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差不多吧

“你妻子呢？她过得怎样？”她又问，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关切。
“她很好。”我回答得更加简洁。
“真是幸福啊，她运气真好。看来，用对了方法确实很重要，我的方法可能确实有些极端了。”她自顾自地说着，似乎在反思。
“差不多吧。”我不置可否，心里却在冷笑。
“花统，你这样敷衍我，要是我真发火了，你可别怪我。”她突然威胁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
我心中一紧，尴尬地回应：“大姐，你之前骗我一次还不够，又追杀了我好几次。为了防备你，我跑到河南去，差点死在那些险境中。你现在还想让我怎么对你笑脸相迎？”
“那……你就当我不是你的仇人，和我聊聊天吧。我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似乎带着一丝哀求。
“哼，你心情不好？今天是你生日吧，我还比你更糟呢。”我不屑地说。
话音刚落，我看到璐瑶愣住了，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口袋里的铃铛，随时准备应对她的突然袭击。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璐瑶忽然转过头，目光落在门上，眼角泛起一层薄雾。“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我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她却再次露出一丝凄凉的微笑，“今天也是我的忌日，命运真是捉弄人，生与死在同一天，想避开都不可能。”
她用背手遮住嘴角，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哀伤，“那天我咳嗽得厉害，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但我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却带着狗找上门来，甚至在我家门口挖起了坑。我知道自己快死了，只求他们能等到明天，至少让我过了生日，等到晚上妈妈从草原带来我喜欢的草饼，哪怕只吃一口，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跳进那个坑里，让他们埋葬我。但我咳嗽得太厉害，说不出话来……”
我听不下去了，“别再说了，你是我的敌人，我恨你，就像你恨他们一样。”
我看向璐瑶，愤怒地说：“王思科来过，就是那个要埋葬你的人。他会给我一种东西，我会用它来结束你的生命，你就再也别想伤害别人了。”
听到这里，璐瑶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但她并没有变得狰狞，“哼，你不该告诉我这些，和你聊天真是无聊。”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裙，准备离开。我感到胸口一阵沉闷，说：“其实，你可以过得更好。”
“用不着你管，你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男人，别自作多情了。”她冷冷地回答。
她挥动着紫黑色的长裙，走出了房间。我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矛盾，不知道告诉她这些事情是对是错。
我并不尊重王思科那些人，如果我活在那个时代，我会拿起镐头与他们抗争，试图救下璐瑶。但有罪的是历史，是那个时代，也是王权，与我无关。现在，我不恨璐瑶了，但也不希望她再伤害别人。
所以，告诉她王思科手里有对付她的东西，我没有错。同样，过几天我会去杀死璐瑶，也没有错。
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想到璐瑶，想到她之前说的话，我有些失落，再也没有心情去数抽屉里的钱。王思科那边需要的数额巨大，他明晚应该会过来……但估计他今晚来不了了，因为璐瑶会杀了他。
这很正常，她会阻止王思科成为我的帮手，与我一起对抗她。在我叹息沮丧的时候，大厅后面的仓库里传来了歌声。那歌声空灵而悠扬，听起来让人感到凉飕飕的，但更多的是忧伤。
“我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夜晚的枕头上都是眼泪……”
我没有敲门，推开门看向黑漆漆的里面。在昏暗中，我看到小地正在擦眼泪。
“小地，是你吗？”我走过去，脚下被绊了一下。小地慌忙扶住我的胳膊，抽泣着问：“没绊疼吧？”
“好多天没看到你了，我在熊山那边，你怎么不出来帮忙啊？”我问。
“是静和姐说不许的。”小地回答。
“哦，她说是为了锻炼我。上次从小丫头手上救我，在树林里，你没受伤吧？”我关心地问。
“没呢，静和姐厉害着呢。”小地笑着说。
“你刚才唱的什么歌？”我好奇地问。
“很新的一首歌，人们都在唱。我觉得璐瑶主子挺可怜的，就忍不住唱了。”小地解释道。
“她追杀我也一起追杀你，你还把她当主人？”我疑惑地问。
小地轻轻点头，靠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腰：“小地说话你要信，我比静和姐岁数大，你信吗？”
“信。”我没有怀疑她的话。自从有了祭奠礼节，就有了小地。从夏朝的时候她应该就诞生了。在璐瑶尚未离世之际，我已被精心制作完成，原是预备给她的。然而，萧王府的人顾忌家族声誉，不愿外界言其失礼，万事俱备，唯独对她的栖身之所——一副棺椁，迟迟未肯提供。因此，她所述非虚，我愿为此作证。
我轻轻擦去小地脸上的泪痕，不解地问她：“你何故向我倾诉这些？”
“只是不忍见你如此苛待一位女子，小地会对此不悦。”
“呵呵呵……”我被她的天真逗笑，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哼唱着曲调，身体随之轻轻摇摆。不知不觉间，我感觉到了她的反应。
“花统哥，你的皮带扣似乎在顶我。”
“傻丫头，皮带扣怎可能顶得这么高？”
恍然大悟后，小地羞涩无比，在我胸口轻捶了一下，下意识地回望那昏暗的大厅，仿佛担心被人窥视。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
“这里太羞人了，我们——”
她拉着我来到棺材旁，推开盖子，轻巧地爬了进去，还特意腾出空间示意我同躺。
难道这是要……换种方式？
我忍不住笑出声，看了看时间，设定在两点五十分，预留了十分钟整理衣物和场地，便顺势躺进了棺材。随着盖子的一声闷响关闭，温暖而香软的怀抱包围了我……
手机的闹铃在两点五十分准时响起，亮起的屏幕让小地急忙躲闪，她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我迅速关掉手机，“还有十分钟，别慌，我们还能再来一次。”夜幕低垂，我匆匆整理着自己，擦拭掉颈间淡淡的吻痕，推开门让冷风轻拂，希望将小地留在我衣间的香气彻底带走。确认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后，我才重新踏入了店内。
心里忐忑不安，我暗自揣测静和的反应，而这时，店门吱呀一声开启，老时摘下雨衣走了进来。
“这天气真是反常，最近风雨不断，不是你们乱敲钟鼓，就仿佛天穿了个大洞。”他嘟囔着。
我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桌上的杜康酒。每次搬动那纸糊般的坛子，我都得格外小心，生怕倒出一滴酒来。虽然对我来说是件难事，但在顾客眼中，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好货色。
老时坐下后，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又看了看半掩的大厅门，眉头微微皱起。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不妙，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
正当我准备硬着头皮解释时，老时却换了话题。
“你是不是躺进棺材里了？”他问。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嗯，昨晚熬夜头疼得厉害，就在里面打了个盹。”
老时似乎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前世究竟做了什么，或许是老天觉得亏欠了你，这才给你这样的补偿……”我怔了怔，“时叔，你这是在说些什么？”
他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个电视节目。你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补充一下精力。以后如果觉得困了，就在这儿小憩一会儿，不必害怕那口棺材，多睡几次就习惯了。”
“啊？这样不太好吧？”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你没事就行。我这有个羊皮褥子，能防潮，等会儿就铺在棺材里给你用。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我女儿霏霏对这边很感兴趣，晚上想过来帮忙……”
我恍然大悟，“时叔，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睡觉了，我保证。”
他站起身，走出门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生气了？我没责怪你，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晚上六个小时你们自己安排，我不会辞退你的，放心吧。”
“那我晚上还能继续上班吗？”
“废话，你不来，谁来看店啊？但你要照顾好我女儿，不许欺负她。”
“好的，我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就等你这句话了，回去吧。”老时轻轻捶了一下我的胸口，示意我带上风铃，白天这里用不上，晚上再带来就行。
我正有此意，于是带着两只铃铛离开了。可能是被小地玩闹得腿软了，出门后膝盖不小心撞到了老时的电动三轮车，把车厢撞了个坑。我有些发懵，摸了摸那车的铁皮钢板，心想我的膝盖这么硬吗？
真要感谢我妈妈，从小我就没有缺钙的问题。难怪那天晚上大伯被我一记膝撞，疼得都喘不过气来……
回到小区，还没进家门，就看到我那辆修好的电动车停在外面，喷上的漆油光闪亮，让我爱不释手。
这几天没它，在公交车上站得腿都软了。不过，第三条规则还算不错，大热天的，蹭我的姑娘和大姐们穿得很清凉。有个总在我上班那趟车来蹭我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我的伟大了，这几回还总是对我微笑。深夜，我正坐在电脑前享受片刻的宁静，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夜。“妈，是不是老舅来了？”我心知肚明，那起高空坠物砸坏电动车的糟心事，肯定又是他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