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乱嚼舌根

在大约两小时前，吴天泽带领着几名骨干成员来到二队。他原本打算亲自将感谢信交给我，但是发现法医办公室空无一人，以为我外出办案，于是直接前往了袁英杰的办公室。
恰巧，胡正则正在向袁英杰汇报工作，他目睹了袁英杰的脸色从毫无表情变得冰冷刺骨。
袁英杰送走吴天泽后，将信交给了胡正则。胡正则找到安静，才得知我躲在解剖间里睡觉。
“董哥，不怪袁队生气，你这事干的吧……”胡正则撇了撇嘴，说道：“咱们自家案子还没破，你倒好，帮一队抓了个连环杀手，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办案区的几个同事议论，说你有心想要转到一队，故意在吴天泽面前表现。”
“什么！”我一听就急了，说道：“谁在后面乱嚼舌根？我要想去一队，我今天……”说到这里，我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你记住，我没有去一队的心思，最起码，现在没有。”
“董哥，我跟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激动？”胡正则向旁边的安静投去求助的目光。
安静打着圆场说道：“董哥，胡正则平时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别跟他计较，时间到中午了，咱们一起去吃饭。”
“对对对，吃饭去。”胡正则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今天咱们不去食堂，去外边吃，我请客，算是给董哥庆功。”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我拍拍胡正则的肩膀，说道：“既然你要请客，别怪我今天中午打土豪了。”
“放心吧，刚开的工资，钱够用。”胡正则拍拍裤兜，一副土大款的模样。
要说胡正则是土大款，这句话倒也不准确。据我猜测，胡正则这小子家里肯定有钱。否则，不可能认识五星级酒店的餐饮总监，并且给我借到一辆超豪华的跑车。
胡正则，这个名字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在我的刻板印象里，富家子弟总是与奢华的生活画上等号，游艇派对是他们的日常，豪车似乎是他们的标配。然而，胡正则却颠覆了我的想象，他不仅选择了成为一名警察，而且对此充满了热情和执着。
“董哥，你在想什么？”胡正则轻轻推了我一下，打断了我的沉思。
“没什么，咱们去吃饭吧。”我摇了摇头，试图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胡正则的家世与我何干？即便他出生在富贵之家，那又能如何？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个爱打趣、言语轻佻的伙伴罢了。
我们三人离开了法医办公室，一同前往警局附近的一家本土风味餐馆。胡正则主动提出请客，却挑选了一家平价的饭店。三菜一汤，简单而朴实，总共不过150元。
饭后，我们沿着回警局的路走着，胡正则一边剔着牙，一边满意地说道：“董哥，这小馆子的菜真不错，我觉得比五星级的还要好吃，下次咱们还来。”
“董斐！”我刚踏入警局大厅，就看到副队长李翔锐从二楼急匆匆地朝我招手。
“李副队长，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我走上前去询问。
“正好你来了，跟我上来一趟。”李翔锐没有多说，拉着我就往二楼走，直奔袁英杰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袁英杰双手撑着腮帮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情报组组长梁天则是一脚搁在另一脚上，手里捏着烟，同样陷入了沉思。
看着他们两人如此凝重的神情，我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不安，开口打破了沉默：“袁队，我已经来了。”
严国中一脸焦急地走进办公室，声音颤抖着说道。
“哦？请说。”袁英杰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凝重地注视着他。
“是这样的，我儿子严刚最近行为怪异，经常夜不归宿。昨晚，我发现有个陌生人在他家门口徘徊，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严国中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李翔锐。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脸部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这个人，我们正在调查。”李翔锐接过照片，眉头紧锁。
“队长，我觉得严刚可能卷入了一起复杂的案件。”梁天突然开口，将一份厚厚的档案放在桌上。
“我们已经调查了严刚的社交圈，发现他与一个名叫吴天泽的人有过节。但是，吴天泽有铁证如山的不在场证明。”梁天继续解释道。
“这个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袁英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我。
“董斐，你愿意加入专案组吗？”袁英杰问道。
“袁队，你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个法医，哪懂得破案啊。”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你的敏锐观察力和异于常人的身体机能，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凶手。”李翔锐鼓励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尽力而为吧。”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梁组长，麻烦你把这几天的调查经过详细告诉董斐。”袁英杰吩咐道。
梁天从档案袋中取出几份文件，开始向我讲述案情。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进来。”袁英杰喊道。
傅菲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队长，严刚的父亲来了。”
“快请他进来。”李翔锐立刻说道。
严国中紧随其后，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
“警官，我发现情况了。”严国中急切地说道。
“请说。”袁英杰示意他坐下，耐心倾听。
严国中讲述了他发现的那个神秘人，以及他对儿子严刚的担忧。
“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的，请您放心。”袁英杰安慰道。
随着严国中的离去，我们再次投入到了这起扑朔迷离的案件中。
严国中，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气喘吁吁地闯入了我们的办公室。他紧握着李翔锐的手，急切地透露了他的来意。
据严国中所讲，黎明时分，一位中年妇女曾登门造访，探询这是否是严刚的居所。遵循李翔锐先前的指示，严国中追问她是如何认识他的儿子的。
那位中年妇女解释说，严刚在她那里租了一间房子，而房租现已到期。她试图联系严刚，却始终无人应答。于是，她依照严刚租房时留下的身份证信息找到了这里，想要弄清楚严刚是否还打算续租。如果不续租，她便打算清理出租屋，另寻租客。
袁英杰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急切地说：“老先生，麻烦您带我们去那间出租屋。或许在那里，我们能找到一些破案的线索。”
“我这就去。”严国中答应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补充道：“那位女士来访后，我给了她一千元，从她手里拿到了备用钥匙。”
“做得好，老先生。”袁英杰满意地点头称赞。
在前往出租屋的路上，我对严刚的社会背景和生活习惯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严刚是个贩卖假货的商人，常常数日不归，但每次回家，他都会留给父母数千至上万不等的生活费。从这个角度看，严刚似乎还算是个孝顺的儿子。
然而，这位所谓的孝子在外头的所作所为却是颇有争议。对严刚来说，欺骗和诈骗似乎是家常便饭，不仅是客户，就连朋友也曾被他欺骗过多次。老两口知晓儿子在外的不良名声，曾多次劝导他要与人为善，做生意应注重和谐，切莫因小利而与人发生争执。
四十分钟后，警车停在了一个陈旧的工厂家属楼下。由于建筑年代久远，缺乏物业管理，这里的人流复杂多变。
严刚的居所位于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四层，是一间朴素的两室一厅。当我们用钥匙将门轻轻推开，眼前所见的是一片灰尘覆盖的世界。
“仔细搜查，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袁英杰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中回荡。
我们戴上鞋套和手套，跟随他的步伐进入了这个布满尘埃的空间。我注意到，两个卧室的门紧闭着，袁英杰毫不犹豫地向左侧的房门走去，轻轻地一推，门无声地敞开了。
房内除了一张床，别无他物，地板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然而，就在我们转向另一间卧室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那扇门牢牢地反锁着，无论我们如何施力，它都纹丝不动。梁天挤开人群，取出一根细长的铁丝，蹲下身来，熟练地勾住了锁扣。
“咔嚓”，一声轻响，锁扣被成功撬开。梁天站起身来，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门。
眼前的场景让我们瞠目结舌。这间卧室里堆满了古董，仿佛是个秘密的宝库，各式珍品琳琅满目，数量不下十多件。
“这些古董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感到震惊不已，包括袁英杰和梁天在内的所有人。
袁英杰的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幅画作上，他似乎认出了什么，“这是清代的《村居山雨图》。”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袁队，这幅画很值钱吗？”
在一间昏暗的出租屋内，警灯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一幅古画悬挂在墙上，仿佛诉说着沉默的故事。
“这幅作品，若是真迹，价值恐怕高达千万。”一位警官低声说道，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幅画。
“难以置信！”我情不自禁地感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严刚究竟是如何弄到手的？这画不会是赝品吧？”
话音未落，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后，袁英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继续搜查，别动这些文物。我会联系专家来鉴定真伪。”
其他人纷纷进入内室搜查，我却留在原地，走向严国中，好奇地询问：“老先生，您知道严刚生前的藏物都卖给了哪些人吗？”
严国中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买家形形色色，不过他们大多指明要买仿品，似乎都不怎么光明正大。”
不久，一位古董鉴定专家匆匆抵达现场。当他看到满屋的古董时，显然也颇为震惊。
“专家，您能分辨出这些东西的真假吗？”袁英杰停下手中的工作，期待地看着他。
专家摇了摇头，面露难色：“鉴定古董需要极为细致的工作，我一人难以在短时间内确定。需要带回去与其他专家共同研究。”
我忍不住插嘴：“但您不就是专家吗？”