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窥见我心中所想

　　在古旧的道观中，我带着满腔疑惑，轻声向身旁的小道士探问：“这虎子，究竟多大年纪了？”
未等小道士作答，清城掌门便缓缓开口，声如古井无波：“清风今年二十有六，阁下这般询问，莫非是因他的道号而心生疑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们武当，‘清’字乃掌门之尊号，与年龄无关。清风，乃是我们的少掌门。”
我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惊诧莫名。虎子，少掌门？武当这是要断绝自己的未来吗？我心中的疑团更甚。还有，这位清城掌门，难道也是一位隐世的老怪物？我低声向小道士发问，却不想被清城掌门听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能从我那简短的话语中窥见我心中所想。
在清城掌门面前，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仿佛有无形的眼睛透视着我的内心，让人不寒而栗。
清城掌门似乎对我的惊讶毫不在意，他从容地从我的言语中解读出了我的思绪，这令我震惊不已。然而，很快我便平复了心绪，毕竟眼前的这位老者，是道教界中屈指可数的大能者之一，拥有这般洞察力，也并非不可能。
“姑娘可是茅山传人？”清城掌门忽然莫名其妙地问道。
“正是。”我回答，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但也不敢对他有所隐瞒。
问罢，他便不再理会我，我也只得安安静静地坐着，低头品尝着小道士为我倒上的茶水。清城掌门自顾自地沏茶，一边轻启道：“你已阅过天心的信函了吧，否则你不会上山来访。”
自那虎子踏进这间屋子，便如同换了性子，端坐于清城前，沉默得令人生疑。这家伙，即便在死亡线上徘徊，也总能挤出几句俏皮话。
清城投来询问的目光，虎子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递上一杯刚泡好的茶，清城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除掉他。”虎子的回答干脆，就像提起品茗般轻松。
清城却摇了摇头，“清风，事情并非一刀切那般简单。我之所以在会议上赞同众人的决定，不过是观察人心。我们茅山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对于他的所为，我亦难以置信。”
虎子轻抿一口茶，声音里不带感情波动：“我知道。”
清城接着说：“我相信你的判断。还有，无事时多回山走走，有不少人对你的少掌门身份颇有微词。”说罢，他一饮而尽杯中茶，目光锐利地盯着虎子。
虎子起身离去，他们的对话让我如坠云雾之中。但提及茅山派时，我的心不禁一颤，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心中暗想，难道就为了这几句话，非得让虎子亲自上来？武当山的掌门与少掌门，一人一部手机岂不方便？
道馆不同于寺庙，它们并不贫穷，甚至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光明正大地聚财。作为中国道教圣地武当山的掌门，怎会买不起区区一部手机？
赵正刚曾言，道士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国家便会暗中赋予他们一个称号。平日里自由自在，赚钱无忧，但一旦国家有召，无论何事都必须放下，哪怕家中有急，也得立刻响应召唤。
在那个年代，严格的规矩往往与丰厚的回报相伴随。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国家，对你不屑一顾，甚至冠以封建迷信的名号。但一旦你被认定，你的余生便无需再为金钱所累，国家会供养你直至终老。
武当山，这个名震天下的巨擘，除了信众们供奉的香火钱，国家的资助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些收入加起来，使得掌门和虎子成为了真正的富豪。然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土豪”一词，只是在心底里嘀咕，虎子明明富有，为何还要装穷。
我忍不住问虎子：“你是不是很有钱？”虎子摇头否认，声称自己一贫如洗，连饭都难以糊口。
我提起了小轿车，十年前，在我眼中，能够拥有一辆小轿车的人无疑是成功人士，是值得信赖的富人。
“那些都不是我的！”虎子从道馆中走出，只剩下我们三人。我能感觉到，每当提及“武当”二字，虎子体内便涌现出一股暴躁之气，似乎他对武当有着深深的反感。
我察觉到了虎子的情绪，但没有说破。因为此时揭穿他，可能会引起他情绪的波动，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虎子领着我们下了山，我以为我们会乘坐小轿车去找赵正刚，但虎子并没有朝道馆的方向走去，而是转向了另一条路。
我们三人默默地前行，很快便远离了武当山。然而，越是往前走，我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虎子所带的路越来越偏僻，仿佛是在远离武当，前方并无明确的目的地。难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徒步去找赵正刚吗？
虽然我不知道赵正刚在哪里，但这是我第一次从云南来到湖北，心中充满了陌生感。我下意识地认为赵正刚不可能在湖北，应该还在云南。
而虎子所走的方向，似乎也确实是指向云南。
玄学，这门源远流长的学问，确实在许多方面超越了现代科技。比如观星占卜，现代科学也在努力研究太极图，试图从中领悟天象的奥秘，寻找另一条通往理解宇宙的道路。
在科技与玄学的较量中，不得不承认数百年科技进步的成果。道家虽有轻功之术，却非我所长。即便有人精通轻功，亦难以与汽车相提并论。毕竟，汽车依赖能源驱动，而轻功则消耗人的体力。修道者汲取大自然之力，但经过能量淬炼后储存的体力，仍无法与直接使用能源的机械相媲美。
古墨家以精密机械闻名于世，惜其技艺已失传。若虎子真将寻找赵正刚作为我们旅程的终极目标，恐怕我们得长途跋涉，甚至徒步返回云南。
“你就算对武当不满，也不能如此任性！”我心中怒火中烧，停下脚步，怒视虎子：“我们究竟要走到何时？”
虎子恢复往日神态，打量着我，目光在我胸前稍作停留：“累了吗？坚持一下，我们即将见到你师父。实在不行，我背你一程如何？”
“废话少说！到底何时能到头？”我不悦地追问。
虎子指向前方低矮山脉：“目的地就在那片灵气充沛、鬼魂众多的山脉，是道士修炼元神的绝佳之地。我们全真派不修神，麻衣与众阁虽修神，却不及茅山派。能在此恢复元神的，唯有你们茅山道士。”他得意地笑着。
“也就是说，赵正刚就在那地方？”我试探着问。
“正是，现在是否感到动力满满？”虎子猥琐地笑着，意味深长。
虽不愿承认，听闻虎子之言，我确实心生动力。冷哼一声，未理他，径自前行。
“嗨，美女，你这样可不对。毕竟这秘密是我透露的，你怎能不矜持一些？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不妨安慰我一番，再加快步伐。”虎子在我身后委屈地喊道。不知不觉间，我们三人的步伐都加快了。
当我接近那片低矮的山峦，才真正感受到了此地的异常。环境宜人，绿树成荫，但这里的植被生长得过于繁茂，几乎透出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周围的景致宛如画卷，美不胜收，却伴随着一种说不清的阴沉之感，仿佛笼罩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阴影。这种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一件精美无瑕却失去了灵魂的艺术品，触手可及的完美之下，隐藏着无法言说的冰冷与僵硬。
虎子坚决不让我们越过山峰，他告诉我们，山中藏着我们无法对抗的存在。他带着我们绕行，左三圈右三圈，仿佛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终于，我们从被群山环绕的缝隙中穿过，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平地展现在眼前。
花香鸟语之中，我却感到了更加浓重的阴气。我询问虎子：“赵正刚在哪里？”这片平地虽然开阔，但一览无余，如果赵正刚在此修炼，我们应该能够一眼看到他。我的修为已然不凡，而杨远航的视力更是远超常人。然而，看杨远航的反应，他也在四处搜寻，似乎并未发现赵正刚的踪迹。
虎子指了指脚下，“不用找了，他在地下。”我不禁惊讶地问：“地下？他能土遁？”我心中暗想，我们茅山派并不擅长此术。
虎子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不是，这下面藏着一个古老的秘密，是一位长眠于此的老皇帝！”说罢，他领着我们向旁边的一座山走去，仿佛要揭开这片土地深藏的奥秘。
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我听到了虎子的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下面藏着一座皇陵？”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竟然无意中来到了一处皇陵之上？
“没错，这也是为何周围十里八乡荒无人烟的原因。”虎子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走到一块石头前，敲了敲，接着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猛地一击，那块石头竟如炮弹般爆裂开来。
这一幕极为异常，正常情况下，无论力量多大，也不至于让石头炸裂。碎石片如子弹般擦过我的耳畔，片刻后，一丝血迹才慢慢渗出。
虎子的脸上也被石片擦伤，但他只是随意地抹了抹，然后指向了石块飞散后露出的黑洞。“我们的路，就从这儿开始。要想找到赵正刚，只能从这里下去。老实说，那家伙虽然厉害，但如果他在这皇陵里肆意妄为，我们进去恐怕也只能替他收尸了。”虎子带着几分惋惜地说，“他那美丽的徒弟，真是可惜了，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呢。”
我紧张地问：“我们直接跳下去吗？赵正刚已经为我们探过路了，现在跳下去应该不会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