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议论声如同蜂巢中的嗡嗡声,赵正刚的耐心似乎被磨尽。他用力推了樊闯彬一把,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能穿透喧嚣的声音喊道:“安静!”
四周的嘈杂声渐渐息歇,赵正刚这才开口:“来吧,你们有何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来,我会逐一解答,别争抢。”
然而,平静不过是昙花一现,人群再次沸腾起来。赵正刚不得不再次高喊一声“安静”,并指示有问题的人举手发言。
这场面宛如回到了那些受管束的中学岁月。片刻后,一位年轻人举起手,质疑赵正刚是否为凶手。赵正刚断然否认,面对进一步追问,他坦言正在调查中。当被问及如何自证清白时,赵正刚陷入了沉默。
“真相总会大白,”赵正刚终于说道,“我确非凶手,若需证明,则请给我些时间。”
就这样,赵正刚暂时平息了众怒。然而,我们心中都清楚,这种强制的平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隐患。在众人心中,我们已经成了不讲道理的暴君。
先入为主的观念总是根深蒂固。
从人群中的私语中,我还捕捉到了一个对我们极为不利的消息。有人猜测我们可能是被忍者收买的一方,利用身份赢得信任,然后消灭那些想要回头的人,以此来巩固叛乱者的力量。
这个说法颇有说服力,它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我们国家,一旦陷入困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许多原本中立的人见势不妙,便随波逐流,加入攻击的行列。
赵正刚目光扫过沉默的人群,缓缓说道:“不是叛乱者的各位,无需慌张。这是叛乱者的诡计,无论你们信不信,至少请保持沉默。我向大家保证,在真相大白的几天内,我们的行动将完全公开。无辜的道友们,能否耐心等待两天?”
赵正刚这番话犹如画龙点睛,或许真能将这场骚动彻底压制下来。
夜幕降临,营地里的喧嚣逐渐消散。我们几个悄悄返回帐篷,虎子一边咒骂着,一边翻找那个隐藏的摄像头。他终于找到后,怒视着镜头,狠狠地斥责了一番,随即用力将其捏碎。
“现在抱怨这些已经无济于事。”赵正刚平静地说道,“这帐篷内的摄像头是捉不尽的。目前,国家与叛军的战斗正处于紧要关头。尽管形势看似对国家不利,但只要能找出叛军首领,他们的组织就会瞬间崩溃。所以,不必过于焦虑。”
虎子显得有些沮丧:“那我们该去哪里找这个首领呢?”
赵正刚信心满满地回答:“放心,两天之内,他必将自曝行踪。”
虎子好奇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赵正刚却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只说我们的行动时刻受到监视,一旦说出口,计划就会失效。
确实,被严密监视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赵正刚劝我别想太多,他说我们每天修炼的时间太少,与其纠结这些,不如专心悟道,提升自己的实力。只要实力足够,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
我心里也认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似乎无能为力,不如专心修炼。
茅山派的传承在玄学中堪称最为精粹。一旦渡过初期阶段,我们就不必像其他道士那样日复一日地苦修。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每日的冥想。
在深邃的夜幕下,我独自坐于床榻之上,心海波澜不惊,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境界中。正是在这无声的寂静里,我首次触摸到了修神的门槛,并成功迈出了突破的一步。
突破之后的感觉是如此的非比寻常,仿佛我能透视自身,洞察体内每一个细微之处。据古籍记载,修神至高境界,能让人随时激发出潜藏的能力,自如掌控。就像人在危急关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般,修神者能随意进入这种潜能全开的状态,使得一切体术技巧都显得黯然失色。
然而,正当我踏入这神秘领域的瞬间,一阵突兀的喧哗声将我从冥思中惊醒。是那只虎子,它无法再忍受,愤怒地咆哮着要去找出那两个幕后之人,质问他们的真实身份,并告诉他们,若想得到宽恕,就该悄悄地向我们坦白,至于忍者那边的纷争,陈家自会处理。
“你最好还是冷静一些。”赵正刚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他警告虎子,任何鲁莽的行动都会使局势变得更加复杂。目前形势尚在我们掌控之中,无需我们主动出击。
起初,我并不解他们之间的对话含义,但在赵正刚以传音入密的方式稍作提点后,我在心中略作推敲,很快便洞悉了他们的真正意图。
帐篷内的确装有摄像头,但能够监视这里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尤其是国家方面的人物。由于彼此之间不知谁是叛徒,因此不能公然行动。所以,除了那五位领头的人物之外,有权监控这帐篷的,便是那些在叛乱者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大人物了。
他们的对话充满了暗示,表明他们心中早已有了陷害他们的嫌疑人选,至少有两个人在他们的猜疑名单上,而且他们确信,真正的幕后黑手必定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深夜的寂静中,帐篷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中年身影踏入了昏暗的室内。他身着粗布麻衣,朴素无华,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我暗自揣测,这应该是麻衣派的人,他们擅长占卜之术,按理说,他们的门派中不该有背叛者的存在。难道他们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吗?
我心中的疑惑渐渐被揭开,原来占卜之道,能为他人指点迷津,却难以自卜前程。尤其是与自身命运交织的事务,更是天机不可泄露。
那麻衣道士,带着悔意的眼神,向赵正刚坦承过错,并恳求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赵正刚不露声色,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严肃地询问了他的名讳。
“名字。”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得到回答后,赵正刚翻阅着册子,细致入微,终于在一页上划了一道标记,示意那麻衣道士可以离去。
“这么说,你们愿意给我一次机会?”麻衣道士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没错,”赵正刚淡淡回应,“忍者若再找你麻烦,你的一切行动都已在上级的监视之下。他们不会再打扰你,但也可能会要求你假装投降。总之,你自己权衡吧。清洗计划完成后,如果你仍为叛乱者效力,那你也将被一并清除。”
言罢,赵正刚挥了挥手,肯定而决绝,让那麻衣道士离开了帐篷,踏上了未知的归途。
昨日,我们究竟说服了多少人投降呢?"虎子似乎有些懒洋洋地抛出这个问题。"难道昨天没有找到他,今天竟然还有人来投诚?"
赵正刚回答道:"其实昨天我们接触的人并不多,只是花费的时间较长,可能让你觉得人数众多。我们所找的每一个人都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说服他们。算下来,总共也就九个人,离目标还差得远呢。"
听到这些话,我猜测昨天的凶手虽然从监控中看到虎子和赵正刚离开,却并不清楚他们到底去做了什么。老实说,连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行动内容。
帐篷的门再次被掀开,这次进来的是虎子的师叔,武当派的那位长者,也是场中五位大人物之一。
"你们的计划进展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那老道士毫不客气地坐在虎子旁边询问。
虎子紧盯着他,只说了句:"旋影长老。"
"怎么了?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旋影老头显得有些困惑。
虎子开口道:"你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长老,而我,是少掌门。撇开这个身份不谈,这一次,我是奉陈家之命来救援你们,你们应该配合我们,而不是过来打探消息,这会让我们误会你们的意图,明白吗?"
旋影争辩道:"你这话说错了,你只是援兵,理应按照我们的思路行事。你们只是力量的一部分,而我们才是运用这股力量的人。"
"你也不必拿少掌门的身份来压制我。如果你是掌门,无论在何处我都应听你的。但作为少掌门,你没有资格管理事务,你只是地位稍高一些罢了。我会尊重你,但不会任由你指挥。"
虎子听后不怒反笑,伸了个懒腰,冷冷地说:"旋影长老,你的话说得如此绝对,难道你非常希望能参与到我们的计划中来?或者,你想改变我们的计划,让我们找出另一个真凶?"
在昏暗的房间里,旋影的声音冷冽刺骨:“你的话,我实在无法理解。若你认为我是幕后黑手,那就拿出证据来。否则,你的无端揣测只会让我考虑收回你们的权利,配合我们的计划。”
虎子轻轻一笑,肩膀微动,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错一定在我。不过,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监控,你还敢如此大言不惭,难道不是五人事先商量好的吗?我倒是好奇,这主意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旋影眉头一皱,似乎被戳中了心思:“你知道我们开过会了?难道你在我们的帐篷里也安装了摄像头不成?”
虎子摇了摇头,信心满满地回答:“没有,你们看监控也能看出我们并没电脑。但我们可以通过你们的言行和手中的情报推断出一些结论。所以,告诉我们,这个建议是谁提出的?”
旋影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樊闯彬提的建议,但他不可能是叛徒。他是老家人,绝对可信。”
虎子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缓缓说道:“我们从没说过提建议的人就是真凶,长老,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旋影的表情变得复杂:“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虎子的语气中带着不耐烦:“我问问而已,你何必在意?现在你可以走了。等你们决定剥夺我们的权利时,记得给陈家带个口信。在此之前,这里还是由我们做主。”说罢,虎子挥手示意旋影离开。
就在这时,赵正刚的声音在我的内心深处响起:“你突破了吗?”我转头望去,只见他平静地躺在床上,仿佛沉睡未醒,即便刚刚的争吵也未曾打扰他的安宁。
我想要回答,却不知如何开口。赵正刚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你突破了,用心感受我的声音,用灵魂去探查,你会找到线索。找到我的灵魂,心中想着与我对话,我就能听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