解决,你妈和我也好多一份安心。”
在那个不祥的黄昏,我应允了爸爸的请求,尽管心底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惶恐。我把曾经与姜熙雪攀登的那座山的地址告诉了他,他便埋头在导航仪上搜索起来。然而,无论如何调整词汇,那个地点仿佛人间蒸发,无迹可寻。
“小柔,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哪里记错了?”爸爸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
我再次翻阅记忆,确信无疑,那地名刻骨铭心。无奈之下,我只能取出手机,希望电子地图能给我答案。但是,就像被诅咒一般,那个地名在手机屏幕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新手机的更换,我以为是数据丢失的罪魁祸首,于是我换回了旧手机,试图找回那失落的痕迹。
但是,旧手机的屏幕同样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关于那个地名的记录。难道是因为手机损坏后维修的缘故?我陷入了沉思。
爸爸妈妈看着我出神,忍不住关切地询问:“小柔,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可能是手机修过后的问题,那些记录都不见了。”说话间,我缓缓合上了手机,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天色渐晚,我们一家三口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无奈地选择折返。导航屏幕熄灭了,未知的地址成了无法触及的迷雾。车内沉默了片刻,母亲的目光透过车窗,投向远方轻描淡写的天际,她轻声提议:“今日晴空万里,不如去野炊如何?”父亲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今天咱们并未准备,还是选日再约吧。”母亲闻言,也只得叹息着接受了现实。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那我们现在就回家么?”父亲的回答简单而坚定:“是的,回家吧。”车轮滚滚,我们沿着来时的路缓缓后退。然而,行至半途,父亲突然转向,驶入一条幽深的小巷,他似乎心血来潮:“既然出来了,就在外面解决晚饭吧。”
尽管家中食材尚存,但我们并未有异议,毕竟,偶尔在外用餐也是一种别样的风味。正当我们品尝着晚餐的美味时,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业主群发来的消息。原来,王奶奶和她的儿子历经波折,终于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半仙,并在群里报了平安。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们的晚餐多了几分谈资,也给这个平静的夜晚,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午后的阳光斜洒在街边的餐馆,我们一家三口刚刚坐下,午餐还未动筷。然而,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原本宁静的用餐时光。他们,指的是前去探查情况的亲戚,因为还未吃午饭便匆匆离去,答应饭后回来告诉我们所发现的一切。
“或许,我们应该回去看看?”我放下手机,满心忧虑地望向父母。
餐馆里,菜肴正缓缓被端上桌,而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迅速作出决定。父亲微微颔首,眼神坚定:“必须得回去一趟,弄清那个女鬼究竟在搞什么诡计。”
母亲也表示同意:“确实,只有揭开真相,我们才能安心。”
尽管餐桌上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家我们常来的餐馆向来以美味著称,但今日,我们却无心品味。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匆忙进食,仿佛时间在催促着我们。
仅仅十五分钟,午餐便告一段落。我和母亲忙着擦拭嘴角,而父亲则起身前往柜台结账。心中明白,这顿饭后,我们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未知的恐怖。
当我们抵达住宅楼下,恰巧碰见了王奶奶与她的儿子陪同着一位半仙归来。为了不落后,我们匆匆忙忙地抢先一步进入了大楼。
一进家门,我们急忙将手中物品放置一旁,随即直奔七楼。
到达之时,七楼的走廊已是人声鼎沸,围观的人潮汇聚如堵。王奶奶和她儿子尚未带着那位半仙现身,人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议论纷纷。
“这位半仙真的可靠吗?他能否摆平眼前的困境?”有人疑惑地低语。
“我听闻这位半仙颇有道行,通晓紫微斗数之术,应能解此难题。”另一位旁观者满怀希望地说。
“但愿如此。若能平息此事,我们还得以在此晒衣,这阳光充足的场地实在难得。”有人期盼地补充道。
不久,王奶奶和她的儿子终于引着半仙现身。我们站在人群的边缘,因此并未引起半仙的注意。
半仙一到,人群自然分开一条通道。王叔叔紧随其后,手持一张折叠式木桌,待半仙就位后,便展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