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伍中,我和他的交情最为亲近。
论起体能,我不如队中的任何人。
而论战功,他们所创造的辉煌,
那些荣誉徽章,我只能远远地仰望。
我尾随排长,一步步攀上楼梯至二楼,
期望找个机会汇报最新的情报。
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嘎声,扬起的尘埃扑面而来,
几乎令我窒息。
六扇门,正如冷锋所说,整齐排列在长廊上,
它们依次排开,形成一条直线。
排长带着疑惑的神情,用力拉了拉铁门的把手。
旁边的战士低声报告:“排长,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门依旧紧闭。”
“是否需要用爆破手段?”
排长摇了摇头,手指沿着铜质的门把摸索。
突然,他身体一震。
随着机械的声响,我感到一丝惊异。
铁门缓缓开启,但背后却是一堵密封的青砖墙。
“这...”
旁边的冷锋也感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头顶的灰尘飘散,
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飘荡。
在一片寂静中,楼下战友的声音突兀地划破了夜的沉默:“排长,我们发现承重墙后面有个未知夹层。”
“空间情况如何?需要打开吗?”排长的声音稳重而迅速。
“是的,具体空间还不清楚。”声音从楼下飘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堵墙上。
“那就拆吧!”排长命令道,“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话音刚落,便转身瞥了一眼门后的墙壁,然后快步走下楼梯。
我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墙壁,心中充满了好奇。这堵墙背后,究竟是何人如此费心地将整个房间门用砖封死?里面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画面:或许,这里曾是某个富翁的住所,而那堵门后的墙壁,可能掩藏着一个凶手保姆杀害主人后,将尸体藏匿其中的恐怖真相。
“我的大脑似乎总是喜欢构建这些离奇的幻想。”我自嘲地想。
然而,当我忍不住伸手触摸那冰凉的青砖墙面时,一种莫名的刺激感沿着神经蔓延开来。
恍惚之间,我仿佛看到墙壁中心部位的一块红砖正在缓缓后退,就像是有人在里面猛然抽动它一样。
“咔哧咔哧…”墙壁上的红砖开始移动,发出奇怪的声音,它们像潮水般涌动,古怪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这是海顿的《惊愕交响乐》。”我心中默念,那曲子在这不寻常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在这座二层小楼里,已故的主人似乎还在弹奏着什么。我的想象让我浑身冒出冷汗,而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排长的集合哨声。
我们这个除灵小队,直接隶属于老首长的指挥。全队一共有23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技能,只有我除外。因此,当所有人在楼下集合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大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大厅瞬间布满了灰尘。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了,旁边是已经砌好的石阶,蜿蜒而下。突然,外面的世界里响起了一声炸雷,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我的心窝。
我回想起我们全队踏入这栋诡异的2楼的那一刻,天空中乌云密布,下着可以轻易毁坏农作物的酸雨。“这会是巧合吗?”我自言自语。
“走吧,进去看看,这里面究竟搞什么名堂。”排长手拿着五六式步枪,猛然拉响了枪栓。洞口内,呼呼吹动的冷风,掀起他身后的白袍。
我随着众人的脚步,一点点,沿着石阶向下。一颗照明弹,飞出炽热的枪膛,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照亮了沿途所有的光亮。最后猛然炸裂,强光将该地区,不留死角般的,全部照亮。
在那个只有几秒的瞬间,所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僵立原地。我们身处的空间,仿佛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呈圆形展开。四周墙壁上开凿出的楼梯,如暗夜中蔓延的阴影,向下延伸。
这个空间就像一口深邃的古井,不断地向外吐着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忍不住朝那深渊望去,只见脚下仿佛是通往地狱之门的入口,让我顿时感到背脊一阵冰凉。冷汗从我的额头和鬓角滴落,发出“噼啦…噼啦”的声响。那些楼梯,宛如缠绕在深井壁上的巨蟒,让人不寒而栗。
正当我陷入沉思,排长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将我从恐惧中唤醒:“所有人,打开照明设备,沿途检查所有角落。”命令声清晰而坚定。
“是。”旁边的战友立即回应,他动作迅速地从武装带上掏出了狼眼手电。一时间,十几束强光穿透了黑暗,虽然不及照明弹的亮度,但足以让我们看清楚前方的道路。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武装带,想要找到手电筒。然而,本该放着手电的位置,却意外地摸出了两瓶“江小白”。这才让我回想起昨晚执行任务前,与“冷哥”痛饮至醉的情景,几乎忘了自己究竟往装备袋里塞了些什么东西。
“我…TM的。”我暗自咒骂,酒后的疏忽让此刻的我陷入了困境。
我忍不住唾骂了一声。
心想着,自己也太没出息了,两杯啤酒下肚,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我将腰间的武装带,悄悄遮掩。
满脸通红。
生怕被其他战友,和排长看见。
下降的速度很快,我们踩踏着生满铁锈的楼梯,一步步爬蜒而下。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犹如一道道抓痕。
触目惊心。
“我觉得,还是用绳索下降比较快。”
队伍中。
一名身材略显矮小,但却十分灵活的战士,提议开口道。
“代号灵猴”,人如其名般。
尽管体格上不占优势,但是身体,却十分灵活。
排长否决了他的提议,我望着脚下,无尽的深渊。
的确不太符合实际。
如此强光,依旧照射不到尽头。
天知道,这里距离底部究竟有多远。
不过好在,有这么多战友在身边。
我没有胆怯,只是自顾自的,跟随在队伍中。
打开了耳边的通讯器,随时准备接收,上面的指令。
或许是“火头军”当的年头,太多了。
亦或是队友们,都太过优秀。
每次和他们执行任务时,我都只能站在最后。
负责着情报接收,和指令接收的任务。
“冷哥”这个人,性格挺好的。
平日里,我们总是形影不离。
他这人,各方面都挺不错。
唯独一点,就是特别爱喝酒。
我突然想起,军队里可是禁酒的。
我腰上的“江小白”,难道是他搞的鬼?
正在我沉思之际。
前方的队伍,骤然停了下来。
这一停,不妙。
脚下的阶梯,竟开始颤抖。
碎石纷纷坠入深渊。
毫无声息。
连一丝回音都没有。
走在最前面的“灵猴”,负责侦查的,忽然吹响了口哨。
紧接着,是一阵拉动枪栓的声响。
整齐划一,指向黑暗之中。
“警戒!”
排长怒吼一声,手中的狼眼手电筒,光芒又增强了。
在黑暗中,我看见“灵猴”,一脸惊慌地跑了回来。
这家伙,平时遇到事,总是泰然自若。
但今天,他的举止,确实让我感到不寻常。
“排长。”
“前面有扇铁门,感觉不太对劲。”
站在我身后的“冷哥”,忍不住笑了出来。
“猴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无论多么诡异的任务,我们都已经历练过无数次,何以今日仅是面对一扇铁门,便心生畏惧?”
排长的目光落在了行为颇为异常的战友身上,心中暗自揣测,或许此事并不简单。
随着队伍的步伐,他们缓缓地向前移动。
我目睹了那扇覆满青苔的铁门,它突兀地从墙壁中伸出。
其上锈迹斑斑,岁月的痕迹显而易见。
一条粗壮如臂的锁链紧紧缠绕着门把,仿佛在严防死守,防止里面不可名状之物的逃脱。
然而,区区一扇铁门,又有何可惧?
排长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
他手中的狼眼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但令人震惊的是,每隔一米,墙壁上就出现一扇与之前相同的铁门。
它们同样被岁月侵蚀,爬满了铁锈和青苔。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背脊凉意顿生。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每当目光落在那些铁门上,心底便不由自主地生出阵阵颤栗。
“这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
冷哥怒吼一声,显然也感觉到了事态的异常。
这些铁门似乎是沿着墙壁而建,随着脚下螺旋向下的铁梯延伸,几乎遍布每个角落。
“大家保持警惕,任何异状立即向我报告。”
排长通过对讲机向小队成员发出指令。
耳畔,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腥臭,自深渊下方席卷而来。
行进至此,队员们的心头无不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阴影。
无人知晓那隐约飘来的恶臭究竟源自何处。
在沉重的铁门下,众人的心头如同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挥散不去的阴霾如骨鲠在喉,让人难以忍受。时间缓缓流逝,半个小时仿佛凝滞了空间,整个队伍以难以想象的缓慢速度前行,一片死寂中,无人敢打破沉默,生怕一声轻响便会惊扰了这份压抑的宁静。
终于,排长察觉到士气的低落,他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轻声打趣道:“冷锋,昨天你和蜂鸟那场酒局,到底谁笑到了最后?”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醒,昨日的赌局如电光火石般闪回脑海,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正欲开口调侃几句,却被战友的警告声打断:“有情况,戒备!”瞬间,十几束手电筒的强光穿透黑暗,射向前方的景象。
在昏黯的光线中,一个人形生物背对着我们,盘坐在楼梯之上,它佝偻的身影随着手电的光芒,在墙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接着,一阵怪异的呜咽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景吓得冒出一身冷汗,肩上的白袍也被汗水浸湿,黏腻的感觉让人极为不适。
“是活的?还是死的?”有战友试探性地对着那个诡异的人影发问。他的声音在深渊中回荡,仿佛被无形的扩音器放大,渐渐拉长,直至在整个空间中形成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