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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有话要说

诡话鬼语:悬骨 你行不行 2024-04-18 01:08
或许是察觉到了沈津脸上的不悦,玄影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走吧,我们先将东西搬出去,边走边聊。”
于是,沈津重新握紧了绳索,与玄影并肩将冰块缓缓拖出。归途出乎意料地平静,直至他们挤出那个洞穴,也未曾遭遇任何不测。
沈津与玄影步出洞穴,终于得以喘息。他们挪至洞口旁,拾起干枝败叶,点燃了篝火。
“你刚才似乎有话要说?”沈津询问道。
玄影将冰块推向火焰,催促其融化,同时淡淡开口:“原本想与你分享个故事,但转念一想,罢了,我的故事并不悦耳。”他望向沈津,继续说道:“我想让你明白,你并非江湖中人,更不是所谓的白虎。要当白虎,心必须漆黑,否则难以长久。”
沈津沉默不语,与玄影相处日久,对其脾性已有所了解。家世的变故,使得玄影从世家子弟沦为流浪之人,因此他对每个人都心存戒备,满怀疑虑。
正如玄影初至西头鬼市时,对沈津也是满腹不信。
“世上并非人人都如你所想那般恶劣。”沈津反驳。
玄影摇了摇头,“未经世事,才会如此天真。或者说,未至于绝境,你永远不会知晓人心的阴暗。告诉你,若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为了生存,你身边的人可能会在你疏忽之时,取你性命,以你的血肉为食。”
沈津听后,感到一阵恶心。他看向玄影,只见对方露齿而笑。
“你可能认为我言过其实,但我所说的,无一非真。”玄影叹息一声,他从不吸烟,今日却不知为何,向沈津索了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只有被逼至绝路,才能窥见人心的真正面目。”
“我承认,我确实不适合混迹江湖。”沈津并未与玄影争辩,心中自有明镜,对于某些事实,他早已心知肚明。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最宝贵的品质并非在于他有多么强壮或聪明,而在于他是否能正确地认识自己。只有真正了解自己的人,才能确保自己的行为总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从而大大提高成功的可能性。
如果一个人不能正确认识自己,那么他可能会做出一些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就像一个人明明只能喝二两酒,却硬要喝二斤,结果只会是自找苦吃。
沈津就是一个了解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和脾气,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寻找黄金骨头,不是因为想让秀秀复活,他宁愿一辈子都在乡下种地,也不愿意去西头鬼市那种地方混迹。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生活方式。
“如果你真的实现了你的目标,你打算做什么?”玄影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每次谈到人性,都会让人感到沉重,让心情变得压抑。他及时地转移了话题。
“我想回家种地,我家还有一片荒废了两三年的土地,我想去种种地,养两头牛。”沈津回答道。
“真是个远大的志向。”玄影笑着说,不知道他是真心称赞还是嘲笑。但沈津并不在乎,他认为,一个人的生活是自己决定的,只要自己满足,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他们聊了一会儿,火堆旁的冰块开始迅速融化。玄影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冰块融化得更快。不久,一块二尺宽的冰块融了一小半,一张薄薄的画从融化的冰块中露了出来。
这绝对是一张画,但它并非用纸做的,否则早就被水泡烂了。沈津觉得,这应该是一张非常薄的皮,薄得几乎透明,画就是画在这张皮上的。
在一片荒凉的山野之中,沈津的目光被一块奇异的冰块所吸引。他本以为这不过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却没想到冰中竟封存着一幅画。这份意外的发现让他感到既惊诧又困惑,四周荒无人烟的景象与这幅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得他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
玄影,出身于白虎世家,对于古玩的鉴赏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他细眯着双眼,审视着这块逐渐融化的冰块,沉声说道:“这是一幅画,但要想看清它的真面目,我们得等到冰完全融化。”
沈津的心中虽然充满了震惊,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期待。人类对未知的探索欲望,总是能激发出最原始的好奇心。他渴望知道,这幅画究竟描绘了什么,又是何人遗留在这无人之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冰块继续融化,融化出的雪水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殷红的血色。玄影拿起一块石头,轻轻地敲打着尚未融化的部分,冰块应声裂开,那幅画便从冰中解脱出来。
画卷展开,显露出它的全貌。这是一幅绘制在皮革上的画作,黑边红底,中央是一个骑羊的老者。画面虽小,却精致至极,无论是羊还是老者,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
老者的表情复杂难辨,初看似乎在笑,细看却又似在哭,让人捉摸不透。这幅画没有题跋,也没有落款,无从得知作者是谁,何时创作,只留下了无尽的遐想和神秘。
沈津的目光在皮子上打量了几番,他轻轻用衣袖抚去画卷上的水珠,不紧不慢地问道:“这画儿,透着些许古怪,你能辨出它的出处吗?”
玄影低声嘀咕了一句,“确实有些怪异。”他的目光开始不安地在四周游移,探寻着峡谷的每一个角落。空间狭窄,很快他便望尽了四周,又仰头向上方窥探了几眼。
察觉到玄影的异样,沈津也立刻提高了警惕,迅速将手中的画卷收好,敏捷地扑灭了篝火。
“发现了什么?”沈津压低声音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幅画让我想起了一些旧事。”玄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
“什么旧事?”沈津追问。
玄影咬了咬牙,似乎在回忆,“那是我和廖强合伙做生意的时候,他当笑话讲给我听的一件事。我从没想过,那故事竟是真的。”
沈津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他知道玄影不是个容易露出慌张的人,如今却露出了不安,这让沈津感到浑身不自在。
“廖强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故事?”沈津忍不住好奇,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玄影再次凝视着从冰中取出的画,沉默片刻后,他伸出手,向沈津取了一支烟。
在甘肃的辽阔土地上,曾有两位行旅者结伴而行。年轻的玄影与三十有余的廖强,共度了约莫一个月的时光。他们一路畅谈天地,交换着各自故乡流传的奇闻怪事。
记得有一回,他俩在草甸子山附近滞留了两日。因紧急事务缠身,未曾攀登那山之巅。酒足饭饱之际,廖强提起了自己的故土,还向玄影娓娓道出了一个久传于草甸子山的古老传说。
据说,草甸子山曾是人烟稠密之地,山下河畔,农家炊烟袅袅。然而,古时战火纷飞,不止一次地蹂躏过这片土地。阵亡之士,未能得友军安葬,皆被遗弃于山谷之间。随着岁月流逝,那些尸横遍野之所,便成了人们口中常年笼罩着阴霾的积尸地。
关于积尸地的传言,五花八门,流传甚广。而廖强所述的,正是战后数年间发生的一桩故事。
山中有个放羊为生的老倌,他饲养着二十余只羊,并抚养了一个儿子。这孩子天生愚钝,医治无效,但老父慈爱如常,无论何地,总将他带在身边。
某日黄昏,父子俩如往常一般,驱羊归家。归途中,儿子嚷嚷着要吃果子。尽管天色已晚,不宜进山,但老父不忍拒绝,便带着儿子深入山林寻找野果。
他们在一处山涧旁发现了一棵柿子树。老倌攀上枝头采摘,而傻儿子则在下方等候。不料,儿子好动不安,四处游荡,老父一不留神,儿子竟跑到了山涧边缘。
老倌欲阻不及,只见儿子身形一晃,便从山涧跌落。老父心急如焚,下树后急忙沿着小路寻去。
按理说,从山涧坠落之人,理应粉身碎骨。但老倌至山涧下,却未见儿子踪影。他既焦急又困惑,一个人若是坠下,生死未卜,怎会无影无踪?
在一片荒凉的山涧,老羊倌焦急地搜寻着他失踪的儿子。尽管他未能找到儿子的身影,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串鲜红的血迹,它从儿子坠落的地点延伸向远方。这道血痕将他引到了一个深邃而幽暗的大坑旁,那里曾是雨水的暂居地,如今却成了一处常年不见阳光的泥潭。血迹至此戛然而止,仿佛被泥潭吞噬。
不顾一切的老羊倌试图深入泥潭,但那黏稠的泥浆似乎有生命般,牢牢吸住了他的双脚,使他动弹不得。在一阵挣扎后,泥潭中冒出了一连串气泡,仿佛有无数骨架在其中缓缓沉浮,这一幕让老羊倌心中一紧,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入了一个积尸地。
普通人对于这种恐怖之地避之不及,但为了救回心爱的儿子,老羊倌将一切恐惧抛诸脑后。廖强和玄影在后来的讲述中,并未详述老羊倌是如何将儿子从泥潭中救出的,只是说,他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当老羊倌终于找到儿子时,已是一具没有生命迹象的尸体。按理说,从高处坠落的人应当当场身亡,但诡异的是,儿子全身的血仿佛被某种力量抽干,只留下皮包骨的惨状。这样的悲剧让人不忍卒睹,但老羊倌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带着儿子的尸体四处寻求名医,坚信世上必有人能救回他的孩子。
命运似乎在这一刻眷顾了他,一位年迈的道士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位老道士被老羊倌的坚持所打动,便传授了他一门秘法。老羊倌必须建造一个池子,用鲜血将其注满,并将儿子的尸体浸泡其中。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他必须不断地补充新的血液,直到某个特定的时刻,儿子便会重获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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